边郡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吏卒用鞭子抽打着木牌,强迫百姓看清上面的字迹——“每户缴粮两石、钱五千,逾期不交者,男丁充军,女眷入营为役”。
“两石粮?去年的收成刚够糊口!”一个老农瘫坐在地,手里的锄头“哐当”落地,“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旁边的妇人抱着孩子哭:“我家男人本就在军中,要是交不出钱,难道要把我抓去当役?”
消息传到军营,士兵们炸开了锅。一个满脸是疤的老兵把头盔狠狠砸在地上:“我们在边关流血,家里却要被朝廷搜刮!这兵还不如不当!”
“我娘来信说,家里就剩半袋米了,要是被抢走……”年轻的士兵哽咽着说不下去。
天宇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群情激愤的士兵和哀嚎的百姓,朗声道:“都安静!”
他的声音穿透嘈杂,所有人都看向他。
“朝廷要的军赋,我军营粮仓全出!”天宇的声音掷地有声,“百姓的粮,士兵家人的钱,一分不用交!”
台下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老农朝着高台磕头,妇人抱着孩子喊“将军活菩萨”,士兵们红着眼眶敬礼,齐声吼道:“愿随将军生死!”
天宇又对士兵们道:“你们家人的生计,我包了!缺粮的送粮,缺钱的送钱,谁敢动你们家人一根手指头,我天宇第一个不答应!”
“将军!”老兵哽咽着单膝跪地,身后的士兵齐刷刷跪下一片,“我等愿为将军赴汤蹈火!”
夕阳下,百姓的欢呼声和士兵的誓言交织在一起。胡亥的苛政逼得人心离散,而天宇这一把火,却点燃了边郡所有人的希望——跟着他,就有活路。
天宇的承诺像一粒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边郡激起层层涟漪。消息传开的第二天,军营门口就排起了长队——有抱着陶罐来送粮的百姓,有提着草药来感谢的医者,还有扛着锄头、自称能开垦荒地的农夫。
“将军,这是家里最后两斗米,您收下。”老农颤巍巍地递过陶罐,“您护着我们,我们也不能让您为难。”
天宇看着陶罐里饱满的米粒,眼眶微热。他让亲兵接过米,转身吩咐:“给老人家搬一袋面粉、两只鸡,就说是军营的谢礼。”
老农急得摆手:“不要不要,将军护着我们,哪能要谢礼!”
“拿着吧。”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日子还长,咱们互相帮衬着,才能熬过这难关。”
士兵们的家人也陆续收到了军营送去的粮食和钱财。一个士兵的妻子红着眼眶给丈夫写信:“当家的,军营送了两袋面、一块肉,娘的病也好转了,你在那边安心跟着将军,千万别惦记家里。”
这样的家书在军营里传阅,士兵们看一次,眼眶红一次,训练时的吼声响彻云霄,比往日更猛了三分。
天宇站在演武场边,看着士兵们挥汗如雨的身影,又望向远处田里忙碌的百姓——他们自发组织起来,跟着军中的农官学习开垦盐碱地,说要“多种些粮,给将军分一半”。
他忽然明白,胡亥的苛政把百姓逼到了绝境,而一点点善意和守护,就能让这些濒临破碎的人心重新凝聚起来。就像此刻,士兵们的甲胄反射着阳光,百姓的锄头翻动着泥土,看似不相干的两群人,却因为同一个信念在努力——守住这片土地,守住彼此。
“将军!”一个亲兵跑过来,手里拿着封信,“郡守派人送来的,说要您按朝廷新规缴粮,否则……”
天宇接过信,上面的字迹嚣张跋扈,无非是威胁恐吓。他冷笑一声,把信揉成一团。
“告诉郡守,”天宇的声音传遍演武场,士兵们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们的将军,“粮,我有;兵,我也有。但想从百姓手里抢,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好!”士兵们齐声呐喊,震得远处的麦田都在摇晃。
百姓们也听到了,纷纷直起腰,朝着演武场的方向挥手。阳光洒在他们脸上,带着泥土的芬芳和新生的希望。
天宇知道,这场仗,他必须打赢。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些信任他的人——士兵的怒吼里有决心,百姓的笑容里有期待,这些汇聚起来的力量,就像星火,终有一天会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