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幼儿园的玻璃窗,洒在摆着蜡笔和画纸的课桌上。六岁的陆念安穿着蓝色的园服,小脸上沾着一点红色颜料,正趴在桌上认真画着“我和爸爸妈妈的周末”。他的画里,天空是夸张的粉色,太阳长着圆圆的笑脸,江滩上的风筝比房子还大,充满了孩童的烂漫想象。
“念安,你画得真好看,能告诉老师你画的是什么吗?”班主任李老师走过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陆念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指着画里的风筝说:“老师,这是我和小凯哥哥在江边放风筝,爸爸说风大的时候,风筝能飞到云上面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蜡笔,转头看向窗外的梧桐树,小眉头微微皱起:“老师,明天这里会有一只受伤的小鸟,它的翅膀流血了,掉在那根树枝上。”他伸出小胖手指了指树干中间的枝桠,语气认真得不像童言。
李老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树枝上空空如也,只有几片绿叶在微风中晃动。她笑着揉了揉念安的头发:“念安真有想象力,不过小鸟会很小心的,不会轻易受伤哦。快把你的画完成吧,等下要贴在展示墙上啦。”念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低下头继续画画,只是刚才那认真的眼神,让李老师心里莫名留了点印象。
下午放学时,陆哲远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陆念安像只小炮弹一样冲出来,扑进他怀里:“爸爸!我今天画了我们去江边放风筝的画,老师说要贴在展示墙上!”陆哲远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念安真棒!晚上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番茄牛腩庆祝好不好?”
回家的路上,陆念安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突然想起什么,仰着头说:“爸爸,我今天跟李老师说,明天我们教室窗外的树上会有一只受伤的小鸟,可是老师说小鸟不会受伤。”陆哲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装镇定地问:“念安为什么会这么说呀?”
“不知道呀。”念安摇摇头,小脸上满是困惑,“就是突然觉得,那里会有一只受伤的小鸟,翅膀红红的,很疼的样子。”他的语气天真无邪,却像一块石头砸进陆哲远心里——这种“突然觉得”的预感,和他当年偶尔闪现的“预见”如出一辙。
回到家,叶清禾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看到父子俩回来,笑着迎上来:“今天这么开心?”陆哲远却没像往常一样回应,而是抱着念安走进客厅,把他放在沙发上,蹲下身认真地看着他:“念安,你再跟爸爸说说,关于小鸟的事,你是怎么‘觉得’的?”
叶清禾察觉到不对劲,擦干手走过来:“怎么了哲远?出什么事了?”陆哲远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担忧:“念安说,明天他幼儿园教室窗外的树上会有一只受伤的小鸟,和我以前那种‘预见’很像。”叶清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蹲下身抱住念安,轻声问:“念安,你以前有没有过这样‘觉得’某件事会发生的情况?”
念安想了想,掰着小胖手指说:“上次妈妈生日,我觉得爸爸会给妈妈买向日葵,结果爸爸真的买了;还有上周,我觉得小凯哥哥会忘记带书包,结果他真的忘记了。”叶清禾和陆哲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焦虑——念安不仅有“预见”,而且之前已经发生过多次,只是他们都以为是孩子的巧合,没有在意。
晚饭时,陆哲远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念安的话。他想起自己在循环中经历的痛苦,想起时间能量带来的危险,心中满是恐惧——他好不容易给儿子创造了平静安全的生活,难道要让念安也承受和他一样的命运吗?
第二天一早,陆哲远特意绕路去了幼儿园,悄悄走到念安教室窗外的梧桐树下。树枝上空空如也,他松了口气,心想或许真的是孩子的童言童语。可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只麻雀突然从空中跌落,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念安昨天指的那根枝桠上——它的右翼果然流着血,染红了羽毛,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陆哲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看着那只受伤的麻雀,又抬头看向教室里正在认真上课的儿子,心中涌起强烈的保护欲。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楚瑶的电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楚队,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电话那头的楚瑶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说:“你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陆哲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了念安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担忧:“我害怕……害怕念安会像我一样,被时间的力量束缚,害怕那些危险会再次找上门来。”
楚瑶沉默了片刻,语气坚定地说:“你先别慌,我马上过来找你。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不会让念安出事的。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挂了电话,陆哲远看着教室里儿子的笑脸,握紧了拳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保护好念安,不让他重蹈自己的覆辙。平静的生活之下,似乎有暗流开始涌动,一场新的守护之战,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