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楚瑶穿着便装走在老城区的巷子里。这次的任务是追查一名潜逃的文物走私犯,线索指向这片即将拆迁的老旧街区。斑驳的砖墙爬满爬山虎,晾衣绳在头顶交错,偶尔传来居民的咳嗽声和收音机里的戏曲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饭菜香。
她按照线索来到一家隐蔽的修车铺前,刚要拿出证件询问,就看到一个穿着油腻工装的男人蹲在门口补轮胎。男人背对着她,身形佝偻,头发花白了大半,手里的扳手磨得发亮。“师傅,请问见过这个人吗?”楚瑶递过走私犯的照片,声音平静如常。
男人缓缓转过身,当看清他的脸时,楚瑶的瞳孔猛地收缩,手里的照片“啪嗒”掉在地上——那张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正是她刻在记忆深处的标记。“老赵……”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配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男人也愣住了,手里的扳手“哐当”砸在地上,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变成慌乱,最后沉了下去,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愧疚。“楚……楚队。”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这个男人叫赵建军,曾经是楚瑶最信任的战友。五年前,两人一起执行“永恒之钟”教派的卧底任务,就在收网的关键时刻,赵建军为了高额悬赏背叛了她,不仅泄露了行动路线,还导致两名队员重伤。楚瑶至今记得那天的暴雨,记得队员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记得赵建军拿着钱消失在巷口的背影。这些年,她无数次在梦里梦到这个场景,醒来时枕头都被泪水浸湿。
“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瑶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赵建军低下头,用油腻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背叛你们后,我拿着钱跑了,但心里一直不安。后来听说‘永恒之钟’覆灭了,我更害怕了,就隐姓埋名躲到这里,开了这家修车铺糊口。”
楚瑶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看着他工装袖口磨破的边角,看着修车铺墙上挂着的“诚信经营”牌匾,心中五味杂陈。她曾无数次幻想过重逢的场景——她会冲上去质问他,会把他绳之以法,会让他为当年的背叛付出代价。可此刻,面对这个落魄不堪、满眼愧疚的男人,她心中的愤怒却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泄了气。
“这些年,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赵建军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照片,看着上面的走私犯,突然说,“这个人我见过,昨天还来我这里修过车,往东边的废弃仓库去了。”他把照片递给楚瑶,补充道,“我知道我没资格请求你的原谅,但我想做点赎罪的事。”
楚瑶接过照片,指尖微微颤抖。她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赵建军也是这样低着头,说“楚队,对不起”,可转身就把他们推进了深渊。但现在,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当年的贪婪,只有深深的悔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问道,语气缓和了一些。
“因为我不想再错下去了。”赵建军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当年我鬼迷心窍,被钱冲昏了头,害了队员,也毁了你对我的信任。这些年,我看着修车铺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为了生活奔波,才明白平凡安稳的日子有多可贵。我每天都在忏悔,希望能有机会弥补过错。”
楚瑶沉默了。她想起陆哲远对郭子航的包容,想起林岚和哥哥的和解,想起苏曼琪用科技救赎的故事。这些年,她一直被“复仇”的执念困住,总觉得只有让赵建军付出代价,才能告慰受伤的队员。可此刻她才明白,真正的解脱不是报复,而是放下。
她缓缓放下摸向配枪的手,语气平静地说:“走私犯的事我会处理,你提供的线索我会上报,但这不能抵消你当年的过错。不过,我不会抓你。”赵建军惊讶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过去的已经过去,再追究下去,只会让更多人陷入痛苦。”楚瑶继续说,“重要的是现在要做个好人。如果你真的想赎罪,就好好经营修车铺,不要再做违法乱纪的事,用余生去弥补你当年的错误。”
“谢谢你……楚队,谢谢你!”赵建军激动得浑身颤抖,对着楚瑶深深鞠了一躬,“我一定会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我会好好做人,用实际行动赎罪!”
楚瑶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走到巷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修车铺,赵建军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刚才掉在地上的扳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楚瑶的心里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那些困扰她多年的噩梦和执念,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她按照赵建军提供的线索,顺利在废弃仓库抓获了走私犯。任务结束后,她没有回警局,而是驱车来到了花坊。花坊里依旧热闹,陆哲远在整理花草,叶清禾在烤饼干,念安戴着引导仪在给多肉浇水。“楚瑶姐,你怎么来了?”念安看到她,兴奋地跑过来。
楚瑶笑着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来看看你们。”陆哲远递过来一杯花茶:“看你心情不错,任务顺利?”楚瑶接过花茶,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蔓延到心底:“嗯,不仅任务顺利,还解开了一个多年的心结。”她把遇到赵建军的事告诉了大家,语气轻松而释然,“以前总觉得放不下,现在才明白,放下执念,才能真正拥抱生活。”
叶清禾握住她的手:“你能放下就好,这些年你太累了。”楚瑶笑了笑,看向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橙红色,花坊里的鲜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艳。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或许还会遇到困难和挑战,但只要心怀善意与包容,放下那些困扰自己的执念,就能像此刻一样,感受到生活的温暖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