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带起一阵微小的风铃声响。
秦枫站在药材铺门口,手中多了一个不大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几味年份勉强达标、蕴含微薄灵气的普通药材,以及一小包据说是“野生”的黄芪,价格却比外面贵了近三成。
客卿令牌确实起到了一点作用,老掌柜在看到令牌后,态度恭敬了不少,给出的折扣也还算实在,至少让他节省了几十块钱。
但锁在玻璃柜里的那几样稍好些的药材,价格依旧高得离谱,根本不是他现在能负担得起的。
“聊胜于无。”
秦枫掂量了一下纸袋,感受着里面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灵气波动,心中并无多少喜悦。
这点药材,最多也就能辅助炼制出效果比“星语1型”原型稍好一点的药液,对于他自身的修炼,几乎是杯水车薪。
系统能量虽然得到补充,但修炼资源的匮乏,依旧是他面临的最大难题。
武馆赚来的5000元,支付了部分药材费后,已然缩水不少。
他将目光投向了更远处。
东平区的古玩一条街和相邻的药材批发市场,是这座城市鱼龙混杂、却也最有可能“捡漏”的地方。
既然“济世堂”这种正规店铺难有收获,那就去碰碰运气。
穿过几条喧嚣的马路,空气中的味道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旧书的霉味、新制工艺品的化学气味、各类药材的辛香苦甜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浮躁的氛围。
古玩街两旁店铺林立,地摊更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行道,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秦枫深吸一口气,眼神微凝。
【洞察之眼】,开!
刹那间,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有些不同。
视野略微变得更加清晰,细节被放大。
但更重要的是,一种无形的感知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精密雷达般扫描着周围的一切物品。
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却令人失望。
【目标:仿清代青花瓷瓶。材质:现代高岭土混合料,做旧工艺。价值:低廉。】
【目标:铜制佛像。材质:杂铜,现代铸造,表层化学做锈。价值:低廉。】
【目标:摊主声称的“战国古玉”。材质:乳化玻璃染色。价值:无。】
【目标:旧书画卷轴。纸质:现代机械宣纸,印刷做旧。价值:无。】
琳琅满目的“古玩”,十件中有九件半是赝品、仿品,剩下的半件也多是些清末民国的普通民窑瓷器或破损杂项,历史价值远高于实际价值,更别提蕴含什么灵气了。
偶尔有一两件老物件上附着极其微弱的“气”,但那多是经年累月被人摩挲使用的残留气息,与天地灵气截然不同,毫无用处。
秦枫缓步行走在拥挤的人流中,目光逐一扫过地摊和店铺橱窗,面色平静,心中却微微摇头。
这里的骗局和水分,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不少摊主看到他这个生面孔年轻人,立刻热情洋溢地推销着各种“祖传宝贝”、“窖藏珍品”,故事编得天花乱坠,但在【洞察之眼】下,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他尝试在一家看起来稍显古朴的店铺前停下,指着一块被店主珍而重之放在丝绒布上的、色泽暗沉的金属碎片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碎片边缘不规则,带着些许锈迹,隐隐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是他进入市场以来感应到的最明显的一个。
胖乎乎的店主眼睛一亮,伸出五根手指:“小哥好眼力!这可是西周青铜鼎的残片,我家祖上……”
“五百?”秦枫打断他的吹嘘。
店主表情一僵,干笑两声:“小哥真会开玩笑,是五万,少一分不卖。”
秦枫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那碎片或许有点年头,但绝非西周之物,上面那丝微弱能量更像是长期埋藏在特殊环境中沾染的阴煞之气,而非灵气,对他有害无益。
五万?简直是抢钱。
店主在后面嘟囔了几句“不识货”之类的话,秦枫充耳不闻。
离开古玩街,他转而进入了相邻的药材批发市场。
这里的气氛更加喧闹和务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原始的药草气味,大大小小的摊位堆积着如山的中药材,从常见的枸杞当归,到形色各异、名字生僻的草药根茎,应有尽有。
秦枫再次开启【洞察之眼】,希望能找到蕴含灵气的药材。
情况比古玩街稍好,但依旧不容乐观。
【目标:十年份人参。人工大棚种植,灵气稀薄。价值:一般。】
【目标:野生茯苓。年份不足,灵气流失严重。价值:较低。】
【目标:摊主声称的“百年何首乌”。实为拼接伪造品。价值:无。】
【目标:不知名红色根茎。略带毒性,灵气紊乱。价值:负。】
大多数药材都是人工种植,批量生产,灵气含量低得可怜。
偶尔遇到几株声称是野生的,要么年份造假,要么在采摘、运输、储存过程中灵气早已流失殆尽。
价格还都被炒得虚高。
他看到一个摊位上摆着几块色泽黝黑、质地似乎不错的“黑灵芝”,老板唾沫横飞地吹嘘着是昆仑山深处采摘的仙草。
【洞察之眼】反馈的信息却是:【目标:普通树舌灵芝染色加工。无毒,但无药用价值,更无灵气。价值:无。】
秦枫心中暗叹,若非有系统傍身,他恐怕也要被这些层出不穷的造假手段忽悠。
连续逛了近两个小时,走得腿脚都有些发酸,却一无所获。
最好的收获,就是在一个人流量极大的摊位角落,以相对便宜的价格买到了一小捆品相还算完整的“金银花”,上面附着的木属性灵气虽然微弱,但比其他药材要精纯一丝,或许可以用来尝试平衡药性。
夕阳开始西斜,将市场的棚顶和人影拉得老长。
喧嚣渐渐平息,不少摊主开始收摊。
秦枫站在市场出口,看着手中那小小的、几乎没什么分量的药材包,再摸摸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钞票,一种强烈的落差感涌上心头。
想当初在妖界,什么天材地宝不是任由他取用?
如今却为了这点连边角料都算不上的东西费尽心思,还险些被骗。
“捡漏,果然可遇不可求。”
他彻底打消了依靠运气一夜暴富、或者瞬间获得修炼资源的幻想。
这个世界或许存在蕴含灵气的好东西,但要么藏在极深处不为人知,要么早已被某些势力或识货之人垄断,绝不可能轻易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底层市场。
稳定、可靠的资源渠道,才是根本。
要么,拥有足够的财力去正规渠道购买那些被严格管控的高档药材(比如“济世堂”玻璃柜里那些);
要么,自己拥有获取资源的途径和能力——比如,发现并掌控一处灵气汇聚之地,或者能够自己培育。
前者需要庞大的金钱,后者则需要实力和机缘。
无论是哪一条,都绝非易事。
“看来,尽快推出‘星语1型’,积累原始资本,是当前最快也是最现实的路径了。”
秦枫握了握手中的药材包,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他将那捆金银花小心收好,正准备离开,目光无意间扫过市场边缘的一个角落。
那里,一个老人正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上堆满了各种废纸板和空瓶子,车把手上还挂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旧陶罐和瓦盆,正是他之前巷口见过的那个收废品的老人。
老人似乎也刚收完废品,准备离开。
秦枫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个散发着极其微弱波动的旧陶罐。
他犹豫了一下。
现在资金紧张,那陶罐波动太弱,大概率没什么价值……
但最终,他还是朝着老人走了过去。
“老人家,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