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煊收拾好东西,就和沈律川一起来到 忘川河畔的临时指挥地。
忘川河水哗哗倒灌,岸边阴气乱窜,各种没见过的能量闪光噼啪乱炸,一堆鬼差拿着叉子哭丧棒手忙脚乱,场面堪比大型拆迁现场。
秦峰带着异管局的人刚赶到,就看到凌煊和沈聿川从旁边冲过去。
“老秦!这儿交给你了!我们去抄他们老窝!”凌煊边跑边喊,顺手把那个烫手U盘扔给秦峰,“数据备份!别忘了奖金!”
秦峰手忙脚乱接住U盘,看着一片混乱的河岸,头大如斗:“…你俩又去哪?!”
“蓬莱!”凌煊的声音已经飘远。
沈聿川路过时,快速对秦峰说了一句:“此地骚乱是为牵制。真正目标在别处。稳住即可。”说完身影一闪就跟上了凌煊。
秦峰:“…”他觉得自己迟早得为这俩人提前申请地府养老保险。
地府秘密通道入口。
黑白无常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沈大人!凌老弟!‘蓬莱’入口不稳定,强行穿梭太危险!我们调一艘最快的鬼舟送你们过去!”
凌煊看着黑无常指着的那艘,看起来比他还老的吱呀作响的小木船,嘴角抽搐:“就这?还没我跑得快吧?能不能整点阳间的科技?比如大飞机什么的?”
白无常苦笑:“凌老弟,地府交通经费有限…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沈聿川却看向远处忘川河上那艘正在维持秩序,看起来比较威武的龙首战船,是地府巡逻队的旗舰。
“换那艘。”沈聿川语气不容置疑。
黑无常脸都白了:“沈大人!那是阎罗殿下出巡才用的座驾!您还未正式…呃,动用它需要…”
沈聿川一个眼神扫过去。
黑无常立马改口:“…需要像您这样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征用!我马上安排!”说完屁颠屁颠跑去沟通了。
凌煊目瞪口呆,用手肘撞撞沈聿川:“老板,可以啊!地府也能刷脸?”
沈聿川面不改色:“偶尔需要一点特权。”
很快,两人登上了那艘龙首战船。
船体由阴沉木打造,刻满符咒,速度果然飞快,破开混乱的能量波动,朝着坐标方向疾驰。
凌煊趴在船边,看着飞速倒退的阴间景色,感叹:“这船不错!就是缺个音响!放点《男儿当自强》应应景多好!”
沈聿川站在船头,衣袂翻飞,目光锁定前方逐渐出现的一个扭曲的光晕漩涡,那就是不稳定的“蓬莱”入口。
“准备。”他沉声道。
凌煊立刻从百宝袋里掏出两根安全绳,一根绑自己腰上,另一根递给沈聿川:“老板!系上!万一里面过山车呢!”
沈聿川:“…”
他看了一眼那印着“儿童乐园”logo的安全绳,默默接过来绑好。
战船猛地冲入光晕漩涡!
一阵天旋地转,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周围是五彩斑斓又扭曲的乱流,巨大的压力仿佛要把人挤扁。
凌煊被晃得晕头转向,哇哇大叫:“我就说是过山车!啊啊啊要吐了!”
沈聿川周身泛起金芒,稳住身形,同时伸手将东倒西歪的凌煊揽住,固定在自己身边。
混乱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猛地停止。
船身剧烈一震,停了下来。
眼前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没有仙山楼阁,没有灵芝仙草。只有一片无边无际死寂的灰色荒原。
天空是压抑的暗红色,没有太阳月亮,有的只是一些扭曲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虚无和腐朽的气息。
远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生物的苍白骨架,如同山脉般蜿蜒。
这里的能量场极其怪异,灵力运转滞涩,仿佛随时会熄灭。
“这…这就是蓬莱?”凌煊傻眼了,“说好的仙境呢?这比地府还像垃圾场!”
沈聿川眉头紧锁,感知着四周:“这里…规则不全。像是某个世界破碎后残留的碎片,或者被遗忘的夹缝之地。”
龙首战船一进入这里,表面的符光就迅速暗淡下去,仿佛能量在被快速抽取。
“船不能待了。”沈聿川拉着凌煊跳下船。脚踩在灰色的沙地上,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声音。
那艘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腐朽,最后竟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一堆飞灰,消散在空中。
凌煊看得头皮发麻:“我靠!这什么鬼地方?连地府的船都能消化了?”
他尝试运转灵力,发现异常吃力,像是陷入了泥潭。“老板,我好像…变弱鸡了?”
沈聿川的感受同样如此,府君之力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这里的规则排斥外界力量。小心,幽泉的人必然有所准备。”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灰色荒原上前进。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了巨大的一片由苍白石头搭建的遗迹。风格古老而怪异,不像任何已知文明。遗迹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
祭坛周围,站着几十个幽泉教徒,正在狂热地吟诵着什么。
祭坛上方,悬浮着三块巨大的黑色晶石,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中间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暗红色的能量漩涡,上方,一扇极不稳定的“门”正在形成!
而主持仪式的,是一个穿着繁复黑袍、戴着苍白面具的人,气息远比之前的墨尧和博士更加强大深沉!
“第七执旗使以上的人物…”沈聿川低声道。
凌煊眯着眼看那能量漩涡:“他们想把这破‘门’彻底焊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那面具人似乎感应到他们的到来,缓缓转过头。面具下的目光冰冷而漠然,如同看待两只闯入的虫子。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
两人周围的灰色沙地突然隆起!七八个由苍白沙砾组成的、没有面孔的人形怪物钻了出来,无声地扑向他们!
这些怪物身上的能量波动与这片土地同源,不受压制!
“本地特产来了!”凌煊叫了一声,量天尺入手,紫电闪耀,却比平时黯淡了许多!
一尺劈在沙怪身上,只是打散了一部分,它们很快又重新凝聚!
沈聿川的情况稍好,府君之力本质更高,但也被严重削弱。金光闪过,能彻底净化一个沙怪,但消耗巨大。
更多的沙怪从地下涌出!
而祭坛那边的仪式还在继续,那扇“门”越来越清晰,后面似乎有什么巨大而恐怖的东西正要挤过来!
“不能让他们成功!”沈聿川眼神一厉,强行提升力量,周身金芒暴涨,暂时逼退周围的沙怪,朝着祭坛冲去!
凌煊也急了,一边抵挡沙怪,一边疯狂掏他的百宝袋:“妈的!拼了!看老祖宗我的压箱底宝贝!”
他掏出一个看起来古朴无比的青铜罗盘,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上面!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他胡乱喊着,将全身残余的灵力疯狂注入罗盘!
罗盘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青光,指针疯狂旋转,引动了这片死寂之地深处一丝残存的古老的天地法则!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