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凌煊有点沉默。
沈聿川开着车，看了他一眼：“在想名单的事？”
“嗯，”凌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以前我觉得幽泉就是一帮脑子有坑的恐怖分子，揍就完了。但现在…他们盯上小孩子了。”他攥了攥拳头，“这不行。”
沈聿空出一只手，轻轻覆在他攥紧的拳头上：“那就让他们彻底消失。”
凌煊转头看他。
沈聿川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语气却平静：“你的糖，我的钱，加起来，够买他们团灭很多次了。”
凌煊愣了两秒，忽然笑了，反手握住沈聿川的手：“老板，你这话深得我心！那就说定了！奖金咱俩三七分！你三我七！”
沈聿川：“…好。”虽然重点好像有点歪，但他高兴就好。
凌煊又开始叽叽喳喳讨论七天后的行动计划，以及如何利用这份口供和名单去坑…是去说服地府和异管局加大投入。
沈聿川听着，嘴角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的弧度。
他的小神棍，嘴上说着钱，心里装着的，早已不只是钱了。
到家后，凌煊跑到储物柜里拿出一堆零食放在客厅茶几上，嘴里叼着根糖，开始画路线图。
画完他对着名单指指点点，要不是图上是密密麻麻的鬼画符的话，还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张力，李家沟小学一年级，阳气旺得能烤红薯。李绚，市中心幼儿园大班，阴时生，招鬼喜欢。王霸天…这谁家孩子名字这么霸气？住址…‘幸福小区404’？这房号听着就不太幸福啊。”
沈聿川拿着另一份资料，眉头微蹙：“异管局和地府同时加强了监控，但这些孩子分散在不同区域，幽泉很可能声东击西。下一个能量潮汐点在七日后子时，地点…可能性有三个。”
他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北山废弃观星台，南郊老纺织厂仓库，还有…市中心世纪广场地下车库。”
“世纪广场？”凌煊差点被口水呛到，“他们真会挑地方！那儿停车费一小时够我算三卦了！在那搞事，不怕被广场舞大妈们的音响震出来？”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最安全。”沈聿川沉吟，“而且人流密集，万一出事，影响更大，也更容易制造混乱。”
凌煊摸着下巴：“有道理…而且地下车库阴气重，信号还差，确实适合干点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猛地一拍大腿，“那就重点盯这儿！老秦那边人手够吗？”
“秦峰会安排便衣布控，但不敢太多，怕打草惊蛇。”沈聿川看向凌煊，“我们需要一个…不那么显眼的理由，提前进入地下车库进行‘安全检查’。”
凌煊眼睛一亮：“这个我熟啊！假装物业检修？管道工？或者…”
他从百宝袋里掏了掏，掏出两件印着“西吸消杀公司”logo的荧光马甲，“专业除虫！包治蟑螂老鼠和一切不干净的东西！”
沈聿川：“…”他接过那件明显小了一号的马甲，沉默片刻，“你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种职业皮肤？”
“行走江湖，身份多点好办事！”凌煊得意地穿上马甲，又把一个喷壶塞给沈聿川，“喏，道具，里面是兑了符水的柠檬水，喷了提神醒脑，还能驱散低阶晦气。”
凌煊戴着顶鸭舌帽，背着个工具包，拿着个伪装成金属探测器的罗盘，在地下车库里溜溜达达，嘴里哼着跑调的歌：“这里的蟑螂～这么大个儿~一只两只~跑得快~”
沈聿川跟在他身后，穿着不合身的荧光马甲，手里拿着喷壶，表情是一贯的冷淡，但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和通风管道。
偶尔有车主经过，都会好奇地看他们两眼。
“师傅，你们这消杀…能喷掉车里的烟味吗？”一个车主摇下车窗问。
凌煊立马戏精上身，凑过去：“哎哟大哥，烟味是小问题！我看你这车印堂发黑…不，是气场不稳，最近是不是老爆胎？要不要顺便做个全套净化？新车除味、旧车辟邪，套餐价八八折！”
车主：“…不用了谢谢。”迅速关窗开走。
沈聿川扶额：“…我们是来侦查的。”
“我知道啊！”凌煊理直气壮，“这不顺便拓展一下业务嘛！万一真有客户呢？”
两人逐渐靠近地图上标注的能量异常区域，一个堆满废弃建材的角落。罗盘指针开始疯狂抖动。
凌煊和沈聿川对视一眼。
凌煊从工具包里掏出个镜子，假装调整角度，实则反射观察那片角落的情况。
果然，几个穿着维修工服装的人正在那里“检修”通风管道，动作却透着一股僵硬和诡异。
他们脚下的地面，隐约能看到新画的、被灰尘勉强遮盖的阵法痕迹。
“发现目标。”凌煊压低声音，“一二三四…六个人。阵眼还没完全启动，在等时间。”
沈聿川微微颔首，指尖在喷壶上轻轻一点，一丝极细微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雷达，瞬间摸清了那六人的实力分布，四个杂鱼，两个有点道行。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车库灯光猛地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那几个“维修工”突然暴起，不是冲向凌煊他们，而是扑向旁边一辆刚停好的私家车！车里坐着的，正是名单上那个叫“王霸天”的小男孩和他的妈妈！
“调虎离山！”凌煊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的目标一直是人！不是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