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身影如同利剑般刺破黎明前的黑暗，稳稳落在明珠塔观景台的边缘。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眼中却闪烁着年轻人般的锐利光芒。
“交出界钥，饶你们不死。”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苏晓晓感觉胸口发闷，界钥在她手中微微震动，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这股威压抵消大半。
“凌云宗大长老，凌虚子。”顾清弦低声提醒，手中的长剑已经横在身前，“左边是二长老凌玄，右边是三长老凌真。”
苏晓晓数了数对面的人数。三位长老，加上赵明和六个修真者，整整十个人。她和顾清弦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带着伤。
“看来他们很重视我们。”她扯了扯嘴角，“十对二，真够给面子的。”
顾清弦没接她的调侃，目光紧盯着凌虚子：“他们的目标是你和界钥。待会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
“别想那些没用的。”苏晓晓打断他，“要跑一起跑，要打一起打。”
她举起手中的界钥，三块玉佩已经完美融合成一块，表面流淌着奇异的光泽。随着她的意念，一道淡金色的光幕以她为中心迅速展开，将整个旋转餐厅笼罩在内。
凌虚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界钥认主？怎么可能...”
“看来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不够到位啊。”苏晓晓感受着界钥传来的力量，像是握住了一个活物，每一次心跳都与它产生共鸣，“这东西好像挺喜欢我的。”
凌玄冷哼一声：“区区筑基期，也配执掌界钥？”
他抬手一挥，三道冰锥破空而来。顾清弦正要出手，苏晓晓已经抢先一步。界钥光芒一闪，冰锥在距离光幕三尺的地方突然消失，下一秒出现在凌玄头顶。
凌玄猝不及防，仓促间撑起护体灵气，冰锥撞碎在他头顶，溅起一片冰屑。
“空间转移？”凌真眯起眼睛，“界钥还有这种能力？”
苏晓晓自己也愣了一下。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挡住攻击，没想到界钥直接把攻击送了回去。这东西比想象中还要好用。
“看来不需要我教你怎么用了。”顾清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凌虚子终于动了真怒：“布阵！”
九名修真者迅速移动，形成一个奇特的阵型。灵力在他们之间流转，空气中响起低沉的嗡鸣。苏晓晓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界钥构筑的光幕出现细微的裂痕。
“他们在抽取地脉之力。”顾清弦脸色凝重，“这个阵法能强行打开源界通道。”
苏晓晓抬头看向天空。东方已经泛白，但圆月依然清晰可见。月圆之夜即将过去，但距离完全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不能让他们得逞。”她握紧界钥，感受着其中流淌的力量，“顾清弦，帮我争取时间。”
顾清弦没有多问，长剑一振，青色的灵气在剑身流转：“青云剑诀，第九式。”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青光，直冲阵眼位置的凌虚子。剑光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凌虚子不敢怠慢，双掌推出，磅礴的灵力与剑光撞在一起。整个明珠塔都为之一震，观景台的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苏晓晓趁机将全部心神沉入界钥。她感觉到一个浩瀚的空间在向她敞开，无数光点在其中流转。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空间节点，她可以随意操控它们的位置。
但掌控这些光点需要极大的精神力。不过片刻，她就感觉头痛欲裂，像是有人用锤子敲打她的太阳穴。
“坚持住。”她对自己说，“为了小凡，为了顾清弦，为了所有等着我的人。”
界钥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决心，光芒变得更加柔和。疼痛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掌控感。她能看到空间中每一道灵力的流动，能感知到每一个人的位置。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数道身影从楼下冲了上来，为首的正是一身青衣的青鸾。她身后跟着玄明、林素和赵德三位医修，每个人手中都捏着不同的法诀。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青鸾扫了一眼战场，目光落在苏晓晓手中的界钥上，“丫头，进度不错。”
凌虚子脸色难看：“青鸾，你也要插手此事？”
“废话。”青鸾冷笑，“你们凌云宗囚禁我道侣百年，这笔账今天该算算了。”
她双手结印，一道青光直冲云霄。被救出的三位医修也各展所长，玄明洒出一把药粉，空气中顿时弥漫起奇异的香气；林素指尖飞舞，无数银针如同暴雨般射向凌云宗弟子；赵德则是在地面刻画着什么，复杂的符文迅速蔓延。
战局瞬间逆转。
苏晓晓压力大减，终于可以专心掌控界钥。她尝试着移动一个空间节点，将一名正要偷袭顾清弦的修真者传送到了餐厅另一端。
“有意思。”她勾起嘴角，开始更大胆的尝试。
她将空间节点重新排列，在己方周围构筑起一道扭曲的空间屏障。凌云宗的攻击穿过屏障时，不是偏离方向就是威力大减。
凌虚子见状，终于拿出了真本事。他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个血色的符文。符文成型的那一刻，整个明珠塔开始剧烈摇晃，塔顶的天空出现一个旋涡状的云团。
“他在强行打开通道！”青鸾惊呼，“晓晓，快阻止他！”
苏晓晓抬头看向那个越来越大的旋涡，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界钥在她手中疯狂震动，像是在催促她做些什么。
她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界钥的最深处。在那里，她看到了三个光点——代表三个世界的坐标。修真界、现代世界，还有一个散发着纯净灵力的未知世界。
源界。
她明白了凌云宗的目的。源界的灵力纯净无比，若是整个宗门迁移过去，修为必将突飞猛进。但强行打开通道的代价，可能是两个世界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界钥的光芒达到顶点。她选择了一个最大胆的方案——不是关闭通道，而是改变它的坐标。
凌虚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血色符文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休想！”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明珠塔的钢结构开始扭曲，观景台的地面出现裂痕。远处传来警笛声，显然这里的异常已经引起了注意。
“晓晓，抓紧时间！”顾清弦一边抵挡凌玄和凌真的联手攻击，一边提醒，“月圆之夜马上就要过去了！”
苏晓晓咬紧牙关，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快要透支。界钥像是无底洞般吞噬着她的灵力，但她能感觉到通道的坐标正在一点点改变。
就在月圆之夜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她成功了。
天空中的旋涡突然改变颜色，从血红色变成了纯净的蓝色。一股清新的灵气从通道中涌出，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不！”凌虚子发出不甘的怒吼，“你做了什么？”
苏晓晓瘫坐在地上，界钥的光芒渐渐暗淡。她看着那个蓝色的通道，露出疲惫的笑容：“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通道中传来强大的吸力，凌云宗的人不由自主地被拉向空中。凌虚子还想抵抗，但改变坐标后的通道已经不受他控制。
“我们会回来的！”他在被吸入通道前怒吼道。
赵明和那些修真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吸了进去。当最后一个人消失在通道中后，蓝色的旋涡缓缓闭合，天空恢复了平静。
朝阳终于跃出地平线，第一缕阳光照进千疮百孔的旋转餐厅。
苏晓晓看着手中的界钥，发现它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表面的纹路也发生了变化。她能感觉到，自己与它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看来，”轻轻声说，“这场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