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醒来时,安全屋里只剩下她和顾清弦。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光带。
“他们去采购药材了。”顾清弦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擦拭长剑,头也不抬地说,“你睡了整整一天。”
苏晓晓撑着坐起来,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经脉中灵力虽然稀薄,但至少不再像昨天那样干涸刺痛。她低头看向右手食指,银色指环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感觉如何?”顾清弦放下剑走过来。
“还能再打十个凌云宗长老。”苏晓晓活动了下肩膀,“就是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顾清弦从桌上端来一碗还温着的粥:“林素说你醒来要先吃些清淡的。”
苏晓晓接过碗,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米粥熬得恰到好处,带着淡淡的药香。“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午时之前。”顾清弦重新坐回窗边,目光扫过窗帘缝隙,“外面不太平。”
苏晓晓端着粥碗走到窗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街道上一切如常,但几个穿着便装的男人在街角徘徊,姿态过于警觉。
“警察?”
“不像。”顾清弦摇头,“他们身上有灵力波动,很微弱,但瞒不过筑基修士的感知。”
苏晓晓眯起眼睛。那些人站姿挺拔,目光锐利,确实不像普通警察。她想起陈美娟昨天的警告——特殊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来得真快。”她三口两口喝完粥,把空碗往桌上一放,“正好试试新玩具。”
她闭上眼睛,将一丝灵力注入界钥指环。银光流转间,无数光点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这一次,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每个光点代表的坐标。
现代世界如同一个明亮的节点,周围环绕着修真界和其他几个较为暗淡的光点。其中一个光点异常活跃,不断散发出强烈的灵力波动。
“找到了。”她轻声说。
那是一个荒芜的小世界,灵力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就在这片贫瘠中,凌云宗众人如同黑夜中的火炬般显眼。凌虚子盘膝坐在中央,双手结印,周身灵力涌动,正在试图撕裂空间。其他弟子围绕在他周围,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大长老。
“他们在强行打开通道。”苏晓晓睁开眼,脸色凝重,“虽然进度缓慢,但照这个速度,最多半个月就能找到回来的路。”
顾清弦眉头微蹙:“能阻止吗?”
“界钥现在认我为主,我可以干扰空间坐标。”苏晓晓摩挲着指环,“但需要消耗大量灵力,以我现在的状态...”
她话未说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陈美娟。
“晓晓,你还好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两个自称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人来店里问话,问的都是关于你的事。”
苏晓晓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街角那几个男人正在接电话,其中一个不时抬头看向这栋楼的方向。
“他们问了什么?”
“问你这几个月在做什么,有没有异常行为,还特别问了明珠塔那天你的行踪。”陈美娟语速很快,“我说你一直在帮我打理理发店,那天去明珠塔是给客户送护手霜样品。他们好像不太相信,但也没多说什么。”
苏晓晓心里一沉。特殊部门果然已经盯上她了。
“美娟姐,谢谢你。这几天你先别联系我,等我...”
“别说傻话。”陈美娟打断她,“我知道你在做重要的事。需要帮忙就说,我陈美娟虽然不懂你们那些玄乎的事,但打掩护还是会的。”
挂断电话,苏晓晓看向顾清弦:“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青鸾前辈已经在准备。”顾清弦指向卧室,“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等他们回来,我们就转移。”
苏晓晓点头,目光再次投向街角那些监视者。“在走之前,我得先去看看小凡。”
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虽然青鸾保证过弟弟的安全,但没亲眼见到,她始终无法安心。
一小时后,苏晓晓和顾清弦悄悄从安全屋的后门离开。青鸾的障眼法很有效,那些监视者完全没有察觉。
青鸾安排的安全屋在城郊的一处独栋别墅。苏小凡被安置在这里,由赵德照看。苏晓晓推开院门时,正看见弟弟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漫画书。
“姐!”苏小凡看到她,眼睛一亮,扔下书就跑过来。
苏晓晓接住扑过来的弟弟,仔细打量他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时红润了些,呼吸也平稳许多。
“在这里住得习惯吗?”她揉揉弟弟的头发。
“赵爷爷对我可好了。”苏小凡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还教我认草药。”
赵德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晓晓来了?正好,午饭马上好。”
苏晓晓看着弟弟活泼的样子,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至少,她最重要的家人是安全的。
午饭后,众人在客厅集合。青鸾布下隔音结界,确保谈话不会被监听。
“情况不太妙。”青鸾率先开口,“特殊部门已经锁定这个区域,最多两天就会找上门。”
玄明补充道:“我和林素今早去采购时,发现市场上多了不少生面孔,都在打听修真界药材的事。”
苏晓晓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凌云宗那边,我暂时干扰了空间坐标,能拖延他们半个月。但这半个月内,我们必须想出应对之策。”
“你有什么想法?”顾清弦问。
苏晓晓抬起手,界钥指环在灯光下泛着银光。“既然界钥认我为主,能操控空间,我们何不主动设下陷阱?”
她详细解释了自己的计划:利用界钥的空间转移能力,在凌云宗可能回归的地点布下阵法。一旦他们强行打开通道,就会被传送到预设的陷阱中。
“需要大量灵石作为能量源。”青鸾指出关键问题,“而且要精准计算空间坐标,稍有偏差就会前功尽弃。”
“灵石我来想办法。”苏晓晓说,“至于空间坐标...”
她再次闭上眼睛,界钥指环银光大盛。这一次,她将全部心神沉入其中,仔细感知着那个荒芜小世界的每一个细节。
凌虚子依然在尝试撕裂空间,但他的每一次尝试,都被界钥悄然记录。苏晓晓能清晰地看到空间薄弱点的位置,以及凌虚子最可能突破的坐标。
“这里。”她睁开眼,指尖在空中虚点,银光勾勒出一个复杂的立体图案,“三天后的子时,月相最暗的时刻,这里是空间最薄弱的地方。”
青鸾仔细观察着图案,眼中闪过惊讶:“你对空间法则的领悟速度,远超我的预期。”
苏晓晓扯了扯嘴角:“被逼的。”
她看向窗外,夕阳已经开始西沉。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在特殊部门找上门之前,准备好一切。
“今晚我去弄灵石。”她站起身,“顾清弦,你陪我去个地方。”
顾清弦点头,没有多问。
夜幕降临时,两人悄悄离开别墅。苏晓晓带着顾清弦来到市中心最高档的住宅区,在一栋豪华公寓前停下。
“来这里做什么?”顾清弦打量着周围环境。
“收债。”苏晓晓按下门铃,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有些人,欠我的该还了。”
门内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睡袍的中年男人打开门。当他看清门外的人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苏、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