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国,王城。
霍去病从周国回到王城后,立刻前往宫中向刘彻禀报。
“此次寡人派你去周天子处祝寿,他可有反应?”
刘彻开口问道。
他之所以派遣霍去病前往,本就有试探与挑衅之意,意图进一步削弱周天子的威严。
“自然有反应。”霍去病昂然答道,“他很不高兴,还质问我,结果被我几句话顶得说不出话来。”
听闻此言,殿中群臣与刘彻皆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彻点头道:“看来这次派你去是对的。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事发生?”
他深知霍去病性情刚烈,做事从不拐弯抹角。
“还有一件事,与九州鼎有关。”
霍去病神色一正,“周天子得了一个褒国的美人,但这美人不喜笑。”
“于是他便以九州鼎为赏,声称谁能令那美人一笑,便赐一座九鼎。”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你说什么?周天子竟拿九州鼎当赏赐,只为博一个女子一笑?!”
刘彻猛地站起,语气中满是愤怒。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他梦寐以求的九州鼎,竟被当作取悦女子的彩头?
“冠军侯,九州鼎呢?你可曾将它带回汉国?”
萧何急切地开口询问。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霍去病身上。
心中都存着一丝期待,期盼他能说出已经顺利取得九州鼎的消息。
一提到此事,霍去病脸上便浮现出懊恼的神情,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我也一直在想,这事实在蹊跷。”
“我第一时间出面,还专门为那位褒国美人演练了一套精彩的枪法。”
“可那女子始终没有露出笑容。”
“我的枪法明明练得很到位,旁人也常说我很厉害。”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他不明白,自己枪法如此出色,为何褒姒却无动于衷?
沉默弥漫整个大殿,安静得仿佛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刘彻额角青筋微跳,强压怒火,努力用平稳的语气再问了一遍。
“你说你当众为那女子演练了枪法?”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霍去病老实地点头回应。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空而来!
“砰——!”
霍去病迅速侧身闪避,那飞来的笔筒擦着他而过,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你简直气死我了!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这个蠢货不可!”
刘彻怒吼着,语气已经完全失控。
他从台阶上冲下来,一脚踢在霍去病身上,边踢边骂。
“让你去献艺、让你去耍枪!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
霍去病不敢躲闪,只能硬生生承受,但仍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枪法练得好,又不是错事。”
“是那褒国公主没眼光!”
“你还敢顶嘴!”
刘彻怒火更盛,下手也更重。
殿中众人看着这场闹剧,没人敢说话,全都沉默着。
他们早已习惯刘彻的暴躁脾气。
而且,动手打骂,往往意味着不会进一步追究责任,只是发泄怒气而已。
若换作别人,恐怕早已被押入大牢,等候治罪。
此刻,他们都希望刘彻再多打几下,毕竟霍去病的行为实在令人火大。
九州鼎啊,那可是九州鼎!
大汉苦苦追寻不得的宝物,竟有机会轻易入手,结果却被别国抢走!
一番痛打之后,刘彻才喘着粗气回头。
他连退朝都没宣布,便大步离开了大殿,脸色阴沉得可怕,显然怒意未消。
待刘彻离开后,众臣也纷纷散去。
霍去病一边揉着被踢痛的地方,一边追上舅舅卫青,满脸委屈地问:“舅舅,我到底错在哪儿了?”
“唉……”
卫青叹了口气,捏紧拳头强忍住也想揍他的冲动,摇头走开。
留下满腹疑惑的霍去病,仍在原地喃喃自语。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刘彻离开皇宫后,径直回到了行宫,一路上怒气未消,口中不断斥责。
进入行宫后,卫子夫见到他满脸怒容,不禁上前询问:“陛下,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愤怒?”
刘彻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怒声道:“还能是谁?都是你那个外甥惹的祸!”
“去病?他又做了什么?”
卫子夫一脸惊讶,眉头微蹙。
霍去病性格刚烈,常有出格之举,她早已有所准备。但她从未见过刘彻如此恼怒。
于是,刘彻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讲出。
卫子夫听完后,愣在原地片刻,随后忍不住苦笑:“原来是这样……倒也难怪。”
“可陛下也不能太责怪他。他长年在外征战,少与女子接触,不懂这些情意,也是情有可原。”
“不如过些日子,为他定下一门亲事。”
卫子夫为霍去病求情,毕竟那是她亲姐姐的儿子,她自然要替他说话。
刘彻心情烦闷,叹息道:“若能将九鼎带回,我大汉国运便可更上一层。”
“早知那位皇帝如此行事,寡人就该再派一人随行,确保将九鼎带回。”
后悔之意,溢于言表。
但说到此,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那人早已秘密前往镐京,连霍去病都不知情。
“寡人还有要事,你先去用膳吧。”
他对卫子夫说完,随即起身,直奔御书房。
刘彻派人召来张良后不久,张良便到了。
此人正是当初刘彻暗中派出前往镐京之人。
目的明确:刺杀秦公子扶苏,继而刺杀秦王嬴政,以雪灭国之耻。
见面之后,刘彻本欲询问刺杀之事,却被张良脸上的伤痕吸引。
“子房,你的脸怎么了?”
刘彻目光一沉,看出那是利器所伤。
是谁竟敢伤他信任的臣子?
张良微微躬身:“回陛下,只是小伤,无妨。臣派出的刺客反叛,意图对臣不利,已被臣斩杀。”
刘彻皱眉:“是刺杀计划出了问题?”
张良并未否认,低头沉声道:“臣未能成功,计划失败。”
“秦公子扶苏身边有高人指点,识破了臣的计谋,并反将一军。”
刘彻闻言,震惊不已。
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张良此次所设之计,堪称滴水不漏。对于刺杀未能成功,他尚可接受。
但整个布局竟被人一眼识破,却令他难以置信!
可既然张良已然如此坦言,那消息的可靠性自然毋庸置疑。
“秦国竟有如此高人?”
“能看透子房你的谋划,此人绝非泛泛之辈,究竟是谁所为?”
刘彻陷入深思,内心充满警惕。
倘若秦国真有一位可与张良匹敌之人,那必定会令他寝食难安。
因为他最清楚,张良的谋略何其深邃!
“陛下过奖了,天下英才数不胜数,臣不过是其中之一,岂敢妄称无人能及?”
张良摆了摆手说道,“此次刺杀失败倒也罢了,关键在于秦国已知此事乃我方所为。”
“秦汉两国之间,恐怕难再维持表面平静。”
此次行动最大的优势,便是借他人之手行事,避免牵连汉国。
如今一切尽皆暴露。
“即便关系破裂又如何?难道秦国还敢主动挑起战端?”
刘彻对此毫不在意。
汉国与秦国之间的国力差距显而易见,否则怎敢自称中原最强之国?
说罢,他轻拍张良肩头,语气平静:“一次失利无需挂怀,来日方长,总有良机。”
“寡人将绣衣使交予你手,便是对你信任有加,放手去做,无需顾虑。”
汉国的绣衣直指使,与明国锦衣卫、唐国百骑司、大宋皇城司、秦国黑冰台并列为五大密探机构之一。
他们监视百官、搜集情报、执行暗杀无所不能,是游走于黑暗之中、掌握生死大权的帝王直属力量。
而今,绣衣使尽归张良统辖。
但张良为掩护汉国身份,并未动用这支力量,全靠布局设谋借刀杀人。
听闻此言,张良心生感动,躬身深拜:“陛下如此信任,臣无以为谢!”
“寡人又岂会求你回报?”
刘彻大笑一声,衣袖一挥,威严顿生。
“你昔日之仇寡人愿替你洗雪,但你也需牢记,切莫让仇恨遮蔽双眼,忘了我们的真正使命。”
“那便是统一天下,使大汉之光普照中原每一寸疆土!”
刘彻目光如炬,尽显王者之气。
终结这乱世,是他此生所求!
张良沉声道:“臣定为我大汉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君以国士之礼待我,我必以国士之心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