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倩跟张浪又寒暄了几句,目光转向一旁局促不安的郝健,脸上笑意更浓。当初在火车上,两人聊得格外投机,郝健那股直来直去的憨劲儿,给吴倩留下了挺深的印象。
她故意逗他,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郝健,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难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郝健一听这话,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也低了几分。“实在对不住,吴倩…… 你穿上衣服,我还真没认出来。”
这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郝健自己也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阵 “阴风”,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 ——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忙不迭地补救。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穿上这身警服,气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真没认出来!”
吴倩的脸颊微微泛红,瞪了郝健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怪,又藏着点忍俊不禁,像是在说 “你这脑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可郝健没心思琢磨这眼神里的深意,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身后那股 “杀气” 更重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人揪着耳朵教训。
张浪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笑着对吴倩说。
“吴警官,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嘴就是没个把门的。对了,赵处长最近在忙什么?这次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亲自过来?”
提到赵处长,吴倩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回答。
“赵处一直在追查拜月神教的线索,最近手头的事特别多,实在抽不出时间过来。对了,他还让我转话给你,让你别忘了之前答应过他的事。”
张浪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无精打采地说。
“不就是去班家寨一趟嘛,我一直记着呢,忘不了。”
吴倩看出他语气里的不情愿,却也没多追问,只是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转身朝着警车走去。
在上车之前,她还特意回头看了郝健一眼,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这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警车很快发动,朝着远处驶去。
郝健下意识地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傻笑,目送警车消失在视野里。可还没等他把手放下,耳朵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狠狠揪住,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
“啊 —— 小可,别揪了!耳朵要掉了!”
郝健疼得呲牙咧嘴,赶紧弯下腰,试图让慕小可松松手。
慕小可站在他身后,单手叉腰,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语气里满是 “醋意”。
“掉了才好!让你变成一只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看!当着我的面就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你是不是想死啊?”
不远处的张浪和韩洁莹看着这对活宝,忍不住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从古宅的方向传来了脚步声 —— 林晚晴搀扶着许梦云走了出来。许梦云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看来之前被贺剑鬼魂纠缠的影响正在慢慢消退。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淡青色的天空中,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透过云层洒下来,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张浪往前走了几步,与胡若曦并肩站在一起。两人望着那轮冉冉升起的太阳,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虽然乌坛道人被抓了,但拜月神教的威胁还没彻底解除,接下来的班家寨之行,恐怕又会是一场硬仗。
不过此刻,看着身边的伙伴,看着这充满希望的日出,张浪心里却没有丝毫畏惧 —— 只要大家在一起,再大的困难,总能扛过去。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清玄阁的木窗棂,屋里已像被按下了 “快进键”—— 键盘敲击声 “哒哒” 不停,座机铃声此起彼伏,还有打包胶带撕拉的 “刺啦” 声,裹着一股混杂着木质香、包装纸味的热气,在不大的空间里翻腾。
郝健几乎是 “长” 在了电脑前。
他左耳死死夹着座机话筒,线绳绕着肩膀耷拉到腰后;右手在键盘上翻飞,指尖把按键敲得发烫,屏幕上的订单表格一行行往下跳;左手还攥着手机,蓝牙耳机挂在右耳,时不时低头扫一眼微信消息,喉咙里含混地跟电话那头搭话。
“嗯,您那批八卦镜凌晨发的顺丰,现在应该过省界了…… ”
“什么?桃木剑要延期?”
他突然拔高声音,键盘声猛地顿住,眉头拧成疙瘩。
“王老板,这可不行啊!客户上周就付了定金,等着用呢,你们这叫什么商业道德?”
话刚冲出口,又赶紧软下来,对着话筒赔笑。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说您,是急糊涂了…… 您放心,20 号的铜香炉我让老周优先打包,今天中午准能发走。”
挂了这通,他没喘口气,手机又 “叮咚” 响了,是新订单的提示。他腾出手飞快回复 “再发 300 套平安符,顺丰加急”,指尖蹭到了桌角的豆浆 —— 还是早上出门买的,现在早凉透了,连盖都没掀开过。
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他没空擦,只胡乱用袖子抹了把,结果把纸屑蹭到了下巴上。
里屋打包区的老周也没闲着。他此刻正抱着个半人高的青铜香炉往泡沫箱里放,香炉边缘的花纹硌得他胳膊发疼,手背青筋都凸了起来。
额头上的汗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浅色的工装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他刚把香炉稳稳放好,转身想去拿胶带,就听见门口 “吱呀” 一声响。
张浪推门进来,风裹着点晨凉吹了进来,他刚收起伞,就看见老周吃力的模样,赶紧快步上前,从侧面托住香炉的底。
“老周,我来搭把手!”
老周松了口气,直起腰揉了揉胳膊,笑着点头。
“可算盼来个帮手,这箱子沉得很。”
郝健听见动静,总算从一堆订单里抬起头,左手还在敲键盘,右手把座机话筒往桌上一放,扬声问。
“浪哥,你跟那俩厂家谈得怎么样?就是想让咱们直播代言的那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