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力道猛地一松,不再是那种要将她揉碎的禁锢,而是一种带着强制性的、不容置疑的掌控。他扣着她后脑的手也完全松开,转而一把钳住了她那只在他心口作乱的手腕!
“别动!”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强行压抑后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命令感。眼中翻涌的赤红被一种更加锐利、更加冰冷的审视所取代,像手术刀剥开皮肉,直刺核心。他不再看她那副“脆弱”的表情,目光死死锁住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极其迅速地探向她的额头。
梦境中感官的真实度被“入梦香”提升到了极致。他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光洁的额头,那触感细腻温热,却让他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没有发烧。这结论让他眼底的冰寒更甚一层——果然是在装!
然而,苏妩却在他触碰额头的瞬间,极其配合地发出一声更加娇弱的呻吟:“唔……顾医生……头好晕……站不住了……” 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就要往下滑。
顾衡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看着她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感受着她身体的重量完全倚靠在自己钳制着她手腕的手臂上,那股浓郁的、令人窒息的花果甜香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的感官。暴怒和一种深切的无力感交织着。
他猛地发力,几乎是半拖半抱着,将苏妩从那象征着秩序和权力的办公桌后拽了出来!动作算不上温柔,带着一种被逼入绝境的粗暴和急切。
“跟我来!” 他声音冰冷,不容置疑。他钳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拖着她踉跄地走向办公室角落——那里,梦境忠实地复刻了他办公室里那台冰冷的、覆盖着一次性蓝色无纺布的检查床!金属支架在冷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寒光。
走到床边,顾衡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带着一种宣泄般的力道,猛地将苏妩按在了冰冷的检查床上!皮革表面传来刺骨的凉意,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瞬间侵入苏妩的感官。
“躺好!” 他命令道,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手,但目光如同冰冷的镣铐,将她牢牢钉在床上。
苏妩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香槟金的裙摆因为动作而卷得更高,露出大片雪白的大腿肌肤。她微微喘息着,狐狸眼半眯,看着顾衡动作利落地从旁边的器械台上拿起一个崭新的听诊器。金属的听筒在他冷白的手指间泛着寒光。
他走到床边,俯身。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完全摒弃了所有杂念,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医疗审视。他一手拿着听诊器,另一只手则带着一种外科医生特有的、稳定而精准的力道,解开了苏妩护士服领口的……第一颗纽扣。
冰凉的金属听头,带着他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隔着薄薄的里衣,落在了苏妩左侧锁骨下方的位置——心脏听诊区。
“深呼吸。”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如同机器发出的指令。
苏妩配合地深深吸气,饱满的胸脯随之起伏,几乎要顶到那冰冷的听头。顾衡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全神贯注地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心跳规律,有力,没有任何杂音。频率……他甚至能清晰地数出来,完全在正常范围!
他的下颌线绷得更紧,眼底的冰寒几乎要凝结成霜。他移动听头,到右侧,到心尖部……每一次移动都精准无比,每一次聆听都冰冷专注。除了心跳稍快,没有任何异常!
他直起身,取下听诊器,动作利落得像丢开一件废品。又拿起一个崭新的电子血压计袖带,不由分说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绑在了苏妩裸露的上臂。冰凉的袖带紧贴肌肤,自动充气加压。
苏妩躺在那里,感受着臂上传来的压迫感和顾衡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她微微侧过头,狐狸眼里带着点“不适”的迷茫,轻声问:“顾医生……我……我是不是很严重?”
顾衡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血压计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最终,数字定格:110\/70 mmhg。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正常值!
一股被愚弄的暴怒和被强行拖入这场荒谬剧的冰冷厌烦,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顾衡的心脏!他猛地扯下血压计袖带,动作粗暴。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在无情地嘲笑着他刚才片刻的动摇和此刻被迫进行的这场闹剧!
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检查床上、衣衫微乱、眼波流转、仿佛一朵等人采撷的娇花的苏妩。梦境特有的冷白灯光落在他紧绷如岩石的脸上,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你,”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深处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一种深切的疲惫,“没有任何器质性问题。”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缓缓扫过她泛着红晕却气息平稳的脸颊,扫过她微微起伏却毫无病态的胸口,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带着无辜和狡黠的狐狸眼上。
“至于头晕……” 他顿了顿,薄唇勾起一个极其冰冷、极其讽刺的弧度,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把戏,也像是在嘲讽自己刚才片刻的“专业”投入,“苏小姐,你的演技……”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被透支后的平静,一字一顿,清晰地砸在苏妩的心上:
“……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