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一早醒来，天刚蒙蒙亮。他摸了摸耳朵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碰一下还是疼。护心镜贴在胸口，冰凉的，那道裂痕还在。
他没多看，直接起身穿衣。袖子里滑出一颗糖画，是他昨天准备送给琉璃的，被昨晚的打斗压得有点变形，但还能看出是个小兔子。
他把糖画收好，拿起桌上的护心镜，看了很久。
“真要给她？”系统突然开口，“你可别后悔，这玩意儿只剩一次防御机会。”
“我不后悔。”陈凡把镜子握紧，“她送我的玉佩能共鸣，说明这镜子本来就不只是我的。”
“你这是动情了。”系统冷笑，“别忘了你还答应瑶光明天去练剑，南宫婉的定亲戒还没还，紫烟贵女昨天还盯着你袖口发呆——”
“闭嘴。”陈凡打断，“今天只办一件事。”
他走出房门，脚步有点晃。昨晚那一击震得他五脏都像移了位，走两步就得停一下喘气。但他没回头，也没喊人扶。
回廊上没人，只有扫地的丫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
“宿主，你这状态去表白，人家以为你要借高利贷。”系统吐槽。
“这不是表白。”陈凡低声道，“是还债。”
他走到竹林小径时，远远看见琉璃正蹲在石凳边喂鱼。她穿着红色短裙，头发扎成两个小辫，手里捏着一把鱼食，一边撒一边哼歌。
陈凡停下脚步。
琉璃忽然抬头，看见他，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她站起来，皱眉走近，“脸色这么白，又打架了？”
“没有。”陈凡摇头。
“那你耳朵怎么了？”
“没事，蹭破点皮。”
琉璃伸手想碰，他躲了一下。她立刻收回手，语气变冷：“又装没事是不是？每次受伤都说没事，结果躺三天起不来。”
“这次不是。”陈凡从怀里拿出护心镜，递过去。
琉璃一怔：“这是什么？”
“保命的东西。”他说，“昨晚上挡了一刀。”
“那你给我干嘛？你自己留着啊！”
“我不想留了。”陈凡看着她，“它现在该在你手里。”
琉璃瞪着他：“你少来这套！是不是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开始分遗产了？”
“不是。”陈凡轻声说，“你说过，好东西要优先给你。”
琉璃愣住。
陈凡把护心镜放进她掌心：“这次，我信了。”
她的手指碰到镜面，那道裂痕忽然泛起一丝红光，和她脖子上的火纹玉佩一模一样。
两人同时低头看。
“这……”琉璃声音小了，“怎么会这样？”
“系统说，跟情感羁绊的人灵力同源，防御力更强。”陈凡笑了一下，“也就是说，它在我身上，不如在你手上管用。”
“你……”琉璃抬头，眼神有点乱，“你是觉得我比你自己重要？”
陈凡没说话。
【动情值100%！触发高阶抽奖！】
系统的声音炸响。
转盘瞬间弹出，飞速旋转。一堆垃圾图标闪过：破碗、烂草鞋、写着“再来一次”的纸条。
然后停下。
【获得法宝：风灵珠（可操控三息内风向，辅助闪避或增强火系法术）】
“风灵珠？”陈凡一喜，“这玩意儿能配合她的火灵剑！”
他刚想收起来，琉璃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凡僵住。
海王本能立刻启动。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脑子飞转找借口。
“我……这个……咱们不是说好了……”
话没说完。
琉璃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清脆的一声。
“我也喜欢你！”她跳开一步，脸通红，但眼睛亮得吓人，“比糖画还甜！比火灵珠还亮！比你说的每一句瞎话都真！”
陈凡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躲。
脸颊热得发烫。
“宿主……”系统喃喃，“你终于翻车了。”
陈凡抬手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嘴角抽了一下。
“我没翻车。”他低声说，“我只是……没准备好刹车。”
琉璃抱着护心镜，蹦了两下：“那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我不知道。”他老实说。
“那你先把糖画给我！”她伸手，“你藏了一路，压扁了也不给！”
陈凡苦笑，从袖子里掏出那个变形的小兔子，递过去。
琉璃接过，看了看，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嗯，还是甜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等等！你是不是也给别人送过这种东西？”
“没有。”陈凡摇头，“第一个糖画就给了你。”
“真的？”
“骗你是小狗。”
“你本来就是狗！”琉璃笑出声，转身就跑，“明天我要去看新出的焰火阵，你必须陪我！”
她跑了几步，回头看他还在原地发呆。
“愣着干嘛！走了！”
陈凡这才迈步追上去。
树顶上，一片树叶轻轻晃动。
青岩域恶霸趴在那里，手里捏着一张传讯符。他全程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牙关紧咬。
“感情稳定……护具转移……目标对火系女子依赖加深……”他低声念着，把情报写进符纸。
符纸燃起蓝火，几秒烧尽。
他收起灰烬，缓缓后退，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下树干，踩上一根横枝，正要离开——
脚下树枝“咔”地断了。
他反应极快，单手抓住上方藤蔓，身体荡起，稳稳落在另一棵树上。
落地时，一片叶子飘下来，正好落在他肩头。
他拍掉叶子，最后看了一眼远处那对并肩而行的身影，转身跃入林间雾气，消失不见。
陈凡走在竹林里，忽然感觉脸上被风吹了一下。
他抬手摸了摸。
指尖沾了点湿意。
不知是谁的汗，还是露水。
琉璃在他前面蹦跳着，一边吃糖画一边回头催：“快点啊！再慢我就把糖画全吃了！”
陈凡应了一声，加快脚步。
他没注意到，袖口里那颗风灵珠，正微微发烫。
琉璃跑到小桥中央，忽然停下。
她把护心镜举到阳光下，仔细看那道裂痕。
红光一闪。
她笑了。
转身时，辫子甩了一下，打在陈凡手臂上。
“干嘛？”他问。
“没什么。”她眨眨眼，“就是想打你一下。”
然后她伸出手：“拉我过去。”
陈凡握住她的手。
桥下的水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