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林叙白和盛泽走了进来。
林叙白穿着件米白色的羊绒衫，外面套着件驼色的大衣，手里拎着个文件袋；盛泽则是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身姿挺拔，目光扫过休息室，最后落在林叙白身上。
“哥！盛泽哥！”林语茶喊了一声。
“叙白，阿泽。”林牧云点了点头。
林叙白笑了笑，在林牧云旁边坐下，打开文件袋：“刚在楼下碰到节目组的人，说这次的行程有点变动，给了份新的时间表。”
盛泽挨着他坐下，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袋，翻看起来：“我看看。”
两人头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行程，动作亲昵得像一对相处多年的伴侣。林语茶看得直咋舌，偷偷对刘予安说：“我哥和盛总越来越黏糊了。”
刘予安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最后到的是李亦辰。他穿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戴着眼镜，手里抱着几本书，看起来像刚从图书馆出来。
“抱歉，来晚了，”李亦辰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路上遇到点事。”
“没事，还没到登机时间，”刘予安示意他坐下，“刚泡了茶，要不要喝点？”
“谢谢。”李亦辰在魏清如旁边坐下，把书放在腿上，“我带了几本关于云南植物的书，听说这次录制的地方有个植物园，说不定能用上。”
魏清如抬眼看了他一下，难得主动开口：“你对植物很感兴趣？”
“嗯，平时喜欢研究这些，”李亦辰笑了笑，“魏小姐也喜欢？”
“还好，”魏清如合上笔记本，“我父亲以前是学植物学的，家里有很多相关的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从热带植物聊到园艺技巧，意外地投缘。
休息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分成了几个小圈子：林语茶和魏静姝聊花市，陈星冉缠着刘予安分享零食，林叙白和盛泽讨论行程，魏清如和李亦辰聊植物，林牧云则靠在沙发上，看似在看杂志，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刘予安身上。
“予安哥，你上次说的那家粤式菜馆，我让我妈也做了汤，结果她放多了盐，”陈星冉皱着小脸抱怨，“还是你做的好喝。”
刘予安失笑：“下次有空教你。”
“真的吗？太好了！”陈星冉高兴地拍手，“那我们约个时间？”
“可以啊，”刘予安点头，“等录完节目吧。”
林牧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这时，广播里传来登机通知，前往昆明的航班开始登机了。
“要走了！”林语茶立刻站起来，拿起自己的背包，“我的米线，我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陈星冉帮刘予安拎起行李箱，林叙白自然地接过盛泽手里的文件袋，魏静姝抱着玩偶，亦步亦趋地跟着林语茶。
“走吧。”林牧云对刘予安说，语气自然。
刘予安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谁都没说话，可空气里那点微妙的张力，却像冬日里悄悄萌发的嫩芽，藏不住了。
一行人走出VIp休息室，往登机口走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未完待续的画。
头等舱的舱门关闭时，最后一缕阳光正贴着云层滑过，给机舱镀上了层温柔的金边。座椅宽大柔软，空姐递来的毛毯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隔绝了舱外的寒意。
林叙白刚把文件袋塞进前排储物格，就被盛泽按回座位上：“睡会儿，到昆明还要三个小时。”他伸手调高了座椅靠背，又把毛毯展开，盖在林叙白腿上，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
“睡不着，”林叙白推了推他的手，指尖却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腕，“刚看了行程，明天要去植物园，听说有不少稀有品种，李亦辰带的书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盛泽低笑，从旁边拿过一本杂志，翻开递给他：“那就看会儿这个，别总想着工作。”杂志里夹着张便签，是他刚才随手写的——“看到第三篇就闭眼，我盯着呢”。
林叙白看着那行字，耳尖有点发烫，没说话，只是默默翻到第三篇文章，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盛泽拿出笔记本，开始处理邮件，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却总会每隔几分钟就抬眼看他一下，像在确认什么。
斜后方的座位上，李亦辰正和魏清如讨论一本植物图鉴。书页摊开在小桌板上，上面印着株紫色的兜兰，花瓣像个小小的口袋。
“这种兰花只在云南的高海拔地区生长，对湿度要求特别高，”李亦辰指着图片解释，“听说植物园有培育基地，说不定能看到实物。”
魏清如点头，指尖轻轻点在花瓣的位置：“我父亲以前采集过类似的标本，可惜后来遗失了。”她的语气很淡，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惋惜。
“如果能看到，我帮你拍张照？”李亦辰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说不定能找到相似的品种。”
魏清如抬眼看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除了平静之外的神色——有点惊讶，又有点释然。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陈星冉把小桌板放下来，摆上一堆零食，转头冲刘予安招手：“予安哥，你要不要吃这个？芒果干，超甜的！”
刘予安正看着窗外的云层发呆，闻言转过头，笑着摇头：“不了，你吃吧，我有点晕机，想靠会儿。”
“晕机？”陈星冉立刻收起零食，从包里翻出个橘子，剥了皮递给他，“那你闻闻这个，橘子味能缓解一下。我妈说的，每次坐飞机她都带。”
橘子的清香散开，带着点酸甜的气息。刘予安接过来，指尖碰到她的手，温温的。他刚想说谢谢，就看到林牧云从前面走过来，手里拿着杯温水。
“喝点水，”林牧云把水杯放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空姐说温水能舒服点。”他的目光扫过陈星冉递过来的橘子，没说话，只是伸手帮刘予安调整了座椅靠背，角度刚好能让人半躺着，又不会觉得难受。
“谢谢。”刘予安接过水杯，指尖有点烫，不知道是水的温度，还是别的什么。他看着林牧云的动作，想起那天在花园里的告白，心跳忽然快了半拍，慌忙低下头，假装喝水。
陈星冉看看林牧云，又看看刘予安，忽然笑嘻嘻地说：“牧云哥对予安哥真好，比对我好多了。”
林牧云没接话，只是对刘予安说：“不舒服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就在刘予安前排，隔着一条过道。
刘予安靠在椅背上，橘子的清香和温水的暖意混在一起，晕机的不适感确实减轻了些。
他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前排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和又专注，让他浑身不自在，却又莫名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