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虫子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凤姐也一脸懵。
“是虫母!它把虫群召唤来了!它们好像……在攻击痋鬼?!”应雪又惊又疑,声音颤抖。
“不对!不像是攻击……更像是在……抢夺?吞噬?”老斑鸠眼神惊疑不定:“虫群渴望痋鬼的力量!痋鬼对它们来说是大补之物!”
“管它是什么!好机会!”把头顾不上分析这诡异的现象,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被冰封的石台上:“趁现在!炸开那冰!烧了它的本体!快!”
刻不容缓!地龙和二踢脚立刻如同猎豹般冲向石台。痋鬼被虫群暂时纠缠住,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上剩余的所有防水炸药集中起来,安置在冰层最厚、看起来最坚固的核心区域。设置好引信,众人迅速后退至远离石台的角落,死死捂住耳朵。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洞窟内猛烈回荡,冲击波震得整个洞窟都在摇晃,碎石和冰渣如同雨点般四溅!那厚厚的、幽蓝色的、封印了数百年怨念的坚冰,终于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窟窿!
更加浓烈、令人作呕的恶臭和一股肉眼几乎可见的黑色怨气如同实质般从窟窿中喷涌而出!那具恐怖肿胀的女尸本体,终于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那暗紫青色的皮肤,那扭曲爆裂的五官,近距离看更是冲击力十足,让人不敢直视!
痋鬼似乎感受到了本体面临的毁灭危机,发出了一声极其尖锐、癫狂的厉啸!它开始不顾一切地想要摆脱虫群的纠缠,朝着石台猛扑过来!
那些包裹它的虫群,在这股疯狂的力量下,瞬间被震碎、冻裂、化为齑粉!无数冰蓝色的发丝如同狂暴的触手潮水,瞬间淹没了剩余的虫群,撕开了一条通路!它的身影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变得更加扭曲不定,黑气翻滚,速度快得吓人!
“汽油!快点!泼上去!要来不及了!”把头声嘶力竭地大吼,眼睛死死盯着猛扑过来的痋鬼。
胖坨反应极快,抓起最后一壶备用的汽油,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那暴露出来的、暗紫青色、如同即将爆裂的恐怖尸身,猛地将汽油全部泼了上去!
“小凤!火!”把头大喊。
凤姐早已准备好,她将一支几乎快要被周围寒气彻底冻熄的火折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汽油泼洒的区域奋力扔了过去!
“轰!!!”
火焰瞬间升腾而起,蹿起数米高!贪婪地舔舐、包裹住那具积累了数百年极致怨念的恐怖躯体!
一种尖锐扭曲的惨叫声仿佛直接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并非来自火焰中的尸体,而是来自扑来的痋鬼。它的身影在火焰燃起的瞬间剧烈晃动,黑色纹路闪烁不定,构成身体的寒气与怨念像沸腾的开水般滚动。
火焰中的女尸发出“滋滋”的声响,肿胀的身体迅速塌陷、焦黑,巨人观形态在烈火中分解。那股盘踞数百年的阴寒怨气,如同积雪遇阳光,快速消融。痋鬼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不甘和痛苦的哀嚎,身形彻底溃散,化作漫天冰冷的黑色灰烬,簌簌落下。剩余的飞虫失去目标,在空中盘旋片刻,也化作黑色尘埃消散。
洞窟内的温度慢慢回升,女人的哭泣声彻底消失。我们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又冷又累。
可还没等我们缓过劲,虫母突然再次发出尖锐的鸣叫,那些原本消散的飞虫残魂,竟然重新汇聚,朝着我们飞来!
“不好!它们要攻击我们!”应雪惊呼,赶紧把小黑抱得更紧。
“快找地方躲!”把头急忙喊道,所有人都四处张望,想要找个藏身之处。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指着石台旁边:“那里!那里有路!”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爆炸震碎了石台边的碎冰和杂物,露出地面上一块巨大的铁板,上面还带着一个铁环。地龙和哑巴立刻冲过去,抓住铁环用力向上拉,铁板“嘎吱”一声被拉开,下面是一道深不见底的粗糙石阶,涌出一股更陈腐的空气。
“顾不了那么多了!快下去!”把头嘶吼道,众人争先恐后地沿着石阶往下跑。最后下来的把头,奋力将铁板拉回原位,沉重的铁盖合拢,隔绝了上方的光亮和飞虫的嗡嗡声。
瞬间,周围陷入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只剩下脚下冰冷的石阶和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手电!快把手电打开!”把头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紧绷。
几道光柱亮起,刺破黑暗,却只能照亮眼前几级台阶和湿滑的墙壁。空气沉闷滞涩,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类似爬行动物巢穴的微腥。石阶开凿得极为粗糙,边缘锋利,覆盖着滑腻的苔藓,踩上去必须万分小心。
“这他娘的,是往地狱里走吗?”猴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手电光扫过下方无尽的黑暗,腿都在发抖。刚才和痋鬼的恶战,还有飞虫的惊吓,让他早已没了力气。
“从我们进黑冰窟开始,就已经在地狱边缘了。”地龙苦笑一声,扛着脱力的哑巴,自己脚步也虚浮,冻伤的手臂还在发抖,却依旧走在前面,手里紧握着一把备用砍山刀。
应雪和凤姐互相搀扶着,两位女性本就体力不支,此刻脸色苍白,却依旧强撑着保持警惕。老斑鸠走在最后,不时回头望向头顶的铁盖,生怕飞虫会破盖而入,手里还捏着一小撮药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石阶并非笔直向下,而是盘旋着深入山腹,像一条钻入地心的巨蟒食道。墙壁不再是人工开凿的规整石壁,更多是天然岩石,冰冷潮湿,不断渗着水珠,沿着石阶边缘流淌,发出单调的“滴答”声。偶尔能看到一些苍白无眼的盲鼹鼠被光线惊扰,飞快地窜入岩缝消失。
越往下走,那股爬行动物的腥气越发浓郁,甚至盖过了土腥味。空气也变得潮湿闷热,和之前的极寒截然不同,一种黏腻的热意包裹着我们,让人喘不过气。
“这路咋就走不完了?”猴子喘着气,额头上渗着汗,虽然石阶往下走,但洞里又闷又热,空气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让人喘不过气。
“刚才在上面还冻得要死,现在又跟蒸桑拿似的,这地方也太邪门了。”
老烟枪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山里的溶洞都这样,温差大得很。你没发现这腥气越来越重了?”他说着,用手扇了扇鼻子,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味儿不像是普通的蛇虫,倒像是……大家伙身上带的味儿,腥得发苦。”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应雪声音发颤:“不会又是像之前遇到的巨型蝾螈那样的东西吧?那次差点就没命了。”
把头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还算镇定:“不好说,但肯定不是小角色。你们都把家伙攥紧了,别大意。”
他话刚落,走在最前面的地龙突然停住脚步,手电光往前照去,声音里带着困惑:“到头了?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