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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站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外界晚自习前渐起的喧嚣隔绝在外。站内只剩下设备低沉的嗡鸣和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暖黄色的壁灯将有限的空间晕染得朦胧而私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播音设备特有的金属气息和淡淡油墨香。

刘素溪抱着厚厚一叠稿件,刚转过身,就被一道急切的身影堵在了门后。夏语追得太急,胸膛微微起伏,气息带着奔跑后的灼热,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了几缕,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双手猛地撑在刘素溪身体两侧的门板上,形成了一个不容她轻易逃离的、带着少年人莽撞气息的“囚笼”。

“素溪!”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刘素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半步,脊背紧紧抵住了冰凉的门板。怀里的稿件因慌乱而微微散落,她下意识地抱紧了些,抬眸撞进夏语那双此刻异常明亮、甚至带着点固执和懊恼的眼眸里。灯光在他眼中跳跃,像投入深潭的星子。

“怎……怎么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像被惊扰的琴弦,“这么激动做什么?”那双清澈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夏语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刚才追逐时的慌乱和心口那股莫名的窒闷感都压下去。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探寻,声音因为喘息而略显沙哑:“素溪,你告诉我……”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艰难地挤出来,“我是不是很笨?我是不是……让你很生气了?”

他的眼神里交织着懊悔、自我怀疑和一种急于得到答案的迫切。那份坦荡的困惑,像一把钝刀子,轻轻刮过刘素溪的心尖。

笨?刘素溪在心里无声地反驳。那个在学生会述职时条理清晰、锋芒毕露的最佳新星?那个在团委会议上沉稳发言、思路缜密的副书记?那个在文学社运筹帷幄、让陈婷都赞誉有加的社长?他怎么会笨?他只是……在关乎她的情感世界里,像闯入了一片未知森林的探险者,迟钝地摸索着方向,笨拙得让人心疼。他只是……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她在他心里那片独一无二的星域。

这些话在她心湖里翻涌,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她看着他撑在门板上、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的手,看着他近在咫尺写满懊恼的脸庞,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微微偏过头,避开他过于灼热直接的视线,声音放得更轻,带着安抚的意味:“夏语,你……你可以不可以先将我放开?”她试图用眼神示意他此刻过于贴近的距离,“然后……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不。”夏语几乎是立刻摇头,拒绝得斩钉截铁。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下意识地将身体又前倾了一分,那双撑在门板上的手臂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支撑点。“我不想让你走了。”他重复着,语气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执拗和脆弱,“刚刚……你误会我跟林晚,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懊恼了。虽然……虽然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突然会那么烦躁不安……”他微微蹙眉,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来描述那种陌生的、让人心慌意乱的感觉,“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粹和热烈:“我不喜欢你生气!我不喜欢没有你在的时间里!我不喜欢跟林晚一起吃饭!我不喜欢跟林晚一起回家!更何况她住宿,也不回家啊!”他一口气将心底翻腾的情绪宣泄出来,像是要彻底划清界限,最后目光灼灼地看进刘素溪的眼底,带着近乎恳求的意味,“所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一连串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不喜欢”,像密集的鼓点,重重敲打在刘素溪的心上。她看着夏语脸上堆满的懊恼和后悔,那双总是清澈坦荡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焦急的水雾。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那个小小的、带着试探意味的玩笑,可能真的玩过头了。她似乎……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也错误地解读了他之前的“迟钝”。

一股暖流混合着心疼和歉意涌上心头,瞬间软化了她的姿态。“好好好……”她连声应着,声音温柔得像拂过湖面的晚风,带着一丝哄劝的意味,“我不生气了,真的不生气了。”她抬起眼,试图用眼神传递自己的真诚,“但是……”她示意了一下自己被困的处境和怀里摇摇欲坠的稿件,“你可不可以……让我离开这门板后面?我们这样说话,不太……方便。”她的脸颊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

直到此刻,夏语似乎才真正意识到两人之间这过于暧昧的距离。

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刘素溪的脸上。广播站内柔和的光线像一层细腻的滤镜,将她的脸庞勾勒得无比清晰。那两排浓密卷翘的睫毛,此刻正像受惊的小扇子般轻轻扑闪着,每一次颤动都仿佛扫过他的心尖。她的眼睛明亮如浸在水中的黑曜石,清晰地映出他有些狼狈的倒影。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是那双形状优美的唇瓣。或许是因为刚才的紧张或害羞,此刻那唇色如同被碾碎的玫瑰花瓣浸染过,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鲜红,饱满、润泽,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微光。

夏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抹鲜红攫住,呼吸微微一滞。一个从未有过的、大胆而滚烫的念头如同失控的野马,毫无预兆地冲进他的脑海:那小巧的、鲜红的唇瓣……吻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瞬间在他脑中炸开!一股汹涌的热血“轰”地一下直冲头顶,脸颊和耳根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滚烫。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一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猛地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仿佛多看一眼,那念头就会化为实质,让他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

刘素溪清晰地看到了夏语瞬间涨红的脸庞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与……某种深沉的迷恋。她的心也猛地一跳,脸颊的温度骤然升高。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刚才那电光火石间掠过他脑海的是什么。一股强烈的羞意让她几乎想立刻逃离。

“夏语……”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蚊蚋的细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夏语的耳朵里,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他从那个危险的念头里彻底惊醒。“这里是学校,”她提醒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是学生。你是我的学弟,我是你的学姐……你……你要注意形象,知道吗?”

这细弱却无比清晰的提醒,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夏语心头那簇刚刚燃起的、名为冲动的火焰。理智瞬间回笼,巨大的羞窘感淹没了他。

“对……对不起!”他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撤回撑在门板上的双手,整个人触电般地向后弹开一大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足够安全的距离。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刘素溪颊边散落的发丝。

一时间,广播站里只剩下两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和纸张滑落的细微声响。气氛尴尬得几乎凝滞。两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身上那套深蓝色的校服,仿佛那褶皱里藏着天大的秘密。整理衣领,抚平袖口,拉扯下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片刻后,像是约好了一般,两人又同时抬起头,目光在半空中猝不及防地相遇。

刘素溪的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她嗔怪地瞪了夏语一眼,眼波流转间却并无真正的怒意,反而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娇媚:“你……你可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她的声音带着后怕,“幸亏这个时候广播站里没人,不然……你可害死我了!”

夏语被她这一瞪,更是窘迫得无地自容,只能挠着后脑勺,脸上是混合着歉意和傻气的笑容:“对不起,素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一时太心急了。”他急切地解释着,眼神真诚,“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想让你好好地听我解释清楚。我刚刚……真的反省过了,是我的问题。”他低下头,语气变得郑重,“我不应该随随便便地跟别人出去吃饭,还不带上你……对不起!以后……以后我出去吃饭,都带上你,好不好?”他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刘素溪,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看着夏语这副满脸愧疚、笨拙又真诚地许诺的样子,刘素溪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汪春水。所有的试探、小小的委屈和刚才的惊吓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她不忍心再逗他,更不忍心让他继续沉浸在自责里。

“别说这些了,”她向前走了一小步,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软,带着安抚的力量,“我已经不生气了。真的。”她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刚才……可能也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心里有点烦躁,说话没注意分寸。你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然而,这一次,夏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易地点头说“好”。他的眼神异常坚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执着和认真,直视着刘素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好。”

刘素溪微微一怔。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夏语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素溪,你以后……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或者……有什么不喜欢的,”他特别强调了“不喜欢”三个字,像是在回应她之前的“玩笑”,“请你直接跟我说。不要藏在心里,更不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和坚决,“更不要突然在我眼前转身离开。”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她的心里:“我不喜欢。我不想。我不要。好吗?”一连三个否定,带着少年人最纯粹、最炽热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像无形的誓言,回荡在安静的广播站里。

刘素溪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情感色彩的宣言彻底击中了。那坚定的眼神,那坚决的话语,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她心底掀起滔天巨浪,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疯狂地扩散开来。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炽热的在意和……近乎霸道的守护欲。所有的试探、所有的揣测,在这一刻都有了最明确的答案。她在夏语心里的位置,独一无二,无可替代。这份认知带来的巨大喜悦和安心感,如同温热的潮汐,瞬间淹没了她。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在心间弥漫开来,她再也无法抑制,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最终绽放出一个如同春日暖阳般明媚、又带着深深满足的笑容。那笑容驱散了所有清冷,点亮了整个空间,让周围的光线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夏语被这突如其来的、灿烂无比的笑容晃花了眼。他一直知道刘素溪很美,但此刻这个卸下所有心防、带着纯粹欢喜和温柔的笑容,美得惊心动魄。他一下子看呆了,忘记了刚才的宣言,忘记了所有的言语,只是怔怔地望着她,目光专注而沉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张含笑的脸庞。

夏语突然的安静,让沉浸在喜悦中的刘素溪下意识地看向他。当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近乎痴迷地盯着自己时,刚刚才褪下去的红晕又以更汹涌的态势席卷回来,瞬间染红了她的脸颊和耳根。

“呆子!”她羞赧地跺了一下脚,娇嗔道,声音带着一丝甜蜜的慌乱,“盯着我看干吗啊?”

这一声娇嗔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夏语的呆滞,将他从沉醉的幻境中猛地拉回了现实。他像是课堂上走神被抓包的学生,脸上瞬间爆红,手忙脚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眼神躲闪,尴尬又诚实地小声嘟囔:“不好意思……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我一时没忍住……”

这直白又笨拙的赞美,让刘素溪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她红着脸,轻轻地、带着无限娇羞地“哼”了一声,微微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唇边愈发加深的笑意。

广播站内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安静。空气中弥漫着青涩的悸动、未散尽的羞意和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两人都微微低着头,目光偶尔偷偷触碰一下,又飞快地移开,像两只互相试探又无比珍惜的幼兽。窗外的夜色似乎更深沉了,月光无声地流淌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就在这时,“叮铃铃——叮铃铃——”晚自习预备铃声清脆而准时地划破了这片静谧的暧昧,像一道无形的指令,瞬间将两人拉回了学生的身份和现实的世界。

刘素溪率先反应过来,她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提醒道:“夏语,你该回去上晚自习了!”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啊?哦?是……是的!好!”夏语像是如梦初醒,有些语无伦次地应着,脸上还残留着红晕和一丝被打断的茫然。

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呆样,刘素溪忍不住又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她主动向前一步,走到夏语身边。熟悉的、带着淡淡清甜气息的味道再次萦绕在夏语的鼻尖,让他的呼吸又是一滞。刘素溪微微踮起脚尖,凑近夏语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温热的气息,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耳廓:“记住哦,这是在……学校。”她刻意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提醒,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安抚,“所以,不可以太过分。”

她稍稍退开一点,看着夏语瞬间又红起来的耳朵,眼中笑意更浓,声音放得更柔,带着承诺的意味:“你乖乖的,等周末了,我再请你吃饭,陪你,好吗?”那声“好吗”带着一点哄孩子的软糯,却轻易地击中了夏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刘素溪的突然靠近和耳边的低语,让夏语的大脑再次陷入短暂的空白。他强忍住想要后退的本能,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那温热的气息和话语包裹着自己。直到听到“周末”、“陪你”的字眼,他才像被注入了活力,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许诺的孩子,下意识地、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信赖。

看着夏语这副仿佛丢了魂又瞬间被安抚好的样子,刘素溪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夏语的胳膊,力道很轻,带着提醒的意味:“好了,醒醒神,别这样子傻乎乎的了!”她半开玩笑地说,“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俩刚才在广播站里做了什么事呢?”

这带着调侃的提醒让夏语彻底清醒过来。他定了定神,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刘素溪,一股强烈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或退缩。

他伸出手,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轻轻握住了刘素溪那只还未来得及完全收回的、微凉的小手。他的掌心温热而干燥,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指。刘素溪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只是抬眸惊讶地看着他。

夏语的目光坦荡而坚定,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真挚和决心:“素溪,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他看着她,眼神纯粹,“我们……是光明正大的,不是吗?”他握紧了些她的手,仿佛在汲取力量,也仿佛在传递某种承诺,“放心,我们会一直都好好的。我不会骗你,也不会离开你。”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进她的眼底,带着不容置疑的请求,“所以……请你也不要轻易地就转身离开,好吗?像刚才那样……我会害怕。”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告白的话语,像最温暖的潮汐,瞬间席卷了刘素溪的整颗心。所有的矜持、所有的清冷在这一刻都被这滚烫的真诚融化。她看着夏语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在意和承诺,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将她彻底淹没。她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或调侃的话,只是任由心底的欢喜满溢出来,化作唇边最温柔的笑意。她轻轻回握了一下夏语的手,然后,在他专注的目光中,无比乖巧地、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语终于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带着巨大喜悦的笑容。

广播站的门被轻轻推开。皎洁的月光如同倾泻而下的水银,瞬间铺满了门口的一小片空地,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雨后清冽的空气带着草木的芬芳,扑面而来。

“那……我先回去了。”夏语有些不舍地说道。

“嗯,路上小心。”刘素溪站在门口的光影里,轻声回应。

两人在月光下告别,夏语转身,朝着高一教学楼的方向大步走去。刘素溪也抱着稿件,转身走向高二的教学楼。清冷的月光在他们身后流淌,勾勒出各自孤单前行的剪影。

然而,刚走出不过十几步,一阵晚风忽然穿廊而过,带着凉意,卷起地上几片零落的银杏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像是被这阵风拨动了心弦,又像是冥冥中的牵引,已经背道而驰的两人,竟在同一瞬间,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几乎是同时地,缓缓转过身来。

目光穿越了不算遥远的距离,穿越了流淌的月光和微凉的晚风,在灯火阑珊的校园小径上,精准地、毫无偏差地——

撞在了一起。

他站在初亮的路灯下,她立在廊柱的阴影边。他眼中的关切和尚未散尽的喜悦,她眸底的温柔和了然的笑意,在清澈的月光下,无所遁形。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只是那一眼交汇,所有未尽的话语,所有翻涌的心绪,所有确认的情愫,都在彼此的眼眸深处找到了最完美的归宿。

然后,仿佛是排练了千百遍一般,两人的唇角,不约而同地、缓缓地向上弯起。

一个了然于胸、带着无限温柔的微笑,在刘素溪清丽的脸上漾开。

一个释然开怀、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在夏语年轻的脸庞绽放。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温柔地包裹着这对刚刚确认了心意的少年少女。晚风似乎也识趣地放轻了脚步,不忍惊扰这月下无声却胜似千言万语的心意相通。两颗年轻的心,在寂静的校园夜色里,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跳动着同一个频率,第一次如此清晰而笃定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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