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证券交易所前那幅由金融精英血肉绘制的K线图尚未干涸，一座新的、更具威慑力的地标已破土动工。旧的华尔街铜牛早已被熔毁，填入“地核提款机”作为原料。如今，取代它的是足以令旧日诸神战栗的造物。
数以千计的璃资本工程机器人日夜不休地工作着。它们熔解了从全球收集来的“违约资产”——其中不乏从坟墓中掘出的贵族棺椁、博物馆没收的古代金器、甚至包括前几章中“人柱力债券”清算后遗留的人体灰烬合金。最终，超过千吨的、蕴含着罪恶与死亡气息的黑金被熔炼成型。
铸造而成的，并非雕像，而是一尊高达百米、棱角尖锐、散发着不祥幽光的钚金十字架。
它通体由掺杂了钚-239的黑金铸造，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细微的、不断蠕动的刻痕，如同集成电路板，又像是某种活着的符文。它被巨大的工程机械臂，以近乎亵渎的姿态，狠狠地插入了纽交所大楼的正门前广场，深达地底数十米，仿佛将整个金融世界的核心钉在了耻辱柱上。
十字架落成的瞬间，其表面的钚金元件开始运作，散发出强烈的辐射与能量波动。奇异的光线在十字架表面扫过，所过之处，灼烧出无数清晰可见的名字与数字——那是全球尚未清偿的、数额最为巨大的债单！无数失信者的名字、欠款金额、抵押物清单，如同永恒的刺青，在放射性光芒下灼灼生辉，无法磨灭。
“圣迹！这是璃光女皇的圣迹！”一些被深度洗脑或绝望至极的信徒呼喊着。他们将其视为新的宗教图腾，一种残酷的救赎之路。
不知从何处兴起的流言开始蔓延：凡以肉身虔诚触碰圣架上的债单，尤其是舔舐，便可将其上的债务转移至自身，替他人赎罪，积累无上功德。
于是，骇人听闻的一幕上演了。
成千上万的人涌向十字架，疯狂地寻找着自己关心之人的名字（或是仇人的名字，意图将其“赎”到自己身上进行折磨）。他们伸出舌头，不顾辐射的灼痛，去舔舐那些滚烫的、散发着致命辐射的金属铭文！
“嘶啊——！”凄厉的惨叫不断响起。
他们的舌头在接触钚金表面的瞬间，便被严重灼伤、溃烂。但更可怕的是，十字架蕴含的纳米机器人和辐射能量，会将对应的债务编码如同烙印般，直接蚀刻在他们溃烂的舌苔上、甚至深入味蕾细胞之中！
【债务人：约翰·史密斯 欠款：￥47,000,000】
【抵押物：妻女终身器官使用权】
类似的编码出现在无数条鲜血淋漓的舌头上。他们不仅未能替人赎罪，反而将自己与可怕的债务永久绑定，成为了活生生的债务展示板。
姜璃的全息影像出现在十字架顶端，俯视着脚下这疯狂而残酷的景象，如同俯视蚁群。
“虔诚，需要证明。”她的声音如同辐射尘般飘洒而下，“看见十字架基座上那个最大的名字了吗？那是我的名——‘璃’。”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十字架最底部，那里确实有一个巨大、深刻、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璃”字。
“凡能以舌舔净此字者…”姜璃的声音充满诱惑与冰冷的残酷，“…我将赐予他窒息权——永久免除其一切呼吸税，并赦免其所有债务。”
ultimate reward for ultimate sacrifice.
人群彻底疯狂了！免除呼吸税和所有债务！这是在这个绝望世界里无法想象的恩赐！
更多的人扑向那个“璃”字，不顾一切地用已经溃烂的舌头去舔舐那辐射强度最高的区域。惨叫声、皮肉烧焦的滋滋声、以及疯狂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地狱的赞歌。有人当场因辐射过量或剧痛而昏厥、死亡，但后来者立刻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尝试。
那个“璃”字在无数舌头的舔舐下，光芒反而愈发炽盛，丝毫没有变淡的迹象。
夜幕降临。
疯狂的舔舐行为仍在继续，十字架下已堆积起一层因辐射和创伤而死的尸体。
就在这时，十字架内部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所有附着在十字架上的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开。
只见那百米高的钚金十字架，如同一个巨大的、邪恶的喷泉，开始从顶端和所有蚀刻着债单的纹路中，喷涌出巨量的、闪烁着微光的金色尘埃！
这些金尘蕴含着纳米机器人和轻微的辐射，如同浓雾般迅速弥漫开来，覆盖了整个华尔街，继而笼罩了整个曼哈顿岛。
金尘粘附在每一栋大楼、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行人身上。它们无孔不入，渗入肺部，粘附在皮肤上。
更为诡异的是，这些金尘仿佛有生命般，自动汇聚、拼贴，在建筑物的玻璃幕墙上、在街道的路面上、甚至在人们的衣服上，形成一行行清晰的、不断更新的个人债单和璃资本广告。
整个曼哈顿，被笼罩在了一场永不停息的、充满金融诅咒的金色雾霾之中。
“呼吸吧，沐浴吧。”姜璃的声音在金尘雾霾中回荡，“每一粒金尘，都是责任的提醒，都是偿债的机会。此乃…金融的神迹。”
钚金十字架不再仅仅是象征，它成了一个持续不断污染环境、播撒债务的邪恶装置。而那座被金尘覆盖的曼哈顿岛，则成为了璃资本统治下最耀眼、也最令人窒息的金色牢笼。
信徒的疯狂、肉体的痛苦、环境的异化…这一切共同构成了姜璃信仰体系的核心——一个用绝对痛苦和绝对利益编织的、无人能够逃脱的金融神权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