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巨响回荡在洞窟里,祭坛在高峰刀锋的冲击下剧烈摇晃。那些黑色岩石上的符文,在刀尖触及的瞬间,发出刺目的白光,随后骤然熄灭。一股庞大的能量反噬,沿着刀身直冲高峰的手臂。他闷哼一声,手臂发麻,但没有松手,反而更紧地握住佩刀。
祭坛中央的茧状物,原本跳动频率加快,裂缝不断扩大。在符文节点被斩中的一刹那,那上面的红光猛地黯淡下来,跳动也随之停滞。扭曲的阴影在茧状物上方剧烈颤抖,发出无声的嘶吼,仿佛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开始模糊、消散。
“你做了什么?!”暗金色长袍的男子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音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愤怒。他显然没有料到高峰会如此精准地找到祭坛的薄弱点,并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男子手中的法杖红光闪烁,杖头晶石像心脏般剧烈跳动,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再次袭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高峰早有准备。他咬紧牙关,将全部精神力集中在识海深处,构建起层层防御。冲击波如海啸般涌入,突破了他第一道防线,第二道……剧痛撕裂脑海,眼前发黑,但他强行稳住身形,没有后退。他知道,这是男子在绝望中的反扑,也是他彻底瓦解这场仪式的关键时刻。
“你与祭坛相连,便是祭坛的一部分!”高峰沉声回应,声音在洞窟中激荡。在刚才短暂的分析中,他已完全解析了男子身上符文与祭坛的联系。他不再犹豫,佩刀在手中一转,刀尖指向男子胸前,那里,长袍上的符文阵列正闪烁着与祭坛相同的光芒。
男子面色微变,似乎没想到高峰竟能看破他与祭坛的联系。他顾不得继续攻击茧状物,法杖一横,试图挡住高峰的攻击。然而,高峰的速度更快,佩刀斩破空气,直劈向男子胸前的符文。
“休想!”男子怒吼,法杖上的晶石红光暴涨,一股黑色的能量波纹从杖身蔓延开来,形成一道更加凝实的能量盾牌,挡在他的身前。
“铛!”
刀锋再次与能量盾牌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火星四溅,强大的反震力让高峰的虎口生疼,但他凭借着对“痕迹学精通”的理解,在刀锋与盾牌接触的瞬间,刀身微微一颤,卸去了部分反震之力。
他没有停下,刀身顺势一滑,沿着能量盾牌的边缘划过,直取男子持杖的手腕。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收回法杖,但高峰的刀速太快,已然触及他的腕部。
“嗤!”
刀锋划过,暗金色长袍的袖口被割裂,露出男子苍白的手腕。那里,赫然刻画着一道与祭坛符文相似的黑色纹身,它正散发着微弱的幽光,与法杖中的晶石遥相呼应。
“果然!”高峰心中一动。这纹身,正是男子与祭坛能量共鸣的另一处关键节点。他没有给男子喘息的机会,佩刀再次挥舞,刀锋如同疾风骤雨般,不断劈砍在男子身上各处的符文节点上。
男子连连后退,他引以为傲的精神攻击在高峰的强韧精神力面前显得效果甚微,而物理防御又被高峰的精准打击所克制。他法杖挥舞,试图凝聚更多的能量盾牌,但高峰的刀法刁钻,总能找到那些符文的薄弱之处。
随着一道道符文被刀锋斩中,男子身上的暗金色长袍上的符文光芒变得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熄灭。他与祭坛的能量联系被切断,身体开始轻微颤抖,脸色也变得苍白。
祭坛中央,那茧状物上的扭曲阴影在男子失去联系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无声尖啸,彻底溃散,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茧状物也随之停止了跳动,表面龟裂,露出里面干枯的、类似腐肉的物质,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吾主……不!”男子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手中的法杖红光彻底熄灭,晶石变得灰暗,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他身体踉跄,似乎失去了支撑,单膝跪倒在地。
高峰没有放松警惕,他佩刀直指男子眉心,声音冷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主’到底是什么?‘影’组织的目的又是什么?”
男子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带着一丝癫狂,一丝解脱。他没有回答高峰的问题,而是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声音说:“凡人……你阻止不了……血月……终将……降临……新的时代……将由吾主……引领……”
他话音未落,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身上的暗金色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漆黑的能量从他体内爆发而出,不是之前那种带有威压的能量,而是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力量。
“自爆?!”高峰瞳孔猛缩。他立刻意识到危险,身形急退,同时将佩刀横在身前。
然而,男子爆发的能量并非针对高峰,而是猛地冲向祭坛下方,那些殷红的液体。
“轰隆隆!”
整个洞窟再次剧烈颤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祭坛下方的殷红液体被那股能量冲击,瞬间沸腾起来,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男子在爆发完那股能量后,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最终化作一具干尸,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气息。
高峰看着那具干尸,心头沉重。这个“影”组织的幕后之人,竟如此决绝,宁愿自爆也要阻止他获得信息。
他转过头,看向祭坛下方沸腾的殷红液体。那些液体在吸收了男子的能量后,颜色变得更加深邃,散发出一种邪异的红光。虽然“主”的降临被阻止,茧状物也已毁坏,但这些液体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反而涌动得更加剧烈。
高峰将手放在祭坛的黑色岩石上,再次启动“证据分析”功能。系统界面飞速刷新,显示出惊人的信息:祭坛下方的殷红液体,并非普通的血液,而是一种经过特殊炼制、蕴含着大量负面能量的“血池”,它是“主”降临的真正核心介质。男子的自爆,是将自身的残余能量尽数注入血池,试图让“主”以另一种方式继续降临,或者为下一次降临积累更强大的力量。
“血月降临……新的时代……”高峰重复着男子临死前的呓语。这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毁掉了茧状物,斩断了男子的与祭坛的联系。然而,祭坛下方的血池,却在男子自爆后,涌动得更加剧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异红光。这股能量波动,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危险。
高峰的心头一沉。他将手掌紧贴在黑色岩石上,精神力全力涌入系统,要求对血池进行最深层次的“证据分析”。无数数据流在脑海中飞速闪过,系统界面上,血池的成分被层层剥离。它并非简单的血液,而是由无数生灵的精血混合,经过古老秘术炼制而成,其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负面能量与生命精华。这些能量,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缓慢而持续地向外扩散,侵蚀着洞窟内的每一寸空间。
系统提示:‘血池已与地脉深层能量形成共鸣,短期内无法彻底摧毁。建议寻找镇压或净化之法。’
“镇压……净化?”高峰低语。他环顾四周,洞窟内除了祭坛,再无其他异常。那些黑袍人的尸体倒在地上,化作一滩滩腐臭的血水,被血池散发的能量加速腐蚀。这血池,便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吞噬着一切生机。
他尝试将佩刀插入血池,刀身触及液体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腐蚀感传来,刀身表面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这血池的腐蚀性,远超他的想象。单纯的物理破坏,似乎难以奏效。
就在他思索对策时,洞窟的另一侧,一道隐藏在岩壁后的狭窄通道,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高峰猛地转过头,佩刀紧握,神情锐利。他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祭坛和血池上,竟未察觉到此处还有其他通路。
通道内,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缓缓走出。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长袍,脸上布满皱纹,双眼浑浊,却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精光。他手里拄着一根粗糙的木杖,木杖顶端镶嵌着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
老者走出通道,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干尸和黑袍人残骸,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随后,他将浑浊的视线投向祭坛中央的血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忧虑,也有某种古老的悲哀。
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高峰身上。
“年轻人,你毁了他们的努力。”老者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历经沧桑的疲惫。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让高峰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老者,绝非寻常之人。
高峰没有放松警惕,他沉声问:“你是谁?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他拄着木杖,缓慢地走向祭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他停在血池边缘,浑浊的双眼凝视着那翻涌的殷红液体。
“血月降临……并非他们所能掌控。”老者轻叹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这股力量,远超凡人想象。”
他抬起手,将手中的木杖轻轻触碰血池。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沸腾的血池,在木杖触碰的瞬间,竟诡异地平静下来。那股邪异的红光也随之黯淡,只剩下微弱的波纹在池面荡漾。
高峰瞳孔微缩。他用系统“证据分析”木杖和老者,系统反馈的信息让他心头一震:老者体内蕴含着一股与血池能量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温和力量,而木杖顶端的黑色石头,则是一种能够吸收负面能量的奇特晶石。
“你是……镇守者?”高峰脑海中闪过一个古老的传说。
老者没有回应,他只是缓缓转过身,浑浊的双眼再次望向高峰。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却让高峰感到一股深不见底的平静。
“你身上有异世的气息……但你,并非邪恶。”老者沙哑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审视。他似乎能察觉到高峰的秘密。
“血月降临,是劫,也是机。”老者再次轻叹,随后,他将木杖从血池中收回,血池再次开始轻微涌动,但已远不如之前狂暴。
“京城……将面临一场浩劫。”老者突然抬头,望向洞窟顶端,仿佛能穿透岩石,看到京城的夜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预言般的光芒。“你……准备好了吗?”
他没有等待高峰的回答,身形一转,再次佝偻着背,缓慢地走向来时的狭窄通道。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沙哑的回音在洞窟中飘荡。
高峰站在原地,佩刀紧握。他看着再次轻微涌动的血池,又看向老者的身影消失的通道,心中波澜起伏。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他的身份,他的话语,都充满了谜团。他不仅能轻易镇压血池,甚至似乎能看穿自己的来历。
“血月降临……浩劫……”高峰低语。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影”组织的阴谋,更可能是一场波及整个京城,甚至天下的巨大危机。而他,似乎已经被卷入其中,无法抽身。
系统提示:‘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与宿主当前世界规则存在偏差。建议宿主尽快离开此地,并密切关注京城异动。’
高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他看着老者消失的通道,心中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查清这个老者的身份,以及他口中的“血月降临”究竟意味着什么,这关系到整个京城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