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宋扬即将向前伸去的魔爪，停顿在半空。
“啥意思？”
“字面意思！”
“啪”的一声脆响。
皮鞭在空中再次划出一道残影。
“字面意思就是没意思啊！”
“还狡辩，别以为你在外面惹得那些风流债我不知道。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拿着皮鞭，唐婉儿一步步向宋扬靠近。
“婉儿，别闹了，我今天好累的！”
“累，是不是找妹子去了，不然从来没有听你说过累啊！”
“不骗你，难道你没有感觉吗？我都在你心灵的高山峻岭奔跑了一天！”
甜蜜的小嘴巴技能开始悄然发动。
唐婉儿绷着的表情终于憋不住的笑了出来。
“婉儿，你应该改名叫唐甜。”
“为啥？”
唐婉儿用皮鞭的手柄抬起宋扬的下巴问道。
“因为，只要有你在的地方，连空气都会变得甜蜜诱人！”
宋扬一双清澈的眼眸，直直盯着唐婉儿。
“老公，怎么一嘴的土味情话，怪不得左雅那个妖精被你搞的五迷三道的！”
“搞？”
宋扬无语凝嫣。
“怎么，左雅来金城啦？我咋不知道？要是我和她有些啥，她怎么能不告诉我？”
宋扬辩解道。
不管怎样，辩解就是一个态度。
他的求生欲还是极强的。
“我可告诉你呀！她今天来金城，向我这个正房宣战来了。”
“几个意思啊？”
“别管几个意思，今天交公粮，必须把弹夹清空，一个子儿都不准留，听见了没！”
唐婉儿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将宋扬用皮鞭巴子按在在墙上。
“报告长官，一定完成组织上安排的任务，不辜负国家和百姓的期望！”
宋扬靠在墙面，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嬉笑声，打闹声，随后变成了低低的嘤咛。
房间里，逐渐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当一切雨停风住，时间已至更深露重。
芒星合众国。
希尔芙多州。
多瓦城。
美丽的东彼河从这里横穿整个城市。
而它还有一个更加美丽的名字。
“万湖之州。”
没错！
面积22.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15,000多个湖泊。
这里属温带大陆性气候，四季分明。
现在是傍晚时分。
虽然多瓦城是希尔芙多的州府。
但人口只有25万。
这个数量，对于龙炎帝国来说，是极为稀少的。
幸好，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游客，来到这里欣赏美丽的东彼湖。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位于小城中心的牛仔酒吧，此刻已经打开大门，准备迎接上帝的到来。
因为，再过半个小时，这里将迎来一天当中，最繁忙的时段。
这里是一家清吧。
没有极为喧闹的音乐
但很快，一个不和谐的来客，打破了现场的气氛。
一个年轻的姑娘，从酒吧门外走了进来。
在到处都是高鼻梁，眼窝深陷的人群中。
她显得尤为突出。
因为，她是一个龙国人。
纤细的身材，让她在这个环境中，辨识度极高。
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众人，然后将目光盯在吧台里的男子身上。
“谁是比利？”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
但屋内的每个人，仿佛都可以听清她的问话。
因为，他们都用同一种眼神看向这个陌生的龙国姑娘。
好像“比利”这个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人认识他，如果有人想要这1000元，现在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嗨！龙国姑娘，你找他做什么？他对于你来说，可是一个危险人物。不如让我来保护你怎样？”
这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子。
只是脸上浓密的胡须，影响了他的颜值。
长文看了一眼对方，并没有说话。
“有人告诉我，他这会就在这里。”
长文又从兜里掏出1000元放在刚刚那叠钞票上面。
灰黑色的纸张，刺激着里面每个人。
长文已经听到有人在吞咽着口水犹豫着什么。
又是同样数额的钞票被放在同样的地方。
只要筹码足够，没有撬不动的墙角。
果然，坐在窗户边上的一个男子，看向了离他不远的一个瘦高个男子。
“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现在这些钱，都是你的了！”
“哦！比利，你知道的，我并没有说些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他的手，依旧接过长文递去的钞票。
在足够的筹码面前，背叛只是时间问题。
“龙国人，找我有什么事情，你并不符合我的审美，你懂的，我更喜欢那些人高马大的姑娘，她们更加的有力量。”
话音刚落，整个酒吧响起大声的哄笑。
“对于这个，我并不关心，我听说这个人来到了多瓦城，而你是这个城市的地下王者，所以寻找他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不过，你不要因为这事感到荣幸。能为我做事，你的确有骄傲的谈资。”
长文语气淡然。
一叠照片被扔在比利的面前。
短暂的愣神后，他露出怪异的表情。
“她刚刚说什么，有谁可以告诉我。”
就在他刚要继续出言嘲讽时，一把短刀从长文手中飞了出去，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原本喧闹的酒吧，忽然变得落针可闻。
他们都把目光看向那个已经走出吧台的酒保。
“你们看我干嘛？”
两个呼吸后，他自己脸上也出现了骇然之色。
因为随着嘴巴的开合，他并没有听到自己哪怕一个字的声音。
在用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后，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前后不过几分钟，他便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屋中是一阵死寂。
人们忘了说话，忘了哭泣，忘了任何事情。
只是呆呆的看着长文的手。
她的手，雪白，纤长。
但就是这只美丽的手指，就在刚刚，毫无表情的结束了一个生命。
”现在你可以接受我的任务吗？因为这事，已经死了十七个人，我不希望你是第十八个。我希望多瓦城是最后一站。记得，打我的电话。”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已经出现在门口。
再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惊叫声忽然响起。
像是压抑了许久不曾喷发的火山。
女孩子们，已经有几个倒在地上，两腿无法行走。
死人或许她们见过。
但在眼前看到有人被杀，还是第一次。
这注定会成为她们一生当中，永远无法磨灭的梦魇。
贝伦大街107号，一栋破旧的公寓楼里。
一个男子正在沉沉酣睡。
他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从国内通过特殊渠道进入芒星合众国后。
他就不停的在逃亡。
始终有一根尾巴在他后面，不断纠缠着。
就在刚刚，他再次进入那个梦中。
在梦里，他不停的遭到追杀。
就如同现实世界。
虽然他手里不缺钱，但只能住在这种下等人才会居住的地方。
他要等风头过去，才能恢复以往的奢华生活。
“时间，你快点流逝吧！”
这是他每天清醒时，一直在祈祷的事情。
楼梯口似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疲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但是他必须快速清醒过来。
人类求生的本能，可以让他发挥出，平时不具备的能力。
危险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么久，他都是依靠着警觉，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捕。
他知道这些人当中，有龙国的差人，也有他不知道的人。
因为除了官方，也有其他人想要他死。
不需要穿衣服。
因为，他很久没有脱衣服了。
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的缝隙。
果然，脚步声更大了些。
背起随身背包，他来到窗口。
这里已经有一根绳索，直通地面。
每天在入睡前，他都会做好防护措施。
打开窗户，身法熟练的爬出窗外，身体沿着绳索，向下滑动。
这个动作仿佛已经演练了无数遍的，刻进了身体里每一个记忆细胞。
直到双脚踏上地面的那一瞬间，心中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整个城市都已经进入沉睡。
这个城市很少有深更半夜，驾驶摩托在大街小巷炸街的街溜子。
一路上，他偶尔遇到手里拿着酒瓶，醉倒在路边的流浪汉。
张泽楷无视他们的存在，向下一个落脚点奔去。
这些人，都是一群蝼蚁罢了。
只是他忘了。
此刻的自己，何尝不是一只蝼蚁呢？
就在他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中间时。
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中间，却凭空出现了一条身影。
她就好像是突然出现，让人猝不及防。
张泽楷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曾经混混的经历，让他对于如何逃生，颇有经验。
但下一刻，他惊恐的发现。
那个人影再次出现在自己的前方。
“是人是鬼？”
他脱口而出。
这句话，既是在问对方，也是在问自己。
“猫！”
那人淡淡道。
一个略带清冷感的女生。
可是她的答案却让张泽楷瞳孔紧缩。
她的答案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猫。
如果对方是猫，那自己是什么？
老鼠吗？
“是不是很疲惫？
是不是很绝望？
是不是很恐惧？
是不是很愤怒？”
这句话一出，张泽楷沉默不语起来。
的确如此。
此刻的他，疲惫，绝望，恐惧，也很愤怒。
如果要问哪种感觉更加的强烈。
那答案是相同。
当然。
最开始，他是更加愤怒的。
高高在上的自己，竟然被他一直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弄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但随着逃亡的进行。
更多的是疲惫。
在经历了一次次危险时刻的到来，绝望和恐惧渐渐占领了情绪的制高点。
但就在刚才，所有的情绪，同时到达了巅峰。
“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我？”
他狰狞的面孔，在街道昏暗的光线映照下，显得尤为恐怖。
如同一只即将踏入地狱，或者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可你还活着，但有些人已经死了！”
长文双手握紧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那又怎样，他们都该死！”
张泽楷发出低沉的嘶吼。
“这便是我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你的原因，不然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自始至终，长文一直保持着平淡。
“原来你一直都在耍我。”
张泽楷的身体在慢慢向后倒退着。
“当然，第一次，你用手枪敲开了隔壁客房的门，让追捕你的人以为你已经逃走。”
“第二次，你利用人群的混乱，逃进了卡尔利兹购物中心，购买了一套黑色西装后，在堪大娜披萨店点了一块十元的肉饼和一杯可乐。”
“最可笑的是第三次，你竟然戴上女人的长发，躲过了追踪者。”
“第四次...”
“别说了！不要说了！”
张泽楷忽然向后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原来，我一直就像是一只老鼠，被你玩弄于股掌中而不自知。而你的目的只是让我慢慢体会愤怒，疲惫，恐惧和绝望。”
他擦了一把眼泪和鼻涕。
“那为什么你不继续玩耍下去，就像之前那样？”
嘶吼声由低沉变成了高亢。
“游戏总要有落幕的时候，现在就是落幕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长文的手掌已经伸出。
隔着十米的距离，张泽楷180多斤的身体诡异的离开地面，朝长文飞去，将自己的脖颈放在长文的手中。
“咔吧”一声后，张泽楷的脑袋歪了下去。
金城下午四点，宋扬被手机铃声吵醒。
看了号码，宋扬笑了。
这个号码在走之前，就已经开通了国际漫游。
“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那边应该是凌晨两点吧？”
“刚才我宰了张泽楷。”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心里是不是稍微舒服点了？”
“嗯！好多了。”
话筒中，宋扬仿佛已经感到了一份松弛。
“不想回来的话，去一趟达尔勒沃州浮城。长京城崔家，或许会在那里搞事情，你也去学学怎么搞事情？当然，一切以你的想法为主。”
宋扬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好的！”
回答简单。
“我说，你应该跟长生好好学学。”
凯迪拉野兽的驾驶座上，长生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
他已经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了。
“学他的弱鸡吗？”
一瞬间，长生整张脸涨的通红。
整个人都不好了。
“长文，你膨胀了！”
长生不满大叫着。
宋扬刚要说话，凯迪拉野兽忽然带着刹车停了下来。
“老大，前面有人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