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股精锐如同三把尖刀,狠狠绞入北凉中军!目标明确——秃鹰!
“放箭!覆盖他们!”崖顶上,指挥弓箭手的军官见状,立刻下令箭雨延伸,压制试图救援中军的其他北凉部队,为陈大疤等人的斩首行动创造条件。
秃鹰身边聚集了最后一批最精锐的亲兵,拼死抵抗。但身处绝地,士气已崩,如何挡得住这三股养精蓄锐、杀气腾腾的生力军?
陈大疤状若疯魔,刀光闪烁,每一刀都带走一条性命,浑身浴血,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他死死盯着被亲卫簇拥着的秃鹰,一步步逼近!
“拦住他!赏千金!封千户!”秃鹰看着越来越近的煞神,惊恐万状地嘶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名悍勇的亲卫嚎叫着扑向陈大疤。
“死开!”陈大疤根本不躲,硬生生用肩甲扛住劈来的弯刀,手中腰刀一个诡异的斜撩,将那亲卫开膛破肚!同时飞起一脚,将另一人踹得胸骨塌陷,倒飞出去!
一步一杀!血路铺就!
眨眼间,陈大疤已杀到秃鹰面前!两人之间,只剩最后两名亲卫!
“保护……”那亲卫话音未落,陈大疤刀光一闪,两颗头颅冲天而起!
秃鹰吓得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什么将军威严,转身就想往人堆里钻!
“哪里走!”陈大疤暴喝一声,如同苍鹰搏兔,猛地扑了上去!手中腰刀带着全身的力量,化作一道冰冷的寒芒,直劈而下!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
秃鹰奔跑的动作猛地一僵,艰难地低下头,看到一截带血的刀尖从自己前胸透出。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涌出。
陈大疤手腕一拧,猛地抽出腰刀!
秃鹰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栽倒在地,溅起一片血泥。光头之上,那双瞪得滚圆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
北凉军主将,秃鹰,死!
“秃鹰已死!降者不杀!”陈大疤一脚踩在秃鹰的尸体上,举起血淋淋的腰刀,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雷霆般的咆哮!
“秃鹰已死!降者不杀!”
“秃鹰已死!降者不杀!”
柱子、铁头以及所有黑石城将士齐声怒吼,声震峡谷!
主帅阵亡,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残余的北凉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纷纷丢弃兵器,跪地乞降。负隅顽抗者,则被毫不留情地斩杀。
野狼峪内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伤者的哀嚎和胜利者的喘息。谷底,尸骸堆积如山,血流成河。浓重的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
一场精心策划的完美伏击战,以黑石城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残阳如血,将野狼峪染得一片猩红。谷内的厮杀声早已停歇,只剩下黑石城士兵们打扫战场的呼喝声、收缴兵甲的碰撞声以及收敛尸首时沉重的脚步声。乌鸦在崖顶盘旋,发出刺耳的呱噪,等待着饕餮盛宴的开始。
大批北凉俘虏被绳索串联着,垂头丧气,面如死灰,在明晃晃的刀枪押送下,踉跄着走向谷外临时设立的俘虏营。他们身上沾满血污,眼神麻木,再也看不到丝毫南下时的嚣张气焰。受伤的则被简单包扎后抬走,哀嚎声不绝于耳。
缴获的完好战马被集中看管,这些来自北凉的良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破损的兵甲、旗帜堆积如山。陈大疤、柱子、铁头三人虽然浑身浴血,疲惫不堪,但脸上却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兴奋和自豪,指挥着部下清点战果,维持秩序。
“妈的!痛快!真他娘的痛快!”陈大疤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独眼放光,看着眼前这辉煌的战果,忍不住哈哈大笑,“三千北凉铁骑!就这么报销了!老子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爽的仗!”
“都是风哥儿算无遗策!”柱子憨厚的脸上也满是激动,挥舞着沾满碎肉的巨斧,“这埋伏打的!北凉崽子到死都没明白咋回事!”
“可惜让那个叫孤狼的后队跑了!”铁头有些遗憾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溜得比兔子还快!不然连他五千狼骑也给他包圆了!”
“知足吧!”陈大疤拍了拍他肩膀,“一口吃不成胖子!灭了秃鹰这三千主力,够北凉王那老小子肉疼十年了!”
黑石城北门。消息早已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城中。当第一队押解着俘虏、抬着缴获战利品的凯旋队伍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整个城市沸腾了!
城门大开!百姓们如同潮水般涌出城外,夹道欢迎!欢呼声、呐喊声震天动地!
“城主大人万岁!”
“黑石军万胜!”
“杀光北凉狗!”
人们看着那垂头丧气的俘虏,看着那染血的北凉狼头旗被踩在脚下,看着自家将士虽然疲惫却昂扬的姿态,积压在心头的恐惧和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自豪感和对城主凌风近乎狂热的崇拜!
老拐带着商会的人,早已备好了热粥、面饼和清水,犒劳得胜归来的将士。凌慧也带着一群妇人,忙着给受伤的士兵清洗包扎。念儿骑在张婶的脖子上,小丫头看着热闹的场面,兴奋得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叫着。
凌风依旧站在北门城楼之上,俯瞰着城下欢腾的景象,面色平静如水。灰灰安静地蹲在他身边,舔舐着爪子上的些许血污(它刚才也偷偷下场活动了下筋骨)。
“风哥儿!”陈大疤、柱子、铁头三人快步登上城楼,虽然疲惫,却挺直腰板,抱拳行礼,“幸不辱命!野狼峪大捷!歼敌逾二千,俘获数百!缴获无算!北凉秃鹰部主力,已不复存在!”
“辛苦了。”凌风微微颔首,“弟兄们伤亡如何?”
“托风哥儿的福,埋伏打得漂亮,咱们弟兄伤亡不大,阵亡三百余,伤千余,多是轻伤。”陈大疤连忙回禀,“已经安排妥善救治了。”
“嗯。”凌风目光扫过城外欢腾的海洋,“将秃鹰及主要将领的首级,悬于北门示众。俘虏严加看管,择其青壮,充作苦役,修缮城墙,开垦荒地。战利品清点入库,有功将士,论功行赏。”
“是!”三人齐声应道。
“风哥儿,”老拐也拄着拐杖凑了上来,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这一仗打得漂亮!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咱们黑石城的威望,算是立起来了!看以后谁还敢小觑咱们!”
凌风目光转向北方,眼神深邃:“北凉王……损失如此惨重,绝不会善罢甘休。孤狼那五千骑虽退,但仍是隐患。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犒赏三军。但北疆防线,哨探加倍,严防死守,不得有丝毫懈怠。”
“明白!”陈大疤神色一肃,“老子这就去安排!保证连只北地的耗子都溜不过来!”
“另外,”凌风沉吟片刻,“将此次大捷,以及北凉企图窃取高产粮种、悍然南侵之事,详细写成檄文,通报周边各城邦、势力。重点说明,我黑石城研发新种,只为活民自保,无意与他方为敌。但若有谁再敢觊觎,秃鹰部……便是前车之鉴!”
老拐独眼一亮:“妙啊!风哥儿!这檄文一发,既扬了我军威,又占了道理,还能让周边那些墙头草心里掂量掂量!高!实在是高!”
“去吧。”凌风摆摆手。
几人领命,兴奋地退下安排去了。
城楼下,欢庆的气氛依旧热烈。凌风的目光却已越过欢腾的人群,再次投向北方遥远的地平线。
赫连铁山……这一刀,砍得你痛入骨髓了吧?
下一次,就不会只是一支偏师了。
他需要更快地积蓄力量,更快地推广粮种,更快地打造一支真正能横扫北疆的强军!
黑石城的崛起,才刚刚开始。北凉的威胁,远未结束。真正的风雨,或许还在后头。
但此刻,黑石城内,只有胜利的狂欢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