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麦冬的黑猫突然从虚空中扑出,猫爪撕碎了魏世恭的袖袍。
露出的手臂上,赫然刻着与小满渡阴铃上一模一样的符文!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原来你也是……”小满的瞳孔剧烈收缩,口中的咒语却未停歇。
时光之钥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钥匙柄上逐渐浮现出两个纠缠的小字:“劫”与“缘”……
就在钥匙即将成型的瞬间,魏世恭的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的胸口自动裂开,露出里面转动的青铜日晷……晷针正指向“子”时,而那个刻度上,刻着的竟是白梦呓的名字!
“唰”的一声,一道身影冲天而起,那道身影正是魏知远。
魏知远站在那块巨大的石碑上,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划破了手掌。
他的血掌按在石碑上的刹那,整块碑身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管纹路。
那些纹路疯狂蠕动,在碑面中央撕扯出一个锁孔状的凹陷。
……锁孔边缘竟是锯齿状的牙齿,不断开合着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快!”魏知远的左手已经干瘪如枯枝,血液被石碑贪婪地吞噬着。
他的吼声让候车厅残存的玻璃全部炸成齑粉:“这是唯一的机会!”
小满手中的渡阴铃突然自动解体,铃身化作银白色流光包裹住半成型的时光之钥。
就在钥匙即将射向锁孔时,魏世恭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他胸口的时间日晷炸裂,十二道时辰洪流喷涌而出。
子鼠洪流啃噬空间,午马洪流踏碎时间,最恐怖的亥猪洪流中浮现出无数个失败的轮回场景。
这些洪流交织成一张巨网,每一根“网线”都是由凝固的绝望瞬间组成。
“休想!”麦冬的斩魂刀突然脱手。
刀身上的《渡人经》文字全部飞出,在虚空组成一道血色堤坝。
赵舒年的七星蔑刀炸开,七枚铜钱化作北斗七星阵,硬生生挡住三道洪流。
林雪的《洗冤录集》自动翻到末页,无数血手印从书中爬出,死死抱住剩余的时间洪流。
“就是现在!”小满双手结印,渡阴铃残片组成的银光包裹着时光之钥,如流星般射向石碑锁孔。
钥匙飞过的轨迹上,所有破碎的时间碎片都开始重组。
魏世恭的身体突然剧烈膨胀,皮肤下浮现出十二个蠕动的凸起……那是十二时辰之力在他体内暴走的表现。
就在他的躯体即将爆裂的瞬间,虚无战场中央的魏明突然将手中罗盘高举。
“你以为只有噬魂台阶能炼魂?”魏明的声音在时空中产生多重回响。
罗盘上的八卦符文突然脱落,在虚空中重组为八条青铜锁链。
更惊人的是,每根锁链上都浮现出魏明在噬魂台阶上经历的画面。
……八十一次魂体撕裂与重组的痛苦记忆,此刻全部化为实体禁锢!
“这是……”魏世恭的鼠相头颅第一次露出惊恐神色。
他试图调动子时之力遁逃,却发现锁链上的记忆画面突然活了过来。
第九十七级台阶上那个濒死的魏明残影,竟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麦冬的斩魂刀突然从现实世界刺入虚无战场,刀身上的《渡人经》文字化作血色符文,缠绕在青铜锁链上。
与此同时,赵舒年的七星蔑刀破空而来,七枚铜钱精准嵌入锁链关节处,形成北斗封印。
最关键的禁锢之力来自小满……她的渡阴铃突然炸裂,七十二枚铃铛碎片如星辰般镶嵌在锁链末端。
每一枚碎片都映出白梦呓不同时间线的面容,这些画面组成最后的阵眼。
“现在!”魏明将“生”字印按在锁链核心处。
所有魏明的记忆残影同时抬头,齐声诵念《渡人经》。
禁锢之环完成最终闭合的刹那,魏世恭体内的“死”字印突然共鸣震颤,两枚大印隔着虚空开始相互吸引。
魏世恭的龙相右臂突然逆向生长,鳞片剥落露出里面的青铜齿轮:“你们困不住时间!”
但他的咆哮戛然而止……禁锢之环上浮现出初代守门人刻在石碑上的预言:“双印合,轮回破”。
当“生”“死”二印相撞时,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个吞噬一切光的黑点悄然浮现。
魏明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无限拉长,在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黑点中浮现出完整的时光长河。
每一滴水珠里,都映照着没有时间梦魇的万安县。
魏明踉跄着站稳身形,掌心的禁锢之环烙印泛着幽幽青光。
小满急忙上前搀扶,她的手指刚触碰到魏明的手臂,渡阴铃的残片就突然从袖口飞出,在虚空中拼出残缺的卦象。
“老板,你没事吧?”小满的声音带着颤抖。
她注意到魏明的左眼瞳孔里,还残留着青铜色的时之沙在流动。
魏明没有立即回答。
他缓缓抬起右手,禁锢之环的纹路突然亮起,与候车厅地面上的青铜沙粒产生共鸣。
那些沙粒自动排列成噬魂台阶的图案,最后一级台阶正对着断裂的石碑。
当魏明的手掌贴上石碑表面时,禁锢之环突然分解成无数道符文。
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在碑面上刻下全新的铭文。
最上方浮现出“镇时永劫”四个古篆,每个笔画都是由微缩的噬魂台阶图案组成。
魏知远踏着满地的青铜碎片走来,他的右臂还保持着部分青铜化的状态:“魏明,你完成了'噬魂台阶'的考验?”
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
那些正在碑面上蔓延的符文,分明与魏家古籍记载的\"时之禁锢\"完全一致。
“大伯。”魏明收回手掌,碑文已经完成最后一道刻痕,“就让时间梦魇永远禁锢在此吧。”
他的话音刚落,石碑突然沉入地底三寸,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凝固的时间结晶。
白梦呓的指尖划过行程表,钢笔在“郊区遗产案”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她突然按住太阳穴,昨夜梦境残片在脑海中闪回。
……青铜色的血管、滴血的渡阴铃、还有那个总在记忆边缘徘徊的模糊身影。
“白律师?”助理敲门进来,“委托人资料送到了。”
文件袋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摸上去冰凉如金属。
她抽出文件的瞬间,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滑落:照片里是座被藤蔓缠绕的西洋老宅,门廊立柱上隐约可见八卦纹样。
夕阳的余晖将公交站牌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魏明站在站牌下,影子被拉得很长,与白梦呓的影子在水泥地上短暂交叠。
“魏明,你也坐公交车?”白梦呓看着魏明。
魏明正要回答,林雪的轿车已滑停在路边。
“一起回县城吧。”魏明的邀请轻描淡写。
林雪在后视镜里与他对视一眼,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当轿车与11路公交车在双江桥并行时,某种时空的错位感骤然降临。
公交车上原本的九个人影,在某个眨眼间变成了七个。
没有人尖叫,没有急刹车,就像被橡皮擦轻轻抹去了两笔素描。
“奇怪……”白梦呓下意识回头,却只看到公交车平稳驶过桥面。
车窗反射的夕阳刺得她眼睛生疼,恍惚间似乎看到玻璃上浮现出古老的八卦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