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将灰斑猫妖重重摔在地上,后者发出痛苦的呜咽,蜷缩成一团。
银色猫妖的尸体则像破布娃娃般滚到独眼老板脚边,脖颈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显然是被扭断了喉咙。
独眼老板的独眼剧烈收缩,胡须微微颤抖。
他盯着银色猫妖的尸体,爪子不自觉地抠进地板缝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死了...也好…… 」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满的金色瞳孔正冷冷注视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接灼烧他的灵魂。
“告诉我是谁和你们合作,”满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指尖却跳动着危险的金芒,“或许我可以饶过你们。”
独眼老板的尾巴骤然膨大,毛发根根竖立如针,脊背却僵直如铁……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
“一切都是他所为!”
爪子指向银色猫妖的尸体,声音却越来越弱,“我……我真的不知情……”
满的眉毛微微挑起。
她缓步走向独眼老板,赤足踏过的地方,地板竟然生出细小的裂纹,仿佛承受不住她的重量。
“独眼,”她蹲下身,与猫妖平视,“你以为死人就能扛下所有罪?”
独眼老板浑身毛发倒竖,猛地向后蹿去,却被谛墨的桑木杖拦住去路。
老族长右眼中的星图疯狂旋转:“蠢货!到现在还要隐瞒?”
柜台后的猫耳少女突然发出一声啜泣。
她颤抖着捧出一个陶罐……里面装着的正是与灰斑猫妖爪中相同的金粉:“老、老板……银色大人前晚见过……见过……”
“闭嘴!”独眼老板暴怒地扑向少女,却在半空被一道金光击中。
满的手指还保持着弹射的姿势,渡阴铃形成音波金线正缠绕在独眼老板的咽喉:“最后一次机会。”
魏明的判官笔尖蘸满朱砂,在灰斑猫妖残缺的左耳上悬停。
猫妖的瞳孔缩成细线,浑身炸毛,却动弹不得……满的金蚕丝早已将他缠成茧状。
“破!”朱砂渗入伤疤的刹那,灰斑猫妖发出凄厉惨叫。
整个酒馆剧烈震颤,墙上的鱼骨风铃疯狂摇摆,铃舌竟渗出暗红血珠。
记忆幻境轰然展开……
青桑谷的晨雾还未散尽,往生桑的枝叶层层叠叠,将阳光滤成斑驳的金屑。
少年谛墨的银须上沾着露水,爪尖轻点溪水,惊起一尾银鱼。
灰斑猫妖扑进浅滩,水花溅湿他新编的蓑衣:“族长说今日有贵客,咱们得抓条大的!”
远处山道上,七大家族的仪仗缓缓而行。
阴煞家的黑袍人袖中蠕虫翻涌,夜游老者提的灯笼里映出扭曲人脸,而为首的渡阴人少主满仁义……
他腰间渡阴铃青芒流转,每一步都让谷中桑叶无风自动。
“恭迎上族!”猫妖长老们伏地行礼,捧着的桑叶酒液里倒映出诡谲的金粉。
满仁义接过酒盏时指尖微顿,琥珀色的酒面突然浮现一道裂痕般的卦象(?)。
他抬眼轻笑:“好酒。不过……”
话音未落,夜游老者的灯笼突然爆出绿焰:“时辰到了!”
「画面温馨得令人心颤」
幻境忽转。
血月当空,黑猫祭坛上的往生桑投影如鬼爪般抓挠地面。
独眼猫妖的瞳孔缩成细线,盯着阵眼中翻滚的黑血:“阴煞大人,您承诺过……解除封印后,葬魂岭的怨魂归我们猫妖一族。”
“急什么?”阴煞黑袍人腕间伤口蠕出细小的金蚕,黑血落地竟化作锁链形状,“等满仁义的血激活大阵,你们想吞多少魂魄都……”
银色猫妖突然竖起耳朵:“他来了!”
祭坛外,满仁义的白衣在月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挑着一盏破碎的引魂灯,灯油淅淅沥沥滴成卦象(?)。
“用桑葚酒下毒?”他歪头轻笑,脚下却碾碎一只企图靠近的金蚕,“十八年前你们就这样对付我姑姑的吧?”
夜游老者猛地后退半步,灯笼纸面上浮现惊恐的鬼脸:“不可能!那酒里的蛊虫明明……”
“不!”现实中的谛墨突然暴起,桑木杖砸向记忆幻境。
画面碎裂又重组,露出更骇人的真相……
三家弟子毒发倒地时,独眼猫妖的爪子正按在他们天灵盖上吸取魂魄。
银色猫妖配合着阴煞、夜游家族的人和满仁义缠斗在一起。
然而他们低估了满仁义的实力,被他反手一掌击碎心脉……
幻境碎片如走马灯闪烁……
满仁义染血的指尖捏碎阴煞家头颅,身后往生桑燃起滔天烈焰。
画面骤然撕裂!
现实之中。
灰斑猫妖的左耳“砰”地炸成血雾。
满的渡阴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七根红线如毒蛇般绷直,指向东南方向……正是阴煞与夜游家族驻扎的方位。
她的指甲瞬间暴涨,掐住独眼猫妖的喉咙:“是不是阴煞和夜游家?六十年前的把戏还想再玩一次?!”
独眼猫妖的独眼凸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阴煞家答应……解除葬魂岭的……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脖颈黑铁吊坠上的“风”字炸裂……那是阴煞家种下的蚕心蛊契约。
皮毛大片脱落,皮下金纹如活虫般向心脏蔓延。
谛墨的桑木杖爆出青光:“退后!他中了蚕心蛊!他要自爆妖丹!”
魏明的判官笔在空中划出血色轨迹:“八御守界,起!”
符咒成型的瞬间,独眼猫妖的身体像充气的皮囊般鼓胀起来。
皮肤下的金纹接连爆裂,每爆开一处就喷出腥臭的金色脓血……
“轰……!”
爆炸的冲击波将鱼骨风铃熔成铁水,往生桑虚影在气浪中扭曲崩裂。
魏明扑向满的瞬间,八御守界咒的青光堪堪挡住漫天飞溅的金色脓血,将席卷而来的冲击波勉强阻隔。
碎石如雨砸落,整个地牢通道剧烈震颤,仿佛正在坠入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昏死过去的魏明扭动了一下身体,龙鳞臂的微光在黑暗中晕开一圈青晕。
魏明甩开压在背上的断梁,发现满早已不见踪影。
石壁上留着用渡阴铃刻下了字迹:魏知意,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她依然认错了人……」
魏明龙鳞臂在黑暗中泛起微光,映出满刻字的痕迹。
他指尖抚过“魏知意”三字,喉结滚动,难道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姻缘因果,是从此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