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佳佳想了想说:“既然找到了石门的机关,侍卫叔叔失足的原因就容易猜到了。”
见蒙自然不解,她接着说:“最大的可能是:那天,侍卫叔叔跑到这儿,石门是打开的。石门打开的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知情人从这里进了地道,匆忙之间忘了关门;第二,有其他知情人还要进出,暂时没有关。”
见蒙自然听了,低头不语,她又说:“总之,打开原因不详,也不重要。关键是,侍卫叔叔急于避开追敌,想都没想,就直接闯进了通道。结果,一个跟着一个,落了下去。接着,翻板自动关闭,就这样,他们被封闭在了陷阱里面。”
蒙自然摇头说:“不会吧?四个侍卫,一个也没有刹住脚步?”
侯佳佳听了,觉得有道理,迟疑着说:“会不会是,前面两个侍卫叔叔被陷,另外两个叔叔去救他们,后面的日本兵赶上来,开枪打死了他们,然后,顺手把他们推下了陷阱?”
商首夫边想边说:“这个疑问可以解答疑问,等把侍卫遗体取出,就能验出他们身上有没有枪伤。”
冷双显点头说:“是的,等取出遗体再说。现在,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接着,他回头问梁九斤:“烧饼间谍还在吗?”梁九斤耳朵微动,听了听点头。
冷双显见了,立即吩咐道:“佳妮、序章马上回去报信,让可可叔带人、带工具过来,准备迎接侍卫‘回家’;另外,向指柔阿姨要一块大洋,带来有用;余下的人,研究擒谍方案。”
等两人走了,蒙自然建议道:“双显叔叔和首夫,你们两人做接应,不要和女侍应照面。在昇州路的抓捕行动中,你们冲在最前面,女侍应可能还认得,由我带着佳佳、小虎和九斤,去吸引间谍。”
接着,他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众人听了,补充了几点,把方案确定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齐飞白、温可可、温习、芮康城、管叔平、艾焕文、田一民、宋佳妮和邱序章,带着搭钩、布袋匆匆地赶来。
冷双显把发现侍卫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下。接着,向齐飞白介绍了擒谍方案。
齐飞白听了,想了一下,说道:“以防万一,我们先把侍卫的遗体取出,放在愚园地道里,然后再行动。”
冷双显点头,见众人再无异议,立即挑出几个人,把侍卫们的遗体一一取出。
等遗体放进地道,众人上前观察,果然看见:上面两个侍卫的头部、胸部,有多处枪伤和刺伤,下面两个身上,只有刺伤,没有枪伤。
遗体安排妥当,齐飞白、冷双显让没有任务的人,埋伏在石门口,准备接应。
冷双显见众人全部到位,对蒙自然点了点头。
蒙自然见了,微微一笑,带着侯佳佳、宗渝虎、梁九斤走出了通道。
随后,温可可、管叔平、田一民和艾焕文,每人相隔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蒙自然四人出了地道,慢慢腾腾走到烧饼摊前。梁九斤说指着香气扑鼻的烧饼说:“哥哥,姐姐,有烧饼!”
侯佳佳看了看,点头说:“好,给你买!”然后,转头问女侍应:“烧饼怎么卖?”
女侍应和她身边的男人,正凝神贯注,看着街对面,心不在焉地答道:“一角一个。”
宗渝虎听了,对侯佳佳说:“太贵了,以前才三分一个,不如买米烧饭吃!”
侯佳佳瞪了他一眼,随手拿出一块大洋,递给女侍应说:“买十个。”
女侍应接了大洋,迅速装了十块烧饼,连同找的零钱,一起递给侯佳佳。接着,又去看街对面。
宗渝虎见了,一把夺过烧饼和零钱,递给女侍应说:“太贵了,不买!把大洋还给我。”
女侍应见了,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说道:“大洋又不是你的。”
宗渝虎见她不还大洋,把烧饼和零钱递给梁九斤,自己跑到路边,拿了一块大石头,对着烧饼炉就砸了下去。
“咣当”一声,炉子被砸得火星直冒,摊子上的物什散落了一地。
没等女侍应和同伴反应过来,宗渝虎顺手拉翻了烧饼摊,拔腿就往通道口跑去。
女侍应和男人见了,愣了一下,才迟疑着收回视线。
见蒙自然、侯佳佳、梁九斤也要跑,紧忙来追。没追几步,就停了下来,回身又去烧饼摊,站在那儿看着街对面。
蒙自然、侯佳佳和梁九斤见了,也停了下来。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只见街对面,三个日本商人和一个武士,正在围攻一个中年男子。
蒙自然见中年男子面熟,一下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记得,他帮助过花露南岗学校。
见中年男人形势紧急,蒙自然不及细想,看了侯佳佳一眼。
侯佳佳马上会意,施展通灵术,让日本商人产生了幻觉,以为日本武士是他们围攻的中年男子,围着武士不放。
趁敌人自乱阵脚,中年男子跑进了一条小巷,一下就不见了身影。
女侍应和同伴见中年男子跑了,恨得直跺脚,回过神来,看着被砸烂扯翻的烧饼摊,手足无措。
两人正一筹莫展,见宗渝虎跑得无影无踪,蒙自然、侯佳佳、梁九斤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笑,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女侍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招呼身边的男人,双双发足,跑过来抓他们。
蒙自然、侯佳佳、梁九斤见了,拔腿就跑。三人一下就窜进了通道,跨过红色翻板,躲进了愚园地道。
女侍应和同伙追进通道,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怕中了埋伏,再想出去,已经被温可可、管叔平、田一民和艾焕文堵住了退路。
发现情况不妙,返身再想跑,双双跌进了陷阱。一阵哀嚎之后,慢慢没有了动静。
任务完成,温可可、管叔平、田一民和艾焕文跨进愚园地道,冷双显关上了石门。
收拾了日本间谍,众人稍感欣慰。对着侍卫的遗体,齐齐鞠了三个躬,齐飞白含泪说道:“侍卫兄弟们,刚刚杀死了两个日本间谍,为你们报了仇。现在,就接你们回家!”
说完,众人抬起遗体,准备回怀仁地道,被梁九斤拦住。
他把身上的十块烧饼拿出来,让每人吃半块再走。齐飞白见大家累了半天,肚子早就饿了,点头同意。
梁九斤分完烧饼,吃了自己的半块,看着多出来的两块半,不知道该怎么办。
蒙自然从身上拿出半块大饼,递给他说:“九斤,你今天的口粮还有一半,要不然,把烧饼留着,先吃大饼?”
梁九斤听了,看了看大饼,又看了看烧饼,说道:“先吃烧饼,大饼留给妈妈熬粥。”说完,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两块半烧饼都吃了。
众人看着他的吃相,暗自发笑。宗渝虎报了仇,心情好了不少,说道:“九斤真聪明,烧饼比大饼香!”
梁九斤听了,也不理他,摸了摸肚子说:“还饿!”宗渝虎见了,拿了蒙自然手中的半块大饼,让他也吃了。
梁九斤犹豫了一下,接过大饼还给蒙自然说:“九斤不吃。”众人见了,赞叹不已。
休息结束,众人抬起侍卫遗体往回走。为不引起哨兵疑心,大家分成四批,让侯佳佳施展通灵术开路,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撤回了怀仁地道,把侍卫遗体安置在了一间土室里。
之后,侯佳佳等人陪宗渝虎去了安放宗怀仁、师有仪遗体的土室门口。
宗渝虎一边磕头,一边抽泣,说道:“爷爷,奶奶,已经找到了侍卫叔叔的遗体,还杀了两个日本间谍,为他们报了仇。你们放心,小虎一定听齐伯伯、冷校长、蒙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好好活着,将来为你们报仇雪恨,做有用的宗门子孙!”
众人在一旁听了,含泪攥拳,为宗渝虎、也为自己加油!
接下来的几天,难民们陆续过来,向参加行动的人打听地道外的情况。
听说日本兵已经放松警戒,又听说有难民在附近拆卸门窗,有人着急起来,说道:“终归有一天,我们要离开地道,回家去住。家被人拆完了,我们住哪儿?”
齐飞白与冷双显见了,召集抗战兄弟小组开会,众人商量后,又召集了全体难民开会,详细介绍了外面的情况,让大家自主决定。
会上,他们强调:“想出去的人,进出地道的时候一定注意,不能让日本兵发现地道口。要不然,他们叫来援军围剿,不但会危及地道里的人,出去的人也断了退路!”准备出去的难民点头答应。
大多数难民,被日军的轰炸、屠杀吓坏了,宁愿整个家被别人搬走,也要待在地道里,不愿意出去。
那几个胆子大的人,白天出去打探情况,顺便整理、修缮一下自己的家,晚上回到地道里休息。
有的人从外面回来,会向温可可要一些维修工具、防盗的器具,去修整房屋。
渐渐地,去维修房屋的人,隔三差五才回地道一次,回来的时候,往往都是饿急了,才来地道里找吃的。
他们一边吃,一边说:“我们在外面,尽量自己找吃的,实在糊不上嘴了,才回来讨点稀饭垫肚子。”
难民们知道,地道里的食物不多,不能坐吃山空。有人回来的时候,还会带点碎木头,留给周娴香作燃料。
又过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人把家人一个一个地接回。
其他难民见没有危险,而生活在地道里,吃不饱、穿不暖不说,也看不到出路,就生了出去闯一闯的念头。打算如果出现最坏的情况,再回地道也不迟。
慢慢地,出地道的难民越来越多,就连蒙回春也让蒙得一、蒙自然、蒙自立回去看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