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指柔见她问得认真,略略一想,说道:“就性格而言,的确是这样!
对于且示这样顽皮的性格,不能像念琴那样,一味地顺着他。
也不能像关雅那样,帮着出主意。
且若相对她们,当说则说,句句中肯!”
秦关意点头,说道:“还有关键一点,且示服且若的管!”
侯佳佳听了点头,笑道:“的确!
且示就是只泼猴,没人管束,就会大闹天宫!
目前,他只服三个人:大师傅、童丽和且若。
服大师傅,出于敬佩;
服童丽,出于性格相克;
服且若,像是出于兄妹情,也像是心服口服!”
张指柔听了,笑道:“什么叫作像是?
我觉得,且若说话办事,有礼有节,进退得当。
且示对她,首先是心服口服,其次才是兄妹情!”
侯佳佳听了,未置可否,边想边问道:“反过来想,且若对且示,有没有一种敬佩与欣赏呢?”
秦关意看着她,点头说道:“怎么没有?!
他们的兄妹关系,就是相互敬佩与欣赏。
无论关启和关雅,念恩和念琴,思欢和思青,还是童俊和童丽,捕蝉和惜蝉,子运和子幸,所有这些兄妹,都无法与且示和且若相比。”
张指柔听了,觉得她没有讲透,补充说道:“是的!
其他的兄妹,有父母在身边。
是兄妹,更是玩伴;
而你和小虎,不在他们身边,他们的年纪又比较接近。
且示对且若,既是哥哥,也是父亲。
且若对且示,既是妹妹,也是妈妈。”
侯佳佳听了,先是眉头一皱,随即又放开了。
秦关意看着她,又说道:“在南京,搬重和修理,是且示的事。
洗晒和缝补,则是且若的事。
他们相互提醒、相互照顾,已经养成了习惯。
时间长了,且若对且示,就有了依赖,她敬佩且示的社交能力,欣赏且示的责任担当。
同样,且示对且若,也有了依赖,他敬佩且若的心灵手巧,欣赏且若的优雅成熟。”
侯佳佳听了,忍俊不住,笑道:“给你们一夸,我都快找不到北了!”
张指柔、秦关意听了都笑。
侯佳佳想了想,又说:“不过,现在就操心他们的感情问题,的确早了一点。
感情上的事,也没有个定数,完全靠缘分。
想想我们三人,是三种不同的婚姻组合,过得也都不错。”
看了看张指柔,她接着说:“指柔阿姨辅佐双显叔叔,让他术有专攻,终成教育精英。
与此同时,自己又另辟蹊径,做出了一番事业来。
你们两人,家庭和工作都没耽误。”
见张指柔听了,微笑不语,侯佳佳转眼,又去看秦关意。
然后,继续说道:“关意妹妹,你全心全意照顾九斤,揽下了一家老老小小、大大小小的活。
你用自己的平凡付出,成全了九斤弟弟的不凡事业。”
秦关意听了,笑着摇头。
侯佳佳见了,收回目光,微微低着头,边想边说:“而我和小虎相处,是小虎对我一味迁就。
就算我们和且示、且若骨肉分离,他也无怨无悔,一切都听我安排。
除了对孩子的愧疚,他无怨无悔!”
张指柔听了,点头说道:“你们为大家,舍小家,这种选择,感天动地啊!”
秦关意想了想,也说:“是的,我们三个人的婚姻,正好说明一句话:成功的婚姻,是不拘一格的!
至于念琴、关雅和且若,到底谁的性格,更加合适且示,现在还不好说。
还是让孩子们,将来自己去选择吧!”
侯佳佳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不错,相信孩子们是聪明的。
他们的最终选择,不是我们三个人坐在这儿,就能想象出来的。”
看了看两人,她笑着问道:“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且示、且若的事?”
秦关意听了,马上笑道:“是啊!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他们兄妹恋呢!”
张指柔听了,笑她胡说。
侯佳佳看着两人,微微一笑。
又向四下看了看,才凑近了她们,说道:“我不是担心他们兄妹恋,而是希望他们兄妹恋!”
张指柔、秦关意听了,大感意外。
侯佳佳见了,又是一笑,缓缓地说道:“有件事,我和小虎一直拖着,没有对大家说。
这次回来,见且示和且若,已经接近成年,我们才有了紧迫感。
于是,我决定先对你们说一下,听听你们的看法和意见,以便早做准备。
不过,也希望你们暂时为我们保密!”
张指柔、秦关意点头。
秦关意又把身子,凑近侯佳佳,问道:“佳佳姐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难道,且示和且若不是亲兄妹?”
侯佳佳听了,点头说道:“你猜得对!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且若是烈士遗孤,叫贺角梅。
在她刚满周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因公双双殉职了。”
张指柔颇感意外,边想边问道:“她现在,没有其他亲人了?”
侯佳佳想了想,叹道:“档案里,有一个叔叔,在她的老家广东佛山。
她父母刚出事的时候,单位已经派人去佛山找过几次,最终没有也查到结果。
后来,才把她放在部队大院幼儿园,准备由国家抚养她长大。”
看着两人,她又说:“那时候,我刚刚去部队,工作上不是很忙。
天天下班,还有时间,去幼儿园接且示回家。
每次,且若见了我,就像一只粘人的小猫,拉住我一个劲儿地叫妈妈。
且示和她,也玩得来,嚷嚷着要带她回家。
听着他们萌萌的声音,我的心都要化了!
于是,就经常接她回家,一来二去,他们就分不开了。”
秦关意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后来,就让她在你家落户了?”
侯佳佳看着她,点头说道:“那个时候,部队大院里有不少烈士遗孤。
很多同事都在收养他们。
我和小虎,见且示和且若要好,自己又没女儿,就收养了她。”
张指柔听了,问道:“后来,你们就给她改名了?”
侯佳佳点头,又说:“刚刚收养她的时候,为让她尽快融入新家庭,我们采纳了单位的建议,给小角梅取名宗且若。
这样做,是想让她逐渐以为,自己就是我们亲生的。
至于身世,准备等她长大以后,再告诉她!”
见张指柔点头,她接着说:“后来,我的工作渐渐忙了起来。
一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
正巧这时,豆豆和九斤来部队帮忙。
见九斤在工作上,事情不多。
我们就请他,住在家里,负责接送两个孩子。”
秦关意听了,问道:“你们也一直没有,让豆豆和九斤知道这件事情吗?
且若她自己,也不知道吗?”
侯佳佳点头,边想边说:“我和小虎的工作,不在同一个地方。
这十几年,我们也难得遇到一起。
由于单位管理上的要求,我们之间的通讯,也不方便。
根本就没有时间,定下心来,商量这件事。”
看着秦关意,她又说:“我们知道,这件事,事关且若的未来。
如果,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万一泄露出去,且若能接受还好,不能接受的话,再想回转,就困难了。”
张指柔、秦关意听了点头。
侯佳佳顿了顿,接着说道:“且若刚来我家的时候,才一岁多,还不记事。
且示才三岁,也记不清且若的身世。
他只知道,且若是自己的妹妹,处处护着她,到处带她玩。”
秦关意听了,笑道:“看来,小孩忘性大!
时间长了,他们对刚进幼儿园的那些事,已经忘了。”
侯佳佳点头,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次,我向单位提出,把自己休年假的时间,和小虎的时间,放在了一起。
一来,那么多年了,我们是想全家团聚一次。
二来,也想找个机会,向大家取取经,帮我们解一下心结。”
张指柔听了,马上说道:“换了我,暂时不会对且若说。
理由是,且若才虚十五岁,心智尚未完全成熟。
现在,又是她考初中的关键时刻。
让她知道了这件事,万一急于去寻找亲人,就会影响到她的学习。”
秦关意点头,也说:“我也觉得,虽然,必须把这件事告诉且若,但是,也要选择合适的时机。
还要考虑一点,那就是,一旦他们知道,两人不是亲兄妹,万一产生了情愫,甚至早恋了。
出现这种情况,又该怎样处理?”
见侯佳佳愁眉不展,秦关意想了想,又说:“我这样说,不是反对他们恋爱!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长相般配,心意相通。
最终能走到一起,我也乐见其成。
只不过,他们年纪的确小了一点,恋爱观、婚姻观、家庭观都不成熟。
毕竟,太多的婚姻悲剧,都源于早婚早恋!”
张指柔点头,也说道:“所以,新中国的《婚姻法》才规定,女性适婚年龄为20岁,男性为22岁。
等到四年以后,他们高中毕业,且若19岁,且示21岁。
到那个时候,不管他们恋不恋爱,和谁恋爱。
从年龄上考虑,公布这件事,才是最合适的时间点。”
侯佳佳听了,点头笑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今天和你们聊出来,我的心里畅快了很多。
前几天,我恨不得,用通灵术去算命,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
或者,看一看,将来的儿媳妇长得,到底像不像且若。”
张指柔、秦关意听了,大感兴趣,忙问她看的结果。
侯佳佳见了,摇头笑道:“通灵术没有那么神奇!
又不是,月下老人手里的红线,想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要不然,我就不会犯愁了!”
秦关意听了,笑道:“难怪,你只是说,且若的性格,适合作你儿媳妇,并没有说得那么肯定!”
张指柔听了,也笑道:“佳佳,看来你要好好拍关意的马屁了!
关意和他们兄妹俩,天天住在一起。
可以经常,给你通风报信!”
侯佳佳听了点头,笑了一下。
又看了看第一间平房,嘱咐道:“且示他们,差不多要结束了!
有关且若的身世,天知地知,只有我们三个人和小虎知道!”
张指柔、秦关意听了,重重地点了头。
接着,张指柔站起身来,想起干校挖井的事,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
我们的挖井报告,已经打上去好几天了。
连队这次,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