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萧煜便带着那枚青铜钥匙入宫觐见。
紫宸殿内,李琮仔细端详着放在锦缎上的钥匙,手指轻轻划过那火焰纹路。
“火焰教的标记……看来,柳玄虽死,他留下的网,还在活动。”李琮将钥匙放下,目光锐利地看向萧煜,“在你大婚之日送来,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萧煜沉声道:“臣亦作此想。此人能精准地将东西送入臣府中,可见对京城动向颇为熟悉。陛下,是否要加派人手,清查近日入京的可疑人物?”
李琮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动静太大,反而打草惊蛇。他们既然送了这份‘贺礼’,必有所图。朕倒要看看,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他顿了顿,“钥匙……柳玄穷尽心力寻找的,究竟是何物?与那所谓的‘前朝宝藏’又有何关联?”
“臣在西北时,也曾零星听闻一些传说,”萧煜回忆道,“提及前朝覆灭时,有一支皇族秘藏了巨额财富与可能危及本朝统治的秘辛,藏匿之处,需特定的‘钥匙’方能开启。柳玄身为前朝余孽,寻找此物,恐怕不只是为了钱财。”
“动摇国本么……”李琮眼神微冷,“无论是什么,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萧煜,此事朕交给你,暗中查访,但切忌轻举妄动。”
“臣,领旨。”
萧煜退下后,李琮独自沉思片刻,召来了王瑾。
“陛下。”
“王瑾,朕记得,宫内藏书阁中,是否有前朝遗留的舆图、杂记一类?”
“回陛下,确有一些。多是当年清扫旧宫时封存起来的,少有人翻阅。”
“去找出来,特别是关于西域地理、风物,或是前朝秘闻的,仔细筛查一遍,看看有无提及‘钥匙’、‘宝藏’或是特殊标记的记载。”
“老奴明白,这就去办。”王瑾躬身退下。
与此同时,镇西侯府。
苏芷柔正在整理昨日收到的诸多贺礼。她心思细腻,将礼单与实物一一核对。
“夫人,这份礼……”一名侍女捧着一个小锦盒,面露疑惑,“礼单上记载是城南‘福瑞斋’送的玉如意一对,可这盒子里……”
苏芷柔接过锦盒,里面并非玉如意,而是几卷看似陈旧的羊皮纸。她展开一看,上面用特殊的颜料绘制着曲折的路线和模糊的标记,旁边标注着一些难以辨认的西域文字。其中一处标记,赫然是一个与那青铜钥匙上相似的火焰纹路!
“这图…从何而来?”苏芷柔心中一惊,立刻问道。
侍女惶惑道:“奴婢不知,入库时核对还是玉如意,不知何时被调换了……”
苏芷柔稳了稳心神:“此事不要声张。你去将昨日负责收纳礼品的管事和仆役悄悄唤来,我有话要问。”
“是,夫人。”
苏芷柔看着手中的羊皮地图,眉头紧锁。这绝不是巧合。有人利用昨日府中人多眼杂,浑水摸鱼,送来了这地图。钥匙,地图……对方是想引导他们去寻找什么?
数日后,朝会之上。
李琮处理完日常政务,目光扫过群臣,忽然开口:“近日,朕听闻西域有些不安分,商路上亦有些不太平的传闻。众卿家,有何看法?”
一位老臣出列:“陛下,西域诸部向来反复,需加强边防,震慑宵小。”
另一位官员则道:“陛下,或可派遣使者,重申《通商令》,安抚各方。”
李琮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朕还听闻,前朝似乎遗留了一些未经之事,流传于西域。众卿可曾听闻什么……关于‘钥匙’的传说?”
“钥匙”二字一出,殿中顿时一静。不少官员面露茫然,却有几位勋贵和老臣,眼神微微闪烁,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李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看来是些无稽之谈。罢了,西域之事,着兵部与鸿胪寺共议个章程上来。退朝。”
回到御书房,李琮对王瑾道:“看来,这‘钥匙’牵扯的,比朕想的还要深。朝中,也并非无人知晓。”
王瑾低声道:“老奴查了藏书阁,确有几份前朝遗留的残卷,语焉不详地提及‘神殿’、‘火中之秘’,但与‘钥匙’相关的直接记载,尚未找到。”
“继续查。”李琮吩咐道,随即又问,“侯府那边,可有动静?”
“苏夫人发现了被调换的羊皮地图,正在暗中查问府中下人。萧将军也已加派了可靠的人手。”
李琮点了点头:“对方已经出招了。朕便等着,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