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鱼娘跟着一群同样面有菜色的婆娘下地去了，屋里只剩下张潇一和脖子上的小挂件。
“灵性值只剩2点了……”张潇一盯着系统面板上那可怜巴巴的数字，愁得小脸皱成一团。
“娘刚才那恐惧劲儿，都快溢出来了，系统愣是一点灵性没涨！看来这‘情绪’收集也是有限制的，必须是冲着我来的才行。”
她盘腿坐在硬炕上，摩挲下巴。
之前靠蹭村民的震惊同情获得灵性，效率太低，而且村里人现在个个麻木得像晒干的咸鱼，能榨出的情绪油水有限。
灵魂？信仰？
这两个词在她脑子里蹦跶。
灵魂能量靠杀生，风险太高，如今村里有隐藏的危险，玄水的能力又有限得保留着才行。
至于信仰，这个听起来就可持续性发展多了，但风险同样不小，如今官府风声鹤唳，严禁民间私设野神淫祠。
尤其那些打着“弥勒降世”、“神仙绶命”旗号造反的反贼闹得凶，让朝廷对任何涉及“神异”的事情都高度紧张，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不过，富贵险中求！
如果能成功忽悠住一些人，不仅能稳定收割情绪值和宝贵的信仰灵性，说不定还能发展成忠心耿耿的“工具人”，帮忙跑腿采集素材呢。
倘若真被一些人举报，大不了带着夏鱼娘逃到深山里去，过上两三年外面闹翻天，官府都不一定理会她们。
“信仰……华山……道教祖庭。”
张潇一手指习惯性的敲着大腿，脑子飞快运转，华山就在附近，这里仙人传说多如牛毛，村里人逢年过节还去山脚下的小庙磕头呢。
这基础好啊！
“忽悠！必须忽悠！”她一拍大腿，下定决心，必须发展信仰赚灵性值。
等她能量充沛创造个呼风唤雨的神兽，武力值杠杠滴，到时候有谁敢再说她的不好！说不一定崇祯都得把她当祖宗的供起来！
“可以先从小孩子入手，风险能低一点，起码在成年人眼里只觉得小孩子在打打闹闹的玩耍。”
“目标先定二狗试试！这小子傻乎乎，上次贡献的灵性最多，对二娃子感情最深，简直是天选的韭菜……”
她从仓库提取出仅剩的两颗灰扑扑的“乞丐版十全大补丸”——辟谷丹。
看着这俩玩意儿，张潇一嘴角抽了抽：“就这卖相说仙丹是不是有点侮辱仙丹？算了，包装不够，故事来凑！！”
“玄水藏好，等会听指令行事，可能需要你配合演出！”
她用意念通知脖子上的冰凉小蛇。玄水立刻缩紧了身体，只留下一点幽绿竖瞳的微光在衣领阴影里。
村子死寂得可怕。
夏鱼娘说，出了灭门惨案，里正去县衙报官，一来一回少说两三天，这穷乡僻壤，县太爷忙着收“饷”，管不管还两说。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没个声响的。
张潇一像个幽灵一样，熟门熟路地溜到二狗家那扇同样破败的院门前。
“笃笃笃”她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二狗警惕又带着点惊惶的声音。
“二狗，是我，二娃子！”张潇一压着嗓子回应。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二狗惊魂未定的小脸，看清是张潇一，他才松了口气，赶紧把她拉进去，又迅速把门闩插上。
二狗家比张潇一家更破败。
屋里土炕上躺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是二狗的奶奶。
老太太眼睛浑浊，几乎看不清东西，耳朵也背得厉害，听见动静，有气无力地问了句：“二狗啊……谁来了？”
“奶！是二娃哥！”二狗凑到炕边大声喊。
“哦……二娃啊…好…好……”老太太含混地应了两声，翻了个身，又没了动静，仿佛刚才那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张潇一心里叹了口气，拉着二狗蹲到院子角落里一处背阴的土坯墙根下，地面是夯实的黄泥，坑洼不平。
“二狗，村里太吓人了。”张潇一学着原主的口吻，带着后怕，“王老家……”
“嘘——！”二狗吓得一哆嗦，小脸煞白，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张地左右看看，仿佛那吃人的东西就藏在院墙外，“可不敢说！吓死人了！额奶说……是山里的大虫成精了。”
张潇一心中一动，顺着他的话茬，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二狗，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啥事儿？”二狗的好奇心瞬间被吊了起来，恐惧都暂时压下去不少。
“我……我之前，不是磕了头吗？”张潇一指了指自己头上还没完全消下去的肿包，表情变得无比虔诚，“其实我当时魂儿都差点被勾走了。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一道白光！然后一个女仙，穿着……嗯……特别好看的袍子，手里拿着宝瓶，就站在云头上。”
她努力回忆着前世影视剧里的神仙形象，结合华山仙人传说开始编，心里却绷着一根弦。
这故事编得既要像那么回事，又不能太离谱，万一传到外面被官府或别有用心的人听到，扣上个“祆言惑众”的帽子，那可比被祆怪吃了还惨。
“那神仙说，她看我是老张家唯一的根苗，命不该绝，还说咱们村遭了劫难，特意赐了我几颗仙丹！”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其实是仓库摸出那两颗灰褐色的小丸子摊在手心。
两颗丸子静静躺在张潇一枯瘦发黑的手心里，毫不起眼，甚至有点寒碜。
二狗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两颗小丸子，嘴巴微张，呼吸都屏住了。
仙丹？！神仙？！这冲击力对一个没出过村，只听过老人讲古的十岁孩子来说，不亚于平地惊雷！
“真……真的？二娃子？你……你见到神仙了？！”
二狗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敬畏！
他看张潇一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仿佛她身上镀了一层看不见的金光。
“低点声！低点声！”张潇一皱眉，小声劝道，视野里水滴图标疯狂闪烁。
【来自张二升的极度震惊 +3】
【来自张二升的狂喜 +2】
【来自张二升的敬畏 +10】
灵性值瞬间从2飙升到17！
成了！张潇一内心一喜，脸上还得绷着那庄重表情：“当然是真的！神仙说了，这仙丹能饱腹，还能强身健体。我吃了一颗，你看，我头是不是好多了？力气也回来了！”
她挥了挥自己那细麻杆似的胳膊，努力显得雄壮。
“仙丹！神仙……”
二狗喃喃自语，眼睛黏在那两颗丸子上挪不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单纯的脑子里，对小伙伴的信任和对神仙的敬畏完美融合，瞬间将张潇一的话奉为圭臬。
他甚至都没等张潇一继续忽悠，就扑通一声，直接对着张潇一手里的仙丹，噗通一声跪在了黄泥地上，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念叨：
“神仙保佑！神仙显灵了！谢谢神仙救二娃子！谢谢神仙赐仙丹！保佑额们村子平平安安！保佑额奶身体好点！保佑……”
他语无伦次，激动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张潇一：“……”
好家伙，只说了故事这傻子就直接信了，都不用玄水进行展示，不过没关系，信仰的种子已经种下，而且情绪能量大丰收。
“二狗，快起来！”张潇一赶紧把他拉起来，顺势将一颗辟谷丹塞进他手里，“神仙赐的仙丹，分你一颗！快吃了！”
二狗看着手里那颗灰扑扑的小丸子，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激动得手都在抖，“我想给我奶吃可以吗？”
张潇一听到他问，有点沉默，目前她不愿意在大人面前暴露这些，不然她早就给夏鱼娘一颗辟谷丹了，即使二狗的孝心让她有些触动，但她还是拒绝这个请求。
“不行，这是给你的，只有你吃了才能起作用！”
听到张潇一的一番话，二狗表情有些失落便毫不犹豫，直接塞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
“咋样？”张潇一期待地问，她想知道系统创造这东西别人吃了有效果不。
二狗砸吧砸吧嘴，感受着胃里升起的温和的暖意，驱散了饥饿感带来的心慌。
他眼睛瞬间亮了：“暖暖的，不饿了！仙丹！真是仙丹！”
他对神仙和张潇一的仙缘更是深信不疑了。
【来自张二升的感激涕零 +2】
【深信徒＋1】
灵性值再涨，达到59。
一个深信徒竟然提供了40点灵性值！
张潇一看着面板上跳动的数字，再看看二狗那崇拜得快要冒星星的眼神，心里乐开了花。
这波投资，血赚！
“记住，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神仙知！”她压低声音，严肃叮嘱，“神仙赐福，不可张扬，否则就不灵了！知道吗？”
“嗯嗯嗯！”二狗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拍着干瘪的胸脯保证，“二娃子你放心！额二狗对天发誓！打死也不说！”
忽悠完二狗，张潇一心满意足，心里却不敢完全放松。
二狗是信了，可这仙缘的故事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是灵性源泉和助力，用不好就是催命符。
必须得捂严实了，至少在自己有足够自保能力之前，她都不会暴露在更多人面前。
信仰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在这官府和反王都盯着“神仙”名头的风口浪尖上，这点火星子稍有不慎，就可能先把自己烧成灰。
至少，先把身边这几个“铁杆”发展成基础信徒，把灵性值的“基本盘”稳住，还得时刻警惕别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