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三郎,酒已经蒸完了,足足还有两大碗。炭火灭了,烤红薯现在能吃了么?”窗外裴元绍正扯着破喉咙叫喊。
“我看看烤的怎么样,你去叫上兄弟们一起过来吃。”
清掉炭灰,从土坑里刨出烤熟的红薯土豆,有薄土盖着,表面完整没有被烧焦,一股烤熟的香味透皮而出。
裴元绍顾不得烫,抄起一个红薯就往村里去叫人,一路还能听见他被烫得嗷嗷怪叫。
不多时,人便到得七七八八,分好餐食,大家围着灶台便开始吃起来。大家伙都是第一次吃红薯土豆,与没去皮的麦饭与粟米饭相比,土豆入口软糯,红薯则是香甜,这是一种全传新的味觉体验。张梁甚至在想,老裴这夯货心里会不会在呐喊,是兄弟就来吃红薯土豆。
不到一刻钟,天锅与炭坑里的各色红薯土豆已经被大家一扫而空,天锅里的汤水都没能剩下来,被初尝美味的一群人喝得干干净净。
“这红薯土豆味道怎么样?”张梁促狭地问。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比粟米饭好,不割嗓子。”“三郎,以后咱们还能吃么?”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回答道。
“放心,从今往后,咱们不光能吃粟米饭,麦饭黍米饭,红薯土豆都能吃到。”
“噢!噢!噢!”孩子们欢喜大叫起来。
“三郎,以后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跟着你让我天天吃红薯土豆都可以!”大聪明裴元绍与众不同。
张角拿起手边的竹杯,小酌了一口酒,不由得赞道:“三郎,这红薯土豆固然美味,但我看,你这酒才是真正的神物。粟米酒我也喝过几次,若是不温酒,不但发酸,喝了反倒有点冷,你这清酒不一样,像一把刀子扎进喉咙,一口下去肚里都暖和了。”
张宝听大哥评价如此之高,一口就闷掉了竹杯里的酒,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半晌没说出话来。
裴元绍伸出手指蘸酒入口,对一群半大孩子说道,“这酒不能像二郎君这么喝,像我这样,用手指头沾着喝才行。”
一众娃娃兵纷纷有样学样,用手指蘸酒入口,然后斯哈斯哈吸凉气。
张梁看了一眼,裴元绍给娃娃兵们倒得不多,每人杯里只有小半口,便也不多说什么。春夜里有点冷,就这么一点,喝了问题也不大。
张宝顺过气来,问道:“元绍,你什么时候喝过酒,这喝酒法子谁教你的?”
裴元绍满脸得意,“今日这酒都是我蒸的,我能不知道怎么喝酒。三郎就是这么尝酒的,肯定错不了。”
闹腾了一会儿,裴元绍领着一群孩子各回各家。
“大哥,粟米酒明天安排再多采买一些,这几天咱们抓紧时间蒸酒。过几天去下曲阳魏家带一些去,剩下的你和嫂子归宁一并带上,给家里人也尝尝。”
“嗯,这酒你准备如何安排,是交与魏家还是?”
张梁稍作思索,说道:“蒸酒之法早已有之,只因灾害不断粮食减产,和桓二帝下诏禁止冀州贩酒,故而蒸酒未能大行其道。蒸酒法瞒不住,我准备和盘托出,再送他一半蒸酒,借魏家之势,与其他世家见上一面。”
张角还在思索没说话,张宝却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一脸纠结。
张梁呵呵一笑:“二哥,今天这酒只是试验品,明天我祭拜了神人,求些仙酿给你尝尝。”
张宝顿时如释重负:“还是三郎懂我,我还没开口,你就已经知道了。”
张角点点头,“三郎,都是大哥没用,让你小小年纪冲在前面为我们出谋划策。”
“大兄,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等咱们事成之后,我就安心做一个纨绔子弟,到时候不要天天训斥我懒散就行。”
兄弟三人六目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
喝了几杯烧酒,睡眠质量比之平时要好,第二天早上被叫醒,张梁推脱酒劲上头,早饭都没起来吃。
在家监督裴元绍蒸烧酒,一边吃着煮熟的土豆,一边做文抄公,誊写竹简上的《论语》,再抄几篇脍炙人口的古文。
《师说》删掉了最后一段,《陋室铭》的“南阳诸葛庐”被改成“齐鲁颜回巷”,删改后誊写到纸上。张梁悲剧地发现,许多课本名篇,自己只记得经典语句,背不了全文,文抄都难以进行。赶紧进入系统,花了10积分兑换了一堆繁体书籍,诸如《全唐诗》,《全宋词》,《唐宋八大家合集》,《古文观止》等。
照着书抄了一下午,手乏眼涩才停下来,堪堪才抄了两千来字。听说亚里士多德的作品存世都有150万字,欧洲人吹他五千万字着作,这牛逼吹得,不吃不喝也写不了这么多,再说了,他一个异端,教会哪来那么多羊皮给他写,没烧死他都算他命好。
喝了几杯凉开水,张梁考虑起接下来的行程。等去完下曲阳,定下兄长入职的事,自己便要踏上求学之路,虽然有系统在,靠着文抄也能成文豪,但拜个名师,更是终南捷径。
抄书到到天断黑,才看到两个兄长回来,嫂子苏婉赶紧开始做餔食,张梁心念一动,从系统兑换出了一大桶猪油和几包盐给大嫂。家里平时连粗盐都吃得少,此刻看到手中雪白无瑕的精盐,饶是这几天见多了神奇之事,张角与苏婉也都被惊得一怔。
张角捏搓着几颗盐粒,送入口中,说道:“三郎,这盐比咱们自用的可好太多了,入口只有咸,毫无苦涩之味,咱们自己吃这个,有点僭越了。”
“大兄,你不必事事考虑僭越,日后咱们用的好东西多着呢,咱自己注意点,不要让心怀叵测的外人看到了。”
张角说道:“不是为兄多想,咱们吃的粗盐,一石都要千钱,年份不好,还要数千钱,这盐白如雪花,纯净无瑕,不知售价又该多少,制盐之法获利颇丰,为兄怕守不住这么大的产业。”
逗音上老看黄埔手搓课,寻常一点的精盐,张梁自制毫无障碍。
“明日大兄你多买些粗盐,我将制盐之法告诉于你,咱们先熬一锅精盐。等下曲阳之事定下来,你与嫂嫂去中山之时,与嫂嫂家苏大兄商量着经营。”
苏婉听他这么说,心知小叔子这是要帮扶娘家,给自己托底,赶忙放下锅铲,给张梁行了个万福。
张梁闪身摆手:“嫂嫂不必如此见外,咱们家就兄弟三人,以后少不了要依赖苏家姻亲。”
等饭食做好,加了猪油和精盐的土豆,味道着实美味了不少,张梁多吃了好几个,补上没吃早餐的缺。
从系统兑换了一瓶二锅头,给两位兄长倒上,“尝尝这酒,比咱们自己酿的劲头更大。”
张角浅浅抿了一下,张宝这次也不敢一口闷,跟着小酌了一点。
张角拿起酒瓶,对着油灯,“这酒瓶晶莹剔透都是个好东西,酒体清澈,酒香持久不散,入口醇厚,口感甘冽,就是有点太辣了。”
张梁笑道:“大兄,慢慢喝,后面咱还能让神人赐些更好的酒。”
这才二锅头呢,酱香清香浓香酒有时间再给你们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