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阳低头瞅着手里的红包,眉头微皱:
“伟哥,你这封里头塞啥了?”
祁同伟只是笑而不语:
“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
许正阳拆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张房产契约——帝都一套完整的四合院!
杨建华心头一跳,急忙打开自己的那份,赫然也是张地契,位置在羊城,一栋宽敞的大平层住宅!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祁同伟依旧带着笑意:
“提前备着的结婚贺礼,别推辞。”
钟小艾抿嘴笑道:
“等你们真办酒那天,我再包个更大的。”
杨建华转头问许正阳:
“这……咱们能收吗?”
许正阳二话没说,直接把地契塞进杨建华手里:
“伟哥和艾姐给的东西,有什么不能收的?”
“当然得收!”
杨建华还有些迟疑。
许正阳慢悠悠道:
“我这一年工资加奖金,拢共也就百万上下。
换个地方,我能挣这么多?能有这份安稳?”
“这些,都是他们给的机会换来的。
比起这些,几张纸算什么?”
杨建华一听,心里顿时通透了,干脆利落地将红包收好:
“谢谢伟哥,谢谢艾姐。”
钟小艾眨眨眼,俏皮地说:
“你们原本是来当保镖的,现在倒成了贴身助手,也不好意思再让你们拿一份工钱。
这点东西,不过是点心意罢了。”
杨建华神情郑重:
“小艾姐,也就只有伟哥和你能信我们,敢让我们干这些事。”
“这段时间,我们学到了太多。”
“遇见你们,真是我们的福分。”
钟小艾举起酒杯,笑容明媚:
“能遇见你们,也是我们的缘分。
来,为这份情谊,干一杯!”
众人齐声应和,酒杯相碰,笑声满堂。
第二天,祁同伟和许正阳提着大包小包的土产,登门拜访赵立春。
赵老热情留饭,夏禾也在家。
席间,祁同伟一句话出口,满屋人都愣住了,连筷子都忘了动。
他平静说道:
“赵伯伯,我想把农业供销合作公司交给国家。”
赵立春当即摇头:
“不行,这家公司必须由你掌舵。”
祁同伟却坚持道:
“那本质上就是过去的统购统销体系,不该归私人所有。”
“我必须把它交出去。”
“国家象征性补个几千亿就行。”
赵瑞龙叹了口气:
“要是有人能接得下来,早就接手了。”
“没人合适。”
“你说得没错,这种企业确实不该落在个人手里。”
“但它太关键了。”
“几乎没有任何产业比它更重要。”
“你是它的缔造者,也是让它真正壮大的人。”
“能把八成利润反哺给农民的老板,普天之下独你一个。”
“国家迟早会收回它,但现在不能。”
“正因为它太重要。”
“你是真正的经营奇才,无人可及。”
“这件事注定只能由你来做。”
“那家企业,只有在你手上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祁同伟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那我就定个期限——明年,我辞职。”
赵立春以为自己听岔了:
“你说什么?”
祁同伟语气坚定:
“我辞职。”
赵立春脸色骤变:
“不行!”
祁同伟缓缓道:
“如果站在一个官员的角度看,我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掌控农业供销系统,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
“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将来会不会变。”
“中枢那些大人,难道不会担心吗?”
“或许,做个普通人反而更轻松些。”
“可我毕竟是一名官员,还是全国最年轻的县级领导。”
“赵伯伯,我跟您掏心窝子说一句,这家公司用不了几年,就能成长为价值万亿的企业。”
“一个手握公权的干部,一边是权力,一边却攥着万亿身家的公司。”
“这像什么话?”
“我自己半夜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
“我没有中枢那些大人物那样的定力,只能在两条路里选一条走。”
“既然农业供销合作公司卖不掉,那我就只能退出官场。”
“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人总得做选择。”
“不然,等着我的恐怕就是第三条路——万劫不复。”
赵立春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上面两位首长对你一直很器重。”
祁同伟神情冷静地回应:
“但我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全押在别人的信任上。
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那些真心待我的朋友和亲人负责。”
赵立春苦笑:
“你也知道,以你的能力,再熬四十年,未必不能走到最高处。”
祁同伟也笑了,却是苦涩的:
“赵伯伯,我当然想进步。
可要是这个公司甩不脱,恐怕等不到那天,我就已经栽了!”
“这不是谁想改变就能改变的现实。”
赵立春缓缓点头。
那次谈话之后,祁同伟再也没有提过辞职的事。
春天将尽,二月二十八那天,祁同伟和钟小艾的儿子祁辉出生了。
就在第二天,他正式递交辞呈。
他辞去了示范区主任的职务,只保留了二王村村支书的身份。
理由很简单:村支书属于村民自治岗位,不算体制内的官职。
还没等有人上门劝说,中央就出台了新规——领导干部配偶不得参与经商活动。
于是,劝他回头的人全都闭了嘴。
转眼两年过去。
祁同伟与钟小艾顺利从汉大毕业。
但他们的名字并未淡出公众视野,反而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各种场合。
祁同伟早年的判断一一应验:北方那个工农联合体国家在去年彻底瓦解。
大毛接替了它的位置。
一次会议上,唐纳德问祁同伟:
“大毛接下来会怎样?”
祁同伟耸了耸肩:
“原本那个联合体的主体就是大毛。
当年他们迷信西方,如今的大毛,本质上也没变。”
唐纳德起初不信。
直到后来亲眼见到大毛的新领导人对西方卑微讨好,才恍然醒悟。
回来后他对祁同伟说:
“祁,你没错。
他们和从前那个联合体的人根本是一路人。”
“以为换了制度就能被西方接纳,太天真了。”
祁同伟淡淡一笑:
“他们还不懂阿美的本质。”
“阿美容不得任何人接近它的体量。
哪怕大毛照搬它的制度也没用。
他们真正希望的是大毛衰败,最好沦为一个穷困潦倒的第三世界国家。”
唐纳德郑重地点了点头。
此后多年,祁同伟渐渐退居幕后,外界很少再见到他的身影。
但他并非失势,恰恰相反,他的意见越来越被中枢看重。
东大有个传统: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可直接向中央建言。
祁同伟和钟小艾的信,能直达新闻联播那位主角的案头。
北方联合体解体后,祁同伟准确预判了阿美为打击欧罗巴货币而发动的代理人战争,还亲自布局,在冈本币暴跌时狠狠收割了一波。
历任新闻联播主角身边的智囊团里,几乎都能看到祁同伟的思想痕迹。
等到祁辉满十八岁那年,祁同伟终于按捺不住,再次致信中枢,请求转让农业供销合作公司。
可那位新闻联播主角只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祁同伟无奈至极,只得作罢。
又过了一年春节,他再次提出请求。
新上任的新闻联播主角看着他,一脸疑惑: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祁同伟干脆不再多言,只说了一句:
“您哪天想接手,我随时双手奉上。”
那位主角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应。
“东大有这个实力接纳世界首富,不必过分忧虑。”
自从祁同伟辞去公职那一刻起,他便已稳坐全球财富之巅。
正因他的存在,东大早早孕育出一批蜚声海外的顶尖企业。
祁同伟虽未延续前世的仕途之路,却在商海之中开辟出一片前所未有的天地,成就无人能及。
待到他退隐之时,个人资产早已突破万亿大关。
……
多年以后。
一座恢弘庄园的后院深处,
祁同伟伫立湖畔,凝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思绪悄然回溯。
纵然坐拥难以计数的财富,他心中浮现的,仍是那些尘封已久的过往。
那是某个晴朗的午后……
阳光斜照进办公室,年轻的祁同伟伏案疾书,神情沉静而专注。
梁璐在一旁翻阅文件,不时低声与他交换意见。
不远处,侯亮平正对着电脑忙碌,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动。
忽然,电话铃声划破宁静。
祁同伟接起听筒,听完几句后,脸色骤然凝重。
又一起案件发生了。
他挂断电话,简要交代了情况,随即带着警员火速赶往现场。
案发现场人群聚集,嘈杂纷乱。
祁同伟一行拨开围观者,只见一名男子倒地昏迷,身旁是一辆严重损毁的自行车。
他立刻指挥警员展开勘查,并向周围群众逐一询问详情。
经初步了解,事故系一辆汽车撞击自行车后肇事逃逸所致。
祁同伟心头怒火升腾,暗自发誓定要将司机缉拿归案。
他带队深入街巷走访,搜集线索;
侯亮平则在后台调取数据,追踪可疑车辆轨迹;
梁璐有条不紊地汇总信息,统筹调度资源。
几天过去,案情仍无突破,众人压力倍增。
但祁同伟未曾动摇,召集团队重新梳理证据,逐项排查遗漏。
终于,在不懈追查之下,关键线索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