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血腥味尚未散尽,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各方势力各自退守一方,星舟法宝上光芒流转,显然都在抓紧时间调息,并商议下一次间歇期的对策。赵焚天的强硬表态,无疑给下一次尝试蒙上了一层更浓的阴影。
风絮界主将林昊二人请回穿云梭内静室,布下隔音禁制,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与凝重:“林小友,方才你也看到了,这仙府入口诡异莫测,强闯绝非良策。赵焚天欲要硬来,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变故。不知小友方才所言,换个思路,是指?”
林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摊开手掌,仙元微吐,一道吸力传出。下一刻,静室虚空中泛起涟漪,一块沾着暗褐色血迹、约莫巴掌大小的古朴玉牌,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玉牌材质非金非玉,触手温凉,边缘有些破损,正面刻着模糊的云纹,背面则是一个几乎磨平的“巡”字古篆。
“这是?”风絮界主目光一凝。
“方才混战中,一名陨落散修身上掉落的。”林昊指尖拂过玉牌上的血迹,混沌仙元缓缓渗入,细细感应。“此物看似普通,但材质特殊,能在这等混乱的能量冲击下完好无损,本身就不凡。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我在此物上,感应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那仙府入口同源的空间波动印记。”
“哦?”风絮界主闻言,神识立刻扫向玉牌,仔细探查片刻,果然也察觉到了那丝若有若无的奇异波动,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竟有此事!难道此物是进入仙府的关键信物?”
苏星河也接过玉牌,光暗之力流转感应,清冷道:“波动虽弱,但本质极高,似是一种权限印记。持有此物者,或许会被入口禁制视为‘无害’或‘有缘’。”
林昊点头:“正是此理。那些成功闯入的散修,修为并非最高,却能抢先一步,恐怕并非全靠运气。我猜测,他们身上可能都携带有类似的信物,或者……知道某种规避禁制感应的法门。”
风絮界主若有所思:“小友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不应是强攻,而是寻找此类信物,或是洞悉入口禁制的识别机制?”
“不错。”林昊将玉牌置于案几之上,“硬闯代价太大,且入口禁制会随冲击增强而反噬愈烈,正中影杀楼下怀。若能找到正确方法,无声无息进入,方为上策。”
风絮界主抚掌赞道:“小友思虑周详,老夫佩服!只是,此类信物想必极其罕见,该从何处寻找?即便有,也必然被他人视为至宝,秘不示人。”
林昊目光扫向舷窗外悬浮的各色星舟,淡淡道:“信物罕见,但信息未必。方才混战,陨落者众,活下来的人中,未必没有知情者。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些侥幸进入者所在的势力,或是……与星陨阁这样的情报灵通者交换信息。”
他看向风絮界主:“界主与星陨阁可有交情?他们精于推演,或许能从此玉牌上,推演出更多东西。”
风絮界主沉吟道:“星陨阁超然物外,与各方皆保持距离,交情谈不上,但确有几分香火情。老夫可以尝试拜访一番,借此玉牌探探他们的口风。”
“有劳界主。”林昊拱手。
风絮界主行事果决,立刻起身:“事不宜迟,老夫这便去拜访星陨阁的璇玑长老。小友且在此稍候。”
待风絮界主离去,静室内只剩下林昊与苏星河。
苏星河拿起那枚玉牌,指尖光暗之力交织,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试图更深入地解析那丝空间印记的构成。“印记结构极其复杂古老,蕴含某种认证法则,非蛮力可破。炼制此物之人,在空间法则上的造诣,远超寻常玄仙。”
林昊点头,混沌神鼎也在微微震动,推演着印记的奥秘。“若能解析此印记,或许不仅能安全进入仙府,对完善我的混沌空间之道,也有大裨益。”
就在二人潜心研究之时,静室外传来穆云山略显急促的声音:“林前辈,苏前辈,界主命我传来消息,黑岩界那边似有异动!赵焚天派出了数队精锐,正在清扫战场,收集陨落者的遗物,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林昊与苏星河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赵焚天果然也不傻,同样意识到了信物的可能!
“知道了。”林昊平静回应,“密切注意各方动向,尤其是那些小势力和散修的聚集地。”
“是!”穆云山领命而去。
苏星河放下玉牌,眸光清冷:“看来,这信物之争,已然开始了。”
林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无妨。让他们先找。我们手中的这块,才是关键。若能借星陨阁之力破解其中奥秘,比盲目收集十块八块更有用。”
他闭上双目,混沌仙元与神识彻底沉浸在那玄奥的空间印记之中,周身泛起朦胧的混沌之光。苏星河则在一旁护法,同时继续以光暗之力辅助解析。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与静谧的推演中悄然流逝。数个时辰后,静室门开,风絮界主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喜色与凝重。
“林小友,有收获!”风絮界主快步走入,“璇玑长老确认,此玉牌确是上古‘巡天卫’的身份令牌!持此令牌者,可自由出入某些重要禁地。流云仙府入口的禁制,极可能沿用了上古天庭的部分规则,会识别此类令牌!”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更重要的是,璇玑长老推演出,炼制此令牌的核心材料,是一种名为‘虚空星尘砂’的奇物!此砂蕴含空间本源,极为罕见,但并非无迹可寻。据她推测,这陨星海深处,某些上古战场或破碎星辰的核心,可能残存有此砂!”
林昊睁开眼,眼中混沌之光流转:“虚空星尘砂……也就是说,我们或许可以,自己炼制‘钥匙’?”
风絮界主重重点头,眼中精光闪烁:“正是!而且,璇玑长老暗示,星陨阁或许存有少量此砂,但需要……足够的代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