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号庞大的舰影,如同疲惫的巨兽,缓缓靠近那片刚刚脱离风暴、显得格外宁静的未知岛屿。岛屿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绿意盎然,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一派祥和。经历了生死风暴的船员们,不少人都松了口气,甚至带着些许好奇与期待打量着这片看似友善的异域土地。
“总算看到个像样的地方了,”一个年轻水手靠着船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希望能搞点新鲜水果,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瞧那炊烟,肯定有人住,说不定还能换点好东西。”另一个水手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对未知补给品的渴望。
副提督项明站在项羽身边,语气也轻松了些:“大帅,看来是个有人烟的岛,希望能顺利补充些淡水,也让兄弟们上岸缓缓劲。”
项羽扛着玄铁长刀,目光却依旧锐利如鹰,缓缓扫视着海岸线,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愿如此。让季布的先锋船靠上去看看,告诉兄弟们,规矩点,别吓着‘土着’,但也给老子把招子放亮点!”
“明白!”先锋舰队统领季布领命,亲自带着几艘轻快的侦察船,如同警惕的海豚,小心翼翼地驶向岛屿边缘一处看似平缓的滩涂。岸上似乎有零星的人影晃动,穿着简陋的衣物,看到舰队靠近,显得有些好奇和慌乱,但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敌意,甚至有人朝着船只挥手。
季布谨慎地没有让船只靠得太近,保持在弩箭射程外,派出小艇,带着一些色彩鲜艳的布匹和小镜子等“友好礼物”,试图与岸上的人进行初步接触。接触似乎很顺利,岸上的土着对礼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比划着邀请他们靠岸。
一切看起来都朝着友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季布考虑是否让一艘船稍微靠近些,进行更深入交流时,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十支粗糙但力道强劲的吹箭和绑着燧石尖头的标枪,突然从岸边的红树林和茂密的灌木丛中射出!目标并非季布派出的友好小队,而是直接瞄准了停泊在稍远处的侦察船!同时,附近几处看似平静的水湾里,猛地窜出十几条狭长低矮的独木舟,船上挤满了手持黑曜石战棍、骨质鱼叉、脸上涂抹着白色和红色诡异图案的彪悍战士!他们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快速向季布的船队包抄过来!
“敌袭!有埋伏!”季布反应极快,立刻下令船只后撤,并用船弩向逼近的独木舟射击。弩箭轻易地射穿了几条独木舟,但更多的敌人悍不畏死地冲上来,试图用抓钩攀爬船舷!
“他娘的!果然没安好心!”黑火号上,项羽看到这一幕,眼中瞬间燃起暴怒的火焰,“给脸不要脸!敢跟老子玩阴的?!”
“大帅!是当地土着!他们伪装成友好村民设伏!”龙且立刻判断出形势,“他们熟悉地形,利用浅滩和树林隐藏!”
“管他什么土!动了老子的人就是敌!”项羽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正好!老子刚过风暴,手正痒痒!拿他们活动活动筋骨!”
“钟离昧!”项羽吼道,“给老子瞄准那些独木舟!轰他娘的!注意别伤到季布的船!”
“得令!”星纹弩炮监军钟离昧手中令旗挥下,“弩炮一组,目标右翼独木舟集群!〈火量〉帧注入,覆盖射击!放!”
轰!轰!轰!
数道包裹着炽热星纹能量的弩矢,如同天罚般落入独木舟群中,瞬间炸起冲天水柱和无数木屑碎片!几条独木舟直接被炸碎,上面的战士非死即伤,哀嚎一片。这远超他们理解范围的恐怖打击,让其他土着战士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尖叫和混乱。
“龙且!主力舰前压!火力覆盖滩头,压制树林里的敌人!”
“虞子期!跳帮队准备!等靠近了,清理那些扒船的杂碎!”
项羽的命令如同连珠炮,没有丝毫犹豫。
“大帅,”项明谨慎地提醒,“情报不明,是否先抓几个舌头问问?或许只是误会,或者他们有什么禁忌……”
“误会?”项羽指着那些凶神恶煞、试图攀船杀人的土着战士,“你看他们像来讲道理的吗?星纹是抢来的,不是谈出来的!对付这种地头蛇,就得先打服了,打怕了,他们才会好好听你说话!”
黑火号庞大的舰体开始加速,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冲向混乱的滩头。主力舰阵在龙且的指挥下,迅速展开,床弩和投石机发出的呼啸声彻底压制了岸上的攻击。
当黑火号靠近战场时,几条土着独木舟竟然不自量力地试图用黑曜石战棍敲击厚重的船壳,结果自然是螳臂当车。项羽看得火起,直接夺过身边一名士兵的长戈,隔着十几米远,猛地投掷出去!
“噗嗤!”长戈如同闪电般贯穿了一条独木舟上正在嚎叫的头目,将其死死钉在船底!这非人的力量和精准,让周围的土着战士魂飞魄散,剩下的几条独木舟仓皇逃向岸边。
跳帮陷阵营在虞子期的带领下,如同下山的猛虎,迅速清理了试图攀附季布船只的残敌。战斗很快结束,滩头附近的海面漂浮着碎裂的独木舟、尸体和挣扎的伤者,岸上的袭击者也早已逃入密林深处。
“清理战场!看看有没有活口!医官,救治我们的人!”项羽下令道,脸色依旧阴沉。虽然轻松取胜,但这种被阴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很快,几个受伤被俘、吓得浑身发抖的土着战士被带了上来。通过随船通译(出发前紧急培训的、掌握几种可能语系基础词汇的人员)连比划带吓唬的审问,结合影遁斥候营参领衡山君趁乱潜入岸边侦察带回的碎片信息,大致情况浮现出来。
这伙土着属于岛上几个好战的部落之一,他们并非专门的“海盗”,但对外来者极度警惕和敌视。他们在此设伏已久,利用伪装的友好村民做诱饵,袭击任何靠近的陌生船只,掠夺金属工具、武器和任何闪亮的东西(比如镜子)。他们似乎将这些东西与“神”的力量联系在一起。
“神?”项羽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他们供奉什么神?在哪里供奉?”
通译又费力地审问了一番,连蒙带猜地汇报:“大帅,他们好像提到……‘羽毛的大蛇’……还有……很高的‘石头山’?在岛的中心……很远……”
羽毛的大蛇?石头山?
这两个模糊的词汇,让项羽和项明等人心中一动。这似乎与他们要找的羽蛇神和金字塔有些关联,但信息太模糊,而且听起来目标还在岛屿深处,并非眼前。
“搞了半天,只是群挡路的杂鱼,连正主在哪都说不清!”项羽有些烦躁地挥挥手,“按老规矩,投降的,不杀。给他们包扎一下,扔点食物,放回岸上去。妈的,浪费老子时间!”
他看了一眼缴获的那些粗糙的黑曜石武器和少量金属片,满脸嫌弃:“一堆破烂!除了这点金属片子可能有点用,其他都给他们留着!咱们是来找帧的,不是来收破烂的!”
项明看着被放走的俘虏踉跄逃入树林,低声道:“大帅,看来这岛比我们想的复杂。这些土着部落似乎并不统一,而且对‘神’和特定物品有执念。我们想要深入岛屿中心寻找目标,恐怕不会顺利。”
项羽扛起长刀,望着岛屿深处那茂密得几乎不透风的原始丛林,眼中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燃起更盛的斗志。
“不顺利?”他咧嘴一笑,“那就打过去!”
“季布,扩大侦察!摸清岛上的部落分布、水源和路径!”
“龙且,寻找合适的登陆点,建立前进基地!”
“衡山君,派你的人渗透进去,给老子找到那个‘石头山’的确切位置!”
“告诉兄弟们,修整一天,补充淡水。”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心有余悸又带着兴奋的船员,声音传遍甲板:
“都给老子精神点!这鬼地方只是开胃菜!”
“大餐,还在后头呢!”
远处,岛屿深处,密林掩映之下,似乎有更多充满敌意和警惕的眼睛,正注视着这群不请自来的、强大的“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