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的风裹着碎石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肉。项尘刚躲过玄烨一道时空刃，后背就重重撞在半截断柱上——那柱子是之前被时空裂缝吸得崩断的，汉白玉的截面还泛着冷光，撞得他胸腔发闷，一口血气差点涌上来。
“咳……”他捂着胸口弯了弯腰，余光里就见一道黑色的影子掠了过来。玄烨提着时空之剑，剑刃上的紫黑色光晕比刚才更稠了，像是刚从墨水里捞出来，连周围的光线都被扯得拧成了麻花。
“躲啊！怎么不躲了？”玄烨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剑刃朝着项尘的后腰劈过来。这一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快，项尘甚至能听到剑刃划破空气时“滋滋”的扭曲声，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时空裂缝在剑刃周围炸开。
项尘猛地往旁边扑，动作快得差点踉跄。时空之剑擦着他的衣角劈在断柱上，“咔嚓”一声脆响，汉白玉断柱上瞬间裂出蛛网似的纹路，紫黑色的光从裂缝里渗出来，柱子表面的龙纹像是活过来似的，扭曲着化成点点光斑，被剑刃吸了进去。
“妈的，这老小子是真急了。”项尘爬起来时，手心已经全是汗。他握着玄铁剑的手紧了紧，剑身上还残留着刚才格挡时留下的紫黑色痕迹，那是时空之力的余劲，正一点点往剑刃里钻，要不是龙血之力在剑身上护着，玄铁剑恐怕早被扭曲成废铁了。
他抬头看向玄烨，发现对方的脸色比刚才沉了不少，眼神里除了杀意，还多了点别的东西——是忌惮。项尘心里一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泛着淡淡的金光，皮肤下隐隐有金色的纹路在动，像是有小蛇在皮下游走。
这是龙血之力在凝聚的征兆。从刚才用激光枪干扰玄烨开始，他就没停过蓄力，丹田处的玄气和龙血之力搅在一起，像锅烧到沸腾的热油，烫得他经脉都在发颤。现在这股力量已经开始往四肢窜，连头发尖都能感觉到灼热的气劲。
“不能再拖了。”项尘深吸一口气，左手悄悄往丹田处按了按。这是龙血一族的“锁血诀”，能暂时把龙血之力锁在体内，不让它提前爆发，可代价就是体内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像揣了颗随时会炸的炸弹。
他刚按上丹田，就感觉一股热浪顺着手臂往头顶冲，头发根突然一阵发麻。抬手一摸，指缝间沾到几根发丝——是白色的。项尘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听族里的老人说过，龙血完全觉醒时，头发会暂时变白，这是力量突破极限的征兆，可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触发。
“你身上的力量……不对劲！”玄烨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死盯着项尘的头发，又看向项尘周身越来越亮的金色光晕，“你在憋什么招？给我停下来！”
话音刚落，玄烨突然动了。这次他没再用时空之剑直劈，而是将剑往地上一插，双手快速结印——项尘见过这个印诀，之前玄烨用它凝聚过时空屏障！可这次不一样，玄烨的结印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指尖的紫黑色光像流水似的往下淌，落在地上就化成一道道细小的时空裂缝。
“不好！他要用地形困我！”项尘刚反应过来，脚下的地面突然一沉。他赶紧往旁边跳，原来站着的地方，地面已经裂开一道半尺宽的缝，紫黑色的光从缝里冒出来，吸力比之前的裂缝强了不少，连他刚才掉落的一片衣角都被吸了进去，瞬间没了踪影。
可这还没完。玄烨结印的手没停，地面上的裂缝像蛇似的，一道接一道往项尘的方向窜，有的甚至从地下往上冒，形成一道道半人高的黑色光墙，把项尘的走位逼得越来越窄。
项尘握着玄铁剑，一边用剑刃劈散靠近的裂缝，一边往后退。金色光晕在他周身流转，像裹了层流动的熔金，连空气都被烘得发颤。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子，连眼睛都开始发烫，视线里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玄烨，你越是急，就越拦不住我！”项尘朝着玄烨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龙血之力的震颤，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嗡嗡响。他故意放慢了躲避的速度，就是要让玄烨看到自己的变化，打乱他的节奏。
果然，玄烨看到项尘周身的金光又亮了几分，头发白得更多了，脸色变得更难看。他猛地拔出时空之剑，不再管地上的裂缝，而是提着剑朝着项尘冲过来，剑刃上的紫黑色光晕几乎要凝成实质，连他自己的黑袍都被光晕染成了深色。
“我不管你憋什么招，今天必须把你宰了！”玄烨嘶吼着，剑刃朝着项尘的胸口刺过来。这次的攻击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纯粹的速度和力量，剑刃还没到，项尘就感觉到胸口的衣服被时空之力扯得往后飘，皮肤上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项尘赶紧用玄铁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两把剑撞在一起。玄铁剑上的金色光晕和时空之剑的紫黑色光晕瞬间炸开，形成一道黑白交织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项尘被气浪推着往后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个浅坑，虎口麻得像过了电，玄铁剑差点从手里飞出去。
他低头一看，玄铁剑的剑刃上又多了道缺口——这次比之前的都深，已经能看到里面的剑芯。项尘心里一阵心疼，这把剑陪了他三年，跟着他杀过妖兽、闯过秘境，现在却被玄烨的时空之剑毁得不成样子。
可他没时间心疼。玄烨借着气浪的推力，又冲了上来，时空之剑劈向他的肩膀。项尘赶紧侧身躲避，剑刃擦着他的肩甲过去，把他的劲装划开一道长口子，伤口刚渗出血，就被体内的龙血之力烘得发烫，血珠没等落地就蒸成了白气。
“你的龙血之力快撑不住了！”玄烨看到这一幕，眼睛亮了起来，“你以为憋着力气就能赢我？告诉你，没用的！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的力量，再憋下去，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会爆体而亡！”
项尘没说话，只是咬着牙继续躲避。他知道玄烨说的是实话——体内的力量已经快到极限了，丹田处像揣了个烧红的铁块，经脉都在隐隐作痛，再憋下去，真的可能撑不住。可他不能现在爆发，龙血觉醒的力量需要一个契机，一旦提前释放，威力会大打折扣，到时候更不是玄烨的对手。
他借着躲避的间隙，又往丹田处按了按，锁血诀的力道加了三分。瞬间，体内的压力暴涨，项尘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响，皮肤下的金色纹路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脸颊，像镀了层金粉。
“你疯了！”玄烨看到项尘的变化，瞳孔猛地一缩。他能感觉到，项尘体内的力量不仅没减弱，反而更强了，金色光晕已经亮得刺眼，连周围的时空都开始微微震颤，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从项尘体内钻出来。
玄烨突然不敢再靠近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握着时空之剑的手微微发抖。他活了近百年，见过不少天才，也杀过不少觉醒了特殊血脉的人，可从来没见过像项尘这样的——能把自己的血脉力量逼到这种地步，还能保持清醒，这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项尘，你到底想干什么？”玄烨的声音里多了点不确定，“你要是现在认输，我可以饶你一命，甚至可以放你离开，只要你把身上的龙血玉佩交出来！”
项尘听到“龙血玉佩”四个字，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别说交出去，就算是碰一下，他都不允许。
“玄烨，你别做梦了。”项尘站直身体，金色光晕在他周身流转得更快了，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只剩下发梢还带着点黑色，眼睛里的金光几乎要溢出来，看东西时都带着金色的残影，“想要我的玉佩，除非我死！”
说完，他突然主动发起攻击。玄铁剑带着金色的光晕，朝着玄烨劈过去。这次的攻击速度不快，可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地面被他的脚步震得微微发颤，金色的气劲从剑刃上扩散开来，把周围的时空裂缝都逼得往后退了退。
玄烨没想到项尘会突然反击，赶紧用时空之剑格挡。“铛”的一声，两把剑再次撞在一起。这次项尘没有后退，而是将体内的龙血之力往玄铁剑里灌，金色光晕瞬间暴涨，竟然把时空之剑的紫黑色光晕压得往后缩了缩。
“怎么可能！”玄烨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能感觉到，项尘的力量突然变强了不少，而且带着一种极其霸道的气息，像是能碾压一切，连他的时空之力都被压制了。
项尘没给玄烨反应的机会，手腕一转，玄铁剑朝着玄烨的手腕削过去。玄烨赶紧往后缩手，可还是慢了一步，剑刃擦着他的手腕划过，虽然没伤到皮肉，却把他手腕上的紫黑色玄气划散了，时空之剑上的光晕也跟着暗了几分。
“这是……龙血完全觉醒的前兆？”玄烨盯着项尘眼睛里的金光，突然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惨白，“你疯了！你竟然想在战斗中完全觉醒龙血？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一旦失败，你会彻底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项尘当然知道危险。族里的老人说过，龙血完全觉醒有三成的成功率，失败的人要么爆体而亡，要么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可他现在没有选择——要么觉醒成功，打败玄烨；要么失败，死在这里。
他没理会玄烨的话，继续发起攻击。玄铁剑的每一次劈砍，都带着越来越强的金色气劲，校场上的断柱、碎石，只要被气劲扫到，就会瞬间被烧成飞灰。玄烨被打得连连后退，脸上的忌惮越来越浓，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
“我不能让你觉醒！”玄烨突然嘶吼一声，双手握着时空之剑，将体内剩下的所有时空之力都灌注到剑身上。剑刃上的紫黑色光晕瞬间暴涨，比之前亮了十倍不止，剑身上的纹路开始疯狂闪烁，像是有无数个时空裂缝在剑身上炸开，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成了漩涡，连远处的宫殿都变成了模糊的残影。
“项尘，受死吧！这招‘时空湮灭’，我本来不想用的，是你逼我的！”玄烨怒吼着，双手握着时空之剑，朝着项尘劈了下来。一道巨大的紫黑色光刃从剑刃上射了出来，光刃有三丈宽，五丈长，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朝着项尘压过去。光刃划过的地方，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时空裂缝，裂缝里泛着紫黑色的光，吸力强得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吸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鬼哭。
项尘看着冲过来的光刃，眼睛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过一丝兴奋。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龙血之力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玄烨的这道攻击，正好成了觉醒的契机！
“玄烨，谢谢你的礼物！”项尘大笑一声，不再压制体内的力量，双手猛地往丹田处一按，解开了锁血诀。
瞬间，一股恐怖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金色的光晕冲天而起，像根金色的柱子，穿透了云层。项尘的头发瞬间全白了，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完全显现出来，像覆盖了一层金色的鳞片。他的眼睛里射出两道金色的光柱，能看到瞳孔里有一条金色的巨龙在盘旋，周围的时空都被这股力量震得剧烈颤抖，玄烨劈过来的紫黑色光刃，竟然在半空中停住了，开始慢慢消散。
“这……这是……”玄烨看着项尘的变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完了……龙血真的完全觉醒了……”
项尘慢慢抬起手，握住玄铁剑。剑身上的金色光晕和他体内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剑刃上浮现出一条金色的巨龙虚影，巨龙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传遍了整个皇宫，连远处的士兵都能听到，吓得纷纷跪倒在地。
“玄烨，游戏结束了。”项尘的声音里带着龙血之力的震颤，像是有无数个人在同时说话，“刚才你用时空之力压我，现在，该我了。”
说完，他提着玄铁剑，朝着玄烨走过去。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裂开一道金色的裂缝，金色的气劲从裂缝里冒出来，把周围的时空裂缝都彻底驱散了。玄烨看着一步步靠近的项尘，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手里的时空之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剑身上的紫黑色光晕彻底消失，变成了一把普通的黑色长剑。
他想跑，可双脚像灌了铅似的，根本动不了。他能感觉到，项尘身上的力量比之前的时空裂缝还要恐怖，只要项尘愿意，随时能把他撕成碎片。
“项尘……我错了……”玄烨突然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该惹你，不该抢你的玉佩，求你饶我一命……我可以把我的宫殿、我的权力都给你，只要你饶我一命……”
项尘看着跪倒在地的玄烨，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他想起之前玄烨追杀自己时的狠劲，想起玄铁剑上的一道道缺口，想起自己差点死在时空裂缝里，这些都不是一句“我错了”就能抵消的。
“玄烨，你知道吗？”项尘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玄烨，“我母亲说过，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你之前想杀我，现在，该你付出代价了。”
说完，他举起玄铁剑，金色的巨龙虚影在剑身上盘旋，随时准备劈下去。玄烨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刃，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大声喊着“饶命”，可项尘根本没理会。
就在玄铁剑即将劈到玄烨身上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项尘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正朝着校场跑来，为首的士兵手里举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个“玄”字。
“陛下！我们来救您了！”为首的士兵大声喊道，士兵们加快了脚步，朝着项尘围了过来。
玄烨看到士兵，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希望，大声喊道：“快！快杀了他！他要杀我！”
项尘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些士兵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可一旦被缠住，想要杀玄烨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他刚觉醒龙血，力量还不稳定，要是长时间战斗，可能会失去理智。
他看了眼玄烨，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士兵，心里快速盘算着。最后，他收起了玄铁剑——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他觉得，现在杀了玄烨太便宜他了。他要让玄烨看着自己失去一切，看着自己的权力、宫殿都化为乌有，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玄烨，今天我不杀你。”项尘看着玄烨，眼神里满是冰冷，“但你记住，这不是饶了你，而是为了让你亲眼看到，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会被我亲手毁掉。”
说完，项尘转身，朝着校场外走去。金色的光晕在他周身流转，士兵们虽然围了过来，却没人敢上前——项尘身上的气息实在太恐怖了，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玄烨看着项尘的背影，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虽然活了下来，可心里却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他知道，项尘说的是真的，只要项尘想，随时能毁掉他的一切。
项尘走出校场，回头看了一眼玄烨的宫殿，心里感慨万千。龙血完全觉醒，让他的实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可他也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找到母亲，查明当年的真相，让那些伤害过母亲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摸了摸胸口的龙血玉佩，玉佩在觉醒力量的影响下，也泛着淡淡的金光。项尘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母亲，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找到你。”
说完，他不再停留，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白色的头发在风中飘动，金色的光晕在他周身流转，像个行走在人间的神只。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晚霞里，只留下一道坚定的背影，朝着未知的未来，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