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城的晨雾还没散透，就被漫天轰鸣的金属声撕成了碎絮。
项尘站在城主府最高的观星台上，指尖掠过冰凉的青铜栏杆，目光扫过下方如蜂巢般运转的城池。城墙根下，数百名穿着短打的工匠正围着新铸的“镇岳弩”忙碌，通红的铁水从熔炉里倾出，顺着陶管流进弩身的凹槽，遇冷瞬间凝结出青黑色的纹路，像给这尊凶器披上了层鳞甲。不远处的工坊区更热闹，木锯声、打铁声、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混在一块，连空气里都飘着机油和青铜烧炙后的味道——这是机关城最鲜活的气息，是属于“活着”的动静。
“城主，都准备好了。”
项少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时空道体特有的清冽感。项尘回头时，正看见他把一件玄色披风系在肩上，披风下摆绣着暗金色的时空纹路，走动时纹路会跟着流转，像把细碎的星河缝在了布上。他手里还提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盖缝里漏出点淡蓝色的光，不用问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之前从玄烨残部手里缴获的时空罗盘碎片。
“玄烨那道裂缝在哪？”项尘问道，指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斩龙刃。自从上次玄烨在机关城外撕开空间裂缝逃遁后，他就总觉得那道裂缝像根刺，扎在机关城的安危上——尤其是现在机关城还在完善，防御阵没完全激活，要是玄烨带着人从裂缝里杀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项少龙抬手指向城东的方向：“在陨星谷那边，上次玄烨撕开裂缝后，我让暗卫守着了，没敢让人靠近。那裂缝里的空间波动太乱，普通修士靠近容易被绞碎。”
两人并肩走下观星台，沿途遇到的工匠和士兵都纷纷见礼，项尘笑着点头，目光却没离开城池的建设——西南角的“天工阁”已经盖到了第三层，阁顶的青铜穹顶正被工匠们用绞盘吊起，阳光洒在穹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东北方的护城河也挖好了，河水里掺了玄铁矿砂，水色发暗，据说能阻挡土系修士的遁地术。这是他和项少龙、还有所有机关城人一点点攒起来的家，绝不能让玄烨毁了。
“机关城的防御阵还得多久能激活？”项少龙忽然问道，他注意到项尘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些未完工的工事上。
“最少还得十天。”项尘叹了口气，“核心的‘九转玲珑心’还差最后一颗‘雷晶’，上次去雷霆山脉没找到，只能让探子再往深处探。不过眼下也顾不上这些了，先把玄烨的老巢摸清楚才是正事——我总觉得他这次躲起来，不是怕了我们，是在憋大招。”
项少龙没说话，只是脚步加快了些。他的时空道体对空间波动格外敏感，越靠近陨星谷，指尖就越能感觉到一种细微的“拉扯感”——那是空间不稳定的信号，就像一块布被撕开后，边缘还在不停颤动。
陨星谷离机关城不算远，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谷口守着两名暗卫，见项尘和项少龙来，立刻上前见礼：“城主，大人，这裂缝一直没动静，就是偶尔会冒点寒气。”
项尘点点头，跟着项少龙走进谷里。陨星谷是早年陨石砸出来的洼地，谷底全是黑色的火山岩，光秃秃的没什么草木。走了大概百来步，项少龙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块巨大的岩石：“就在那后面。”
项尘绕到岩石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只见岩石后面的地面上，裂开了一道半人高的缝隙，缝隙里没有黑暗，反而透着种诡异的淡紫色光芒，像一块被拉长的紫水晶。更奇怪的是，缝隙周围的火山岩都结着一层白霜，明明是初夏，却冷得让人忍不住打哆嗦——那不是普通的寒气，是带着“时间”味道的冷，就像把冬天的时光硬生生凝在了这里。
“这就是玄烨撕开的裂缝？”项尘蹲下身，伸手想去碰裂缝边缘的岩石，却被项少龙一把拉住。
“别碰。”项少龙的声音很严肃，“这裂缝里的空间流带着逆时能量，你碰了，手上的皮肤可能会直接老化——上次有个暗卫不小心蹭到了，手上的肉直接变成了枯树皮的样子，花了三天才用丹药敷回来。”
项尘缩回手，心里更沉了些。逆时能量他不是没听过，那是能扭曲时间流速的诡异力量，寻常修士别说接触，就算靠近都得小心翼翼。玄烨能撕开连接着逆时能量区域的裂缝，看来他的实力比自己想的还要强。
项少龙走到裂缝前，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淡蓝色的玄气从他的毛孔里渗出来，像一缕缕轻烟，慢慢缠绕在他的手腕上。那玄气和普通修士的真气不一样，透着种“流动”的质感，就像水一样，能随着空间的波动改变形状——这就是时空道体的特殊之处，能感知并操控空间里的时间流速。
“看好了。”项少龙对项尘说了一句，然后慢慢将掌心贴向裂缝。
就在淡蓝色玄气碰到裂缝的瞬间，裂缝里的淡紫色光芒突然暴涨，像一头被惊醒的野兽，疯狂地向外涌。但那些淡蓝色玄气却像有生命一样，顺着裂缝的边缘慢慢渗了进去，没有被紫色光芒冲散，反而像一条绳子，一点点探进了裂缝的另一端。
项尘站在旁边，能清楚地看到项少龙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项少龙这是在用时空道体感知裂缝另一端的景象，这种感知很耗心神，稍有不慎就会被空间乱流反噬。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项少龙突然闷哼一声，猛地收回了手。淡蓝色的玄气瞬间缩回他的体内，裂缝里的紫色光芒也慢慢暗了下去，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怎么样？”项尘立刻上前，递过一块手帕。
项少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很亮：“裂缝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叫‘机械域’的地方——那是个完全被金属覆盖的世界。”
“机械域？”项尘愣了一下，他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是未来的时空。”项少龙解释道，他坐在一块岩石上，慢慢平复着体内的道力，“我感知到那里的一切都是金属做的——山是金属的，地面是金属的，连天上飘的云都是金属碎片组成的。更诡异的是，那里的时间是‘倒着走’的——我看到有棵金属树，叶子先是枯黄掉落，然后又重新长回树枝上；还有些金属做的虫子，明明已经碎成了零件，却又慢慢拼合起来，爬回了洞里。”
项尘听得心里发毛。时间倒着走的世界？这也太离奇了。
“还有更重要的。”项少龙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我在机械域的核心位置，感知到了一股极强的逆时能量——那能量形成了一扇门，应该就是玄烨说的‘逆时之门’。而且，我还听到了很多声音——有异族的嘶吼声，有金属盔甲碰撞的声音，还有玄烨的说话声。”
“玄烨在那？”项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在干什么？”
“他在集结异族大军。”项少龙点点头，语气肯定，“我听到他说，要等逆时之门的能量再强一些，就带着大军从裂缝里杀出来，先毁了机关城，再攻占整个玄黄大陆。他还说，我们毁了他的黑煞城，他要让我们十倍偿还。”
项尘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玄烨果然没打算善罢甘休，还想带着异族来毁了机关城——真是做梦！
“不过，他现在还没准备好。”项少龙看出了项尘的怒气，补充道，“逆时之门的能量还不稳定，他需要时间来稳定门的形态，还要训练那些异族适应我们这个时空的时间流速——毕竟机械域的时间是倒着走的，那些异族直接过来，可能会因为时间流速的差异而崩溃。”
项尘松了口气，还好，还有时间。他看向项少龙：“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冲进去杀了玄烨？”
“不行。”项少龙摇了摇头，“机械域里全是逆时能量，我们进去后，修为会被压制，而且时间流速混乱，我们可能刚进去，就发现自己老了几十岁——我刚才感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头发好像白了几根，还好我及时退了出来。而且，玄烨在机械域里肯定布置了陷阱，我们贸然进去，就是送死。”
项尘皱起眉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玄烨集结大军吧？
就在这时，项少龙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怀里掏出那个木盒，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一块巴掌大的碎片，通体呈淡金色，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纹路里流淌着淡蓝色的光——正是时空罗盘的碎片。
“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项少龙拿起碎片，走到裂缝前，“时空罗盘本来就是操控时空的宝物，虽然只是碎片，但应该能暂时稳定这道裂缝。”
项尘凑过去，看着那块碎片：“稳定裂缝干什么？”
“我们可以把机关城传送到机械域的外围。”项少龙的眼睛里闪着光，“玄烨以为我们不敢进去，也没想到我们能找到机械域的位置，更不会想到我们会直接把整个机关城传过去——到时候我们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趁他的异族大军还没准备好，直接毁了逆时之门，断了他的后路！”
项尘一下子明白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主意好！玄烨肯定以为他们会守在机关城，等着他来进攻，没想到他们会主动出击，还带着机关城这个“大家伙”——这就叫出其不意！
“这碎片真能稳定裂缝，还能传送机关城？”项尘还是有点担心，机关城那么大，传送起来可不是小事，万一出了差错，整个城池可能都会被空间乱流绞碎。
项少龙点点头，语气很肯定：“我有把握。我的时空道体能感知到碎片里的时空之力，只要把碎片嵌入裂缝，就能暂时稳住裂缝里的空间流，形成一个稳定的‘传送通道’。而且，机关城的核心‘九转玲珑心’本身就有空间传送的基础，只要把碎片的力量和玲珑心连接起来，就能精准定位机械域的外围——那里的逆时能量比较弱，不会影响机关城的运转。”
项尘看着项少龙坚定的眼神，心里的顾虑一下子消失了。他了解项少龙，不是有十足把握的事，他绝不会说出来。
“那还等什么？”项尘站起身，拍了拍项少龙的肩膀，“动手吧！”
项少龙深吸一口气，走到裂缝前。他双手捧着时空罗盘碎片，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晦涩的口诀。淡蓝色的玄气再次从他的体内渗出来，慢慢包裹住碎片。碎片上的金色纹路越来越亮，流淌的淡蓝色光芒也越来越盛，最后竟然像一团小太阳，照亮了整个陨星谷。
“起！”
项少龙低喝一声，双手猛地将碎片推向裂缝。
“咔嗒——”
一声轻响，就像钥匙插进了锁孔。碎片正好嵌入裂缝的正中央，淡金色的纹路瞬间扩散开来，顺着裂缝的边缘爬满了整个缝隙。原本还在微微颤动的裂缝，瞬间稳定了下来，里面的紫色光芒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涌动。
更神奇的是，碎片嵌入后，裂缝周围的白霜开始慢慢融化，冰冷的空气也变得温暖起来——那股带着逆时能量的寒气，竟然被碎片的力量压制住了。
项少龙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成了！碎片已经和裂缝的空间流连接上了，现在裂缝很稳定，我们可以开始准备传送机关城了。”
项尘走到裂缝前，看着那块闪闪发光的碎片，心里一阵激动。只要传送成功，他们就能直接打到玄烨的老巢，毁了逆时之门，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传送？”项尘问道。
“最好明天一早。”项少龙想了想，“今天我需要把碎片的力量和机关城的‘九转玲珑心’连接起来，还要调整传送的坐标——机械域的空间坐标很复杂，差一点就可能传送到异族大军的包围圈里。而且，还要让工匠们加固一下机关城的城墙，万一传送过去后遇到突袭，也能抵挡一阵。”
项尘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我现在就回去安排工匠加固城墙，再让暗卫去通知各个将领，明天一早做好战斗准备。”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信心。玄烨以为他躲在机械域里就能高枕无忧，却没想到他们已经找到了他的老巢，还准备带着机关城，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就在这时，裂缝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咔嗒”声，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项尘和项少龙对视一眼，都警惕地看向裂缝。
“怎么回事？”项尘握紧了斩龙刃。
项少龙皱起眉头，再次运转时空道体，淡蓝色的玄气探向裂缝。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玄气，脸色有些凝重：“是机械域里的‘巡逻傀儡’——玄烨在裂缝的另一端布置了傀儡守卫，刚才应该是傀儡察觉到了碎片的能量波动，过来探查了。”
“傀儡？”项尘愣了一下，“厉害吗？”
“不好说。”项少龙摇了摇头，“我感知到那傀儡是金属做的，身上带着逆时能量，速度很快，而且刀枪不入。不过它好像没发现我们，只是在裂缝另一端转了一圈，又走了。”
项尘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要是现在打起来，惊动了玄烨，那之前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看来玄烨对这裂缝很重视，布置了不少守卫。”项尘说道，“我们明天传送的时候，得更加小心，别刚传过去就被傀儡发现了。”
“放心。”项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调整传送坐标，让机关城传送到离裂缝远一点的地方，避开那些傀儡守卫。而且，机关城的‘镇岳弩’和‘轰天炮’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算遇到傀儡，也能应付。”
项尘点点头，心里的石头又落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裂缝里的碎片，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忙碌的机关城，嘴角露出了笑容。
明天，就是和玄烨算总账的时候了。
两人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陨星谷。谷口的暗卫见他们出来，立刻上前询问情况，项尘简单说了几句，让他们继续守好谷口，不准任何人靠近裂缝，然后就和项少龙一起回了机关城。
回到机关城时，天已经快黑了。项尘立刻召集了工匠头领和将领们，把探查机械域和准备传送的事说了一遍。工匠们一听要把机关城传送到敌人的老巢，都兴奋得摩拳擦掌，纷纷表示今晚不睡觉也要把城墙加固好；将领们更是激动，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一定能打玄烨一个落花流水。
整个机关城都动了起来。工匠们扛着木料和青铜，在城墙上忙碌；士兵们拿着武器，在城池里巡逻，做好了战斗准备；厨房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伙夫们正准备着明天的干粮——所有人都知道，明天将是一场硬仗，但没有人害怕，反而充满了信心。
项尘站在观星台上，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机关城，心里一阵温暖。这就是他的兄弟们，这就是他的家。有这么多人一起并肩作战，就算面对玄烨和异族大军，他也有信心赢。
“在想什么？”项少龙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张图纸，上面画着机关城的传送路线。
“在想明天的战斗。”项尘笑了笑，“我总觉得，明天过后，玄黄大陆就能太平一阵子了。”
项少龙点点头，把图纸递给项尘：“传送路线我已经画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先启动‘九转玲珑心’，再用碎片的力量引导空间流，大概半个时辰就能把机关城传送到机械域外围。”
项尘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图纸上画着机关城的轮廓，还有一条淡蓝色的路线，从陨星谷的裂缝一直延伸到一个标注着“机械域外围”的地方。路线上还标注着几个红点，项少龙说那是空间流比较稳定的地方，能避免传送时出现差错。
“好，就按这个路线来。”项尘把图纸折好，放进怀里，“今晚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靠你操控时空道体呢。”
项少龙笑了笑：“放心，我没问题。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城主还要指挥大军呢。”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走下了观星台。夜色渐浓，机关城的灯火却越来越亮，像一颗镶嵌在大地上的明珠，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没有人知道，明天的战斗会有多惨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毁了逆时之门。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能退——因为他们的身后，是机关城，是玄黄大陆，是他们想要守护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机关城就已经沸腾了。
工匠们已经把城墙加固好了，城墙上的“镇岳弩”都上好了弩箭，“轰天炮”也填满了火药；士兵们穿着盔甲，拿着武器，在城池里列队，眼神坚定；项少龙站在“九转玲珑心”的旁边，手里拿着时空罗盘碎片，正在调整道力；项尘则站在城主府的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深吸了一口气。
“城主，都准备好了！”一名将领跑过来，大声说道。
项尘点点头，看向项少龙：“可以开始了吗？”
项少龙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碎片里的时空之力，然后睁开眼睛，坚定地说道：“可以了！”
项尘举起右手，大声喊道：“启动‘九转玲珑心’，准备传送！”
“是！”
工匠们齐声应和，然后转动了“九转玲珑心”旁边的巨大齿轮。“咔嗒——咔嗒——”齿轮转动的声音响彻整个机关城，“九转玲珑心”慢慢亮起了金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像一轮小太阳，照亮了整个城池。
项少龙立刻举起时空罗盘碎片，淡蓝色的玄气从他的体内涌出来，包裹住碎片。碎片上的金色纹路再次亮起，和“九转玲珑心”的金色光芒遥相呼应。
“时空之力，引！”
项少龙低喝一声，将碎片指向陨星谷的方向。碎片瞬间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柱，穿过机关城的城墙，直奔陨星谷的裂缝。
与此同时，“九转玲珑心”也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柱，和淡蓝色的光柱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桥，连接着机关城和裂缝。
“嗡——”
机关城突然开始轻微地颤动，地面上的石板慢慢抬起，城池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像一块被拉伸的布。远处的山峦和树木开始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紫色的光芒——那是机械域的方向。
“传送开始！所有人站稳！”项少龙大声喊道，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操控这么大的城池传送，对他的时空道体消耗极大。
项尘握紧了斩龙刃，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他能感觉到，机关城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向裂缝的方向移动。城墙上的士兵们虽然有些紧张，但都牢牢地抓着城墙，没有一个人慌乱。
时间一点点过去，机关城的颤动越来越剧烈，周围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淡紫色的光芒越来越近，最后完全笼罩了整个城池。
“快到了！”项少龙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却很亮，“准备好，一传送过去，立刻启动防御阵！”
项尘点点头，大声对将领们喊道：“所有人注意！传送结束后，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弓箭手准备，弩手准备，炮手准备！”
“是！”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机关城的颤动突然停止了。周围的淡紫色光芒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天空是暗灰色的，看不到太阳，只有几颗散发着冷光的金属星球；地面是黑色的金属板，拼接在一起，延伸到远方，看不到尽头；远处的山峦是金属做的，形状怪异，像一个个巨大的齿轮；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还有一种细微的“咔嗒”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这里，就是机械域的外围。
“传送成功了！”项少龙松了口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项尘赶紧上前扶住他，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没有血色。
“你怎么样？”项尘担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道力消耗太大，休息一会儿就好。”项少龙笑了笑，指了指远处，“你看，那边就是机械域的核心方向，逆时之门的能量波动，从这里都能感觉到。”
项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有一道巨大的紫色光柱，直冲云霄。那光柱里充满了诡异的能量波动，正是项少龙说的逆时能量。
“玄烨就在那里面。”项尘握紧了斩龙刃，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慢慢向核心方向推进！遇到异族或者傀儡，直接消灭！”
“是！”将领们齐声应和，转身去传达命令。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弓箭手爬上城墙，弩手瞄准前方，炮手调整炮口。机关城慢慢向前移动，像一头苏醒的巨兽，一步步逼近机械域的核心。
空气中的逆时能量越来越浓，远处的“咔嗒”声也越来越响。项尘知道，他们离玄烨越来越近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即将开始。
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的身后，是整个机关城的兄弟，是整个玄黄大陆的希望。
这一次，他一定要毁了逆时之门，杀了玄烨，还玄黄大陆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