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陆妄他们这趟虽然回来得匆忙，但还是提前通知了家里。
于是白秋早早掐着时间下班，准备回家迎接他们的到来。
平日里白秋是个性子冷清的人，喜怒都不怎么表现在脸上。
这会儿同事们看到她眉眼带上几分喜色，都觉得好奇。
“白教授，家里有喜事儿啊？”
问话的人其实压根儿没有想过白秋会回答自己，就那么笑呵呵地随口一问。
没想到，白秋居然特意停住脚步，朝他们颔首。
“对，我儿媳妇回来了。”
原来是儿子回来了！
难怪呢！
——大家自动忽略了白秋的表达。
毕竟他们很难想到，儿媳妇回来能比儿子回来更让一个婆婆高兴！
“这不是还没到过年吗？小妄提前休假了？”
“可真羡慕你啊白教授，儿子那么优秀。”
“以前还说小妄皮，结果人家长大了发展得这么好！为国争光！”
“换我我也高兴，我家那小子但凡有小妄的一半儿就好了！”
“对了，小妄还真的结婚了？”
“……”
听到其他人讨论儿子，白秋兴致缺缺。
直到听见最后那句，她神色才流露出几分喜悦。
“对啊！结婚了！我们家儿媳特别优秀！”
其他人神色古怪。
以白秋的性子……居然会夸人？
“是吗？呵呵，那还真是恭喜你啊。”
白秋见对方言不由衷的，皱皱眉。
算了，懒得跟这些不懂的人多说。
“那我先下班回去了。”
她拿上书和包，款款离开。
白秋的身影前脚消失，后脚教室办公室就爆发了剧烈讨论——
“陆妄真结婚了？我还以为是有人在乱传谣言呢。”
“可惜了，谁家丫头这么好运气跟他在一起。”
“什么可惜啊，听说陆妄收养了战友的两个孩子，现在其他家都不想把自家的女儿介绍给他，所以他转头就去找了个村姑！”
“开什么玩笑呢，陆妄那条件那职位能去找村姑？”
“我也听说了，不过我听说他是为了跟他爸赌气，随便找人结的婚。”
“那白教授刚才还那么高兴？估计是强撑的吧？”
“肯定的。连婚礼都没办，多半有问题。”
“回头看看热闹去。”
“……”
这里的人。
有些是真的惋惜；
有些是纯粹在吃瓜；
有些则是带有一丝丝恶意；
……
白秋暂时不知道这些。
她骑着自行车，很快进了大院儿。
路上遇到不少熟人跟她打招呼，看到她满脸喜色，纷纷好奇问起。
白秋不像以往随意带过，反而带了几分炫耀地说起——
“我儿媳他们来了！”
大院儿的人比白秋单位的人知道更多。
一时间，看白秋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白秋也不在意。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神。
她匆匆停好车，进屋就问：
“赵姐，饭做好了吗？”
系着围裙的保姆从厨房出来，擦了擦手：
“做好了，全部是按照白教授你的吩咐来的！”
白秋仍然不放心，亲自去厨房看过、尝过，这才觉得妥当。
然后，她又马不停蹄地上了三楼。
这里原本有三间房，一间是陆妄的房间，一间是客房，一间是陆妄的书房。
不过在知道姜禾他们要来之后，白秋立刻找人将房间重新改造——
陆妄房间里安排了新的衣柜和梳妆桌；
书房增加了一张小床；
客房多了些布置。
……这一切都在迎接姜禾他们的到来。
确认了被套都换洗过，棉被也被晒得蓬松温暖，其余地方也没什么不妥当之处。
白秋总算是松了口气。
唯一让她不满的大概是房间里的新柜子。
“还是时间太赶，成品家具不如老师傅手工打的……”
白秋拉开衣柜，看到空荡荡的内里，那份不满更加浓烈。
时间实在是匆忙，没空去买衣服来把这里挂满。
她只能想着，到时候带着小禾一起去逛街，亲自挑选的肯定比她挑的更满意。
白秋看了眼时间，发觉说好的时间快到了，又赶紧下楼。
一楼客厅空荡荡，丈夫还没回来。
白秋不满，往对方办公室打了电话，很快被人接起。
“喂？儿子儿媳就要回来了，你还不到家？”
“不是派了车去接他们。”
“……呵。”
“我的错，我现在回来。”
白秋啪地挂断电话。
左看右看，发现找不到什么可以做的事。
最后她还是站到了院子门口，踮脚张望远方——
希望可以早点看到姜禾他们！
-
火车晚点了一个小时。
姜禾他们抵达陆妄家里时，已是天色渐暮。
通过层层严格的岗哨，车子停靠在一座三层小楼前。
比起陆妄在基地分的那套房子，眼前这栋将军楼明显修得更大气，面积也更广。
前院子有个非常大花圃，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打理过，处处都能看到漂亮的绿植。
这可不容易。
北方的冬天不像是南方那样绿意盎然，道路两旁树木都是光秃秃的。
所以这座院子里的花圃能够维持住姜禾看到的模样，背后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
姜禾目光的停留时间稍微长了一点，陆妄便注意到了。
他悄悄凑近她耳边：
“喜欢吗？”
姜禾吓了一跳。
“喜欢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搬回去啊？”
陆妄露出笃定的笑：
“怎么不能？”
在姜禾诧异的眼神里，他自信满满道，
“这些都是我妈心爱的花花草草，如果我开口，她……”
“肯定会同意？”
“怎么可能！她肯定会拒绝我！但是换做是你就不一样了！”
姜禾觉得陆妄说得太夸张。
陆妄只觉得自己反而有些保守了。
于是。
当车子停下，白秋热情迎上来的时候……
陆妄大咧咧地开口：
“妈，小禾刚刚跟我说你的院子很漂亮。”
白秋很是惊喜，不假思索道：
“真的吗？那小禾你最喜欢什么，妈给你挖出来带回去！放心，这些话都很好养……或者我交代陆妄养，养死了找他算账！”
陆妄耸耸肩，给了姜禾一个眼神——
你看！
姜禾轻轻抿了唇，眼底笑意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