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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

吴升握着手机,屏幕上的光亮渐渐暗下去,映出他平静无波的眼眸。

丰择崖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其缘由他已经清楚。

事情要追溯到几天前,他离开长青武院返回漠寒市处理镇玄司任务之前。

当时,院长丰择崖确实曾与他提过一嘴,说近期可能会有其他州县的兄弟院校前来漠寒市长青武院进行“友好交流访问”。

丰择崖当时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一次寻常的学术往来,甚至还特意对吴升说,这种交流活动通常由学院外事部门和低年级学员负责对接.

吴升作为院务参议,又是大一新生,不必为此分心,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即可。

当时听闻,也并未多想,既然院长明确表示无需他参与,他自然乐得清闲,简单道谢后便离开了学院,投身于镇玄司那更为紧迫和直接的任务之中。

然而,时间过去三四日,丰择崖却在此时突然紧急来电,语气凝重焦急。

当初所谓的友好交流,已经完全变了味。

局面很可能已经失控,到了丰择崖不得不搬出他这个参议来救场的地步。

从丰择崖在电话中简短的描述来看,这次从云霞州青云市来的交流团,其行为与友好二字毫不沾边,这就是一种带着碾压和羞辱性质的挑衅。

吴升虽然一时无法完全理解,为何一个实力远胜漠寒市的地区,要特意跑来打压一个相对偏远落后的学院,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对方派出的学员实力强劲,手段狠辣,己方学院引以为傲的大一新生的9位院务参议在接连的车轮战中竟无人能够抵挡悉数败下阵来,而且败得相当难看。

根据丰择崖的描述。

战况最辉煌的一次,也不过是己方一位参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以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才勉强将对方一名队员耗到力竭,而己方则已是重伤濒危。

若是拿游戏来去作为一个比喻。

对方空蓝己方空血,这个实力的差距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了。

于是丰择崖此刻打电话来,意思再明确不过。

无论吴升手头有何等重要的事务,都必须立刻放下,紧急返回学院,为漠寒市长青武院的尊严而战。

这不仅关乎他个人的参议职责,更关乎整个学院的声誉,以及漠寒市修行界的脸面。

吴升很清楚,自己不仅仅是镇玄司的队员,同时也是长青武院的一员,于公于私,他都无法推脱。

理清头绪后,吴升收起手机,抬眼看向坐在对面、一直安静等待的柳寒胥。他将丰择崖来电的内容,以及学院目前面临的严峻形势,言简意赅的传达给了对方。

柳寒胥听完,眉头微微蹙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沉吟道:“云霞州青云市长青武院。”

他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竟然会跑到漠寒县来,进行如此正面的挑衅。”

对于云霞州青云市,柳寒胥显然比吴升了解得更深。

他缓缓分析道:“单论行政区域面积,青云市所在的地界,恐怕还不及我们漠寒县的三分之一。”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若论综合实力,经济、武道水平、资源储备、人才厚度……青云市起码是漠寒市的十倍,甚至可能达到二十倍。”

这种巨大的差距,柳寒胥认为并非天生注定。

“我从不认为青云市的人就比我们漠寒县的人天生高贵或强大十倍。”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冷静的客观,“归根结底,是环境使然。”

他进一步解释道:“我们漠寒县,有一个先天性的、难以逾越的劣势。”

“海拔太高,境内多山多盆地,缺乏广袤的平原地带。”

“这种地形,极大地限制了大规模的人口聚集、农业发展和交通建设,先天的发展阻力就非常大。”

“而反观云霞州青云市那边。”

柳寒胥的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地势平坦开阔,我听说他们那里最高的一座山,不过区区七十二米。”

“气候更是宜人,四季分明,不像我们这里,动不动就一夜入冬,或者一夜入夏。”

“在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下,人口自然繁盛,经济易于发展,强者诞生的概率和基数自然也远高于我们。”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强大的虹吸效应,周边的资源、人才都会不断向那里汇聚。”

“结果是强者愈强,而像我们这样的偏远之地,则难免陷入败者食尘的困境。”

分析完客观差距,柳寒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按照常理来说,以青云市如今的地位和实力,即便其境内的百姓或因信息闭塞而有些坐井观天、盲目自大,但其上的管理者,多少应该有些格局和脸面,不至于专门跑到我们这种穷乡僻壤来显摆威风、刻意打压。”

“这种行为,无异于壮汉欺负幼童,传出去并不光彩。”

“这得是多么想不开,或者背后有什么特别的缘由,才会做出如此掉价的事情?”

这时,吴升提出了一个可能性:“柳前辈,您觉得这件事,会和近期我们调查的心口血事件有关联吗?是否可能是某种调虎离山,或者转移我们视线的手段?”

柳寒胥闻言,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存在这种可能性,但不大。”

他解释道,“心口血之事,虽然牵扯甚广,但主要集中在漠寒市及周边底层城卫军系统的腐败链条上。”

“云霞州青云市那边,与我们相隔甚远,利益链条直接关联的可能性较低。”

“而且,用如此高调、近乎撕破脸皮的学院挑衅方式来转移视线,目标太大,容易引火烧身,不像是那些幕后黑手,一贯隐蔽行事的风格。”

“当然,世事无绝对,我会让人留意这方面的线索,但目前来看,更可能是一次独立的、带有其他目的的挑衅事件。”

吴升听完柳寒胥的分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随即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坚定地说:“好的,前辈。”

“情况我了解了。”

“那么,我现在需要立刻返回学院一趟。”

柳寒胥也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吴升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决断:“我司内还有些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就不送你了。”

“但是。”

他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狠厉,“你回去之后,给我记住,这次,不要有任何顾忌!”

他盯着吴升的眼睛,一字一顿地交代:“对那群跑来撒野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弄残!”

吴升目光微动:“全部弄残?”

“没错!”

柳寒胥斩钉截铁,“手脚都必须给我打断!我要让他们躺在擂台上,像一条条离了粪坑的蛆!”

“我们漠寒县,我们这里的百姓,已经被自己人欺负得够久了!”

“现在,外人还想骑到我们头上拉屎?绝对不行!”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一次,你必须打出我们漠寒县的威风!打出我们镇玄司的骨气!”

“不要留手,往残里打!天塌下来,有我柳寒胥给你顶着!我倒要看看,青云市那边的老家伙们,是不是真的一个个都为老不尊,脸都不要了!”

吴升感受到柳寒胥话语中那份为漠寒县撑腰的决心和护犊之情,他神色肃然,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请前辈放心。”

柳寒胥见吴升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脸上的厉色稍缓,重重地拍了拍吴升的肩膀:“好!去吧!”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又缓和了些,补充道,“等这次事情处理完,下次你回来,我带你去泡温泉。”

“咱们天星山庄后山的温泉,水质相当不错,正好可以洗洗这一身的疲惫。”

吴升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应道:“好。”

说完,他不再耽搁,对着柳寒胥微微颔首示意,随即转身,步伐沉稳而迅速地离开了食堂,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朝着长青武院的方向赶去。

……

漠寒市长青武院,食堂内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而在靠近窗户的一排长桌周围,气氛却显得格外不同。

那里坐着十名身穿统一制式、但明显区别于本地学院风格的青年男女,他们正是从云霞州青云市长青武院前来交流的参议团队。

与周围埋头吃饭、或低声交谈的本地学员不同,这十个人显得异常活跃和高调。

他们围坐在一起,面前的餐盘里盛放着学院食堂提供的、还算丰盛的食物,但他们似乎对食物本身兴趣不大,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高谈阔论上。

“哈哈,真是开了眼了!”

一个留着短发的青年,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附近几桌的人听清,“来之前就听说这地方不怎么样,没想到能差到这个地步!就这种水平,也能当参议?简直是笑话!”

旁边一个面容姣好、但眉宇间带着刻薄之色的女子立刻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就他们那两下子,放在咱们青云市,别说参议了,怕是连考入五所顶尖武院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个的,基础差得离谱,炁体运转滞涩,招式更是漏洞百出!”

“以前光是听说漠寒县这边资源匮乏,条件艰苦。”

另一个身材壮硕的男生接过话茬,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现在亲眼见了,才知道,何止是艰苦?简直是……愚昧落后!关键是,就这么个地方,每年居然还能从上面分走不少资源拨款?这简直就是拿我们整个州纳税人的钱,在养一群废物!”

“就是!简直就是浪费!”先前那个短发青年声音提高了一些,引得更多目光投来,他却毫不在意,“你们说,这像不像一群虫子?只知道趴在我们人族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大树上,拼命地啃食叶子,却一点贡献都做不出来?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

那个刻薄女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嗤笑道:“关键这破地方事儿还特别多!不是这里闹妖魔,就是那里出灾祸。果然老话说的没错,穷山恶水出刁民!环境差,人心也跟着歪了。”

“最可笑的是。”

壮硕男生压低了些声音,但脸上的讥讽更浓,“这些刁民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一个个在擂台上的时候,还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结果呢?三两下就被撂倒了!那不服输的眼神,啧啧,真是又可怜又可笑!”

“哈哈哈!”

几人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哄笑声,引得整个食堂都安静了几分。

许多本地学员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低着头,脸色涨红,拳头在桌下暗暗握紧,却无人敢出声反驳。

这时,坐在主位上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气质相对沉稳一些的青年,胡生庆,轻轻咳嗽了一声,脸上带着一种看似圆滑的笑容,开口道:“好了好了,诸位师弟师妹,说话注意点场合和分寸。”

他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周围那些面色难看的本地学员,语气带着一种假惺惺的劝诫,“有些话,咱们自己人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

“这大庭广众的,还是要顾及一下州县团结的大局嘛。”

“万一有哪个有心人把咱们的话听了去,断章取义地举报一下,说咱们破坏团结,那岂不是自找麻烦?恶心得很。”

他话音刚落,旁边那个名叫刘道院的青年立刻冷哼一声,目光毫不避讳地环视四周,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生庆兄,你未免也太小心了,就他们?”

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过是些只敢在背后咬牙切齿的货色。”

“真有骨气,擂台上见真章啊!”

“在背后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算什么本事?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只有最没出息的虫子才使得出来吧?”

胡生庆闻言,脸上露出一种无奈又仿佛深以为然的表情,摆了摆手:“唉,话是这么说。可咱们毕竟是外地人,不了解此地的风土人情的啊,谨慎点总没坏处。”

刘道院哈哈一笑,附和道:“也是,也是!毕竟咱们是客,客随主便嘛!哈哈哈!”

这十人你一言我一语。

食堂里原本喧闹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只剩下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声和本地学员压抑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许多学员食不知味,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种深深的绝望感笼罩着他们。

对方说得难听,但却是残酷的事实,技不如人,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

与食堂的压抑不同,医务室里弥漫着一种死寂般的沉闷。

宽敞的病房内,一排排病床整齐排列,其中八张床上都躺着人。

他们正是本院在此次交流中败下阵来的参议们。

空气中飘散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颓败感。

大多数伤员只是静静地躺着,双眼空洞无神地瞪着天花板上方方正正的石膏板吊顶,仿佛能从那单调的格子中看出什么人生哲理来。

他们的身体大多缠着绷带,有些部位还固定着夹板,但比起肉体的伤痛,更严重的是精神上的打击。

丰无灾刚刚在走廊里与一位主治医师低声交谈过。

医师告诉他,这些学员身体上的伤势虽然不轻,多处骨折内腑震荡、炁体损耗过度,但凭借学院的医疗条件和武者自身的恢复能力,精心调养一段时间,并非不能痊愈。

真正麻烦的,是他们的心气似乎被打散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沉寂笼罩着他们。身体的伤或许十天半月就能好转,但心理的创伤,需要多久才能愈合,谁也说不准。

而不久前,学院的导师陆清蘅也来看望过。

她只是静静地走了一圈,看了看每个人的情况,最后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身体上没有任何是需要救治的。

至于心理上的问题,这是需要专门派人过来去进行一些处理的,就看他们需不需要了。

这一两天发生的事情却也太多,丰无灾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他的伤势相对较轻,经过处理和后期的丹药调理,已经恢复了大半行动能力。

他一步步走过病床,目光从一张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上扫过。

这些人,曾经是学院里的佼佼者,是同龄人中的骄傲,此刻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

擂台上的惨败,不仅击垮了他们的身体,更碾碎了他们的自信和尊严。

他走到靠窗的一张病床前。

床上躺着的是余淼,他是少数几个伤势较轻,并且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没有完全崩溃的学员之一。

此刻,余淼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但他似乎也并没有真正在看什么。

“余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丰无灾轻声问道。

余淼抬起头,看到是丰无灾,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放下手机:“身体没什么大碍,一些皮肉伤和炁体透支,休息一两天,估计就能下地活动了。”

他的语气还算平静,但眼神深处也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转头看了看其他病床上如同失去生气的同伴,叹了口气,“但他们……情况就不太妙了。”

“骨头断了可以接,炁体散了可以聚,但骨气这东西,一旦被打碎了,想要再捡起来,难啊。”

丰无灾沉默地点了点头,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有些发白:“是的,对方……下手太狠,根本没留余地。”

他想起擂台上的情景,那些来自青云市的参议,出手刁钻狠辣,分明是抱着彻底击溃对手信心的目的来的。

余淼苦笑了一下,摆了摆手:“算了,无灾。”

“没必要找理由。”

“归根结底,还是我们技不如人。”

“输了就是输了,找再多客观原因,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坦然。

丰无灾看着余淼,又看了看其他病床上意志消沉的同伴,心中一阵刺痛。

他何尝不知道技不如人是根本原因?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说些什么,试图点燃一丝希望的火苗:“我不是在为我们找借口开脱。”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们和他们,起跑线本就不一样。”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分析道:“对于我们漠寒县绝大多数的修炼者来说,真正的系统性修炼,通常都是从年满十八岁才正式开始的。”

“我们把十八岁视为修炼的起点。”

“但是,对于云霞州青云市那样资源优渥、武道传承悠久的地区,他们的孩子可能从几岁起就开始耳濡目染,接触武道知识,打下坚实的基础。”

“等到他们十八岁正式修炼时,已经是站在了更高的平台上。”

“这就像,别人是在肥沃的土地上八岁开始播种。”

“而我们是在贫瘠的石头缝里,十八岁开始发芽,结果不同,并非全是我们不够努力。”

他的这番话,本是出于鼓励,希望同伴们不要妄自菲薄。

然而,听在那些本就心灰意冷的伤员耳中,却仿佛是在提醒他们与对方之间那难以逾越的鸿沟。

有人将头埋得更低,有人发出压抑的抽泣声,病房里的气氛反而更加沉重和绝望了。

余淼看着丰无灾眼中真诚的焦急和无奈,轻轻摇了摇头:“无灾,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这个时候,讲这些道理……没用的。”

他顿了顿,低声道,“这世道,权力不讲道理,金钱不讲道理,实力更不讲道理。祈求别人讲道理,就像跪着要饭,输了,爬不起来,这就是最大的道理。”

丰无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作为院长的儿子,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学院好,希望同伴们能重新站起来。

他想过各种办法,甚至私下里请求父亲动用一些关系或资源,但在对方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一切计谋和外部助力都显得苍白可笑。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外人践踏,看着同伴们的信念被摧毁了。

而在丰无灾内心备受煎熬,病房内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医务室的门口光线微微一暗。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里。

吴升显然是刚刚从外面赶回来,风尘仆仆,但步伐依旧沉稳。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病房内的景象。

那一张张苍白无力、写满痛苦和绝望的脸,那缠绕的绷带,那死寂的氛围。

一切不言自明,对方下手之狠辣,意图之明显,已然无需多问。

这也解释了为何丰择崖会紧急召他回来。

丰无灾是第一个注意到吴升到来的人。

他先是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羞愧,是委屈,更是一丝绝处逢生般的希望。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几步就冲到了吴升面前,深深地低下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哽咽颤抖:“吴参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们太没用了,太弱了,给您,给学院丢人了!”

他的道歉发自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吴升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几乎失控的年轻学员:“没事的。”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病房,然后落回丰无灾身上,补充了三个字:“我回来了。”

吴升没准备在这个时候进行一些所谓的安慰,他也只是简单的说他回来了随后会处理这件事情而已的。

然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听在丰无灾耳中,却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束光,冰冷的海水中抓住的一根浮木。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吴升那张平静无波的脸,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心中百感交集。

之前两次败给吴升,他心中只有震撼和佩服,感叹同辈之中竟有如此强者。

但这次,被外来的、带着明显恶意的人如此羞辱和碾压,那种无力感和屈辱感,是完全不同的。

那是一种家园被侵犯、尊严被践踏的痛苦。

而现在,吴升回来了,那群狗东西,让你们吃我们的食物,让你们吃,吃死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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