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如同一片被狂风肆虐后残破不堪的落叶,终于飘回了魂牵梦萦的青禾村。
苍白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原本灵动的杏眼此刻黯淡无光,布满血丝。
可当她终于望见村口那棵熟悉的老槐树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坠冰窟,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仿若世间最凛冽的寒冰封住了她所有的感官。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干裂的红唇剧烈颤抖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里满是惊恐。
血。
到处都是血。
满地的血污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村民们早已冰凉的尸体,有的瞪大双眼,眼中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与不甘,死不瞑目;有的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五官几乎都挤在了一起,表情狰狞可怖。
每一具尸体,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冰锥,狠狠地朝着阿瑶的心脏扎去,疼得她的灵魂都在颤抖。
阿瑶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宛如人间炼狱的场景。
“爹!娘!” 少女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在这静谧又血腥的村庄中显得格外突兀,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死亡的寂静。
她发疯般地冲进血墟,双手在碎石和尸体间胡乱地翻找着,尖锐的碎石划得她双手鲜血淋漓,可她却浑然不觉,满心满脑只有找到阿爹阿娘的念头。
“阿爹,阿娘。” 泪水混着血水在脸上蜿蜒,像一条条猩红的小蛇,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流淌,
“啧啧,这不是我们药王宗的沈瑶吗?”
一道娇媚却又透着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宛如地狱深处传来的魔音,刺耳又刺心,瞬间打破了这死亡的寂静,
阿瑶猛地转身,动作太急带起一片血花。她的瞳孔再次紧缩,几乎要缩成一个点-------
沈若初一袭血色罗裙,裙摆如血浪翻涌,在这片猩红的废墟中格外刺眼,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她唇角含笑,眼底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欣赏着一场精心布置的戏码,冷酷地俯视着眼前的悲惨。
她身后,阿瑶的父母被铁链锁住脖颈,像牲畜一样被两个黑衣弟子拖拽着,毫无尊严可言。
铁链紧紧勒进他们的肌肤,带出丝丝血痕,看得阿瑶心痛如绞。
\"阿爹!阿娘!\"阿瑶踉跄着扑上前去,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墙狠狠弹开,重重摔在血泊中。
身体与地面碰撞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剧痛。
“阿瑶。”
\"阿瑶,快走!\"沈父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浑浊的眼泪砸在铁链上。
沈若初轻抬玉手,一道灵力鞭狠狠抽在沈父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老东西,吵死了。\"她撇撇嘴,露出嫌恶的表情。
“沈若初!这里的人是你杀的。”阿瑶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怒火与仇恨在眼中疯狂燃烧。
“是。”沈若初轻笑一声,那笑声在这血腥的场景中显得格外突兀与残忍。
“你看这血色多漂亮,像不像我们药王宗的朱砂?”她歪着头,露出天真又残忍的表情,用脚尖挑起一具孩童的尸体,像展示艺术品般转了转。
“为什么这么做?”阿瑶颤抖着站起身,质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些人都是普普通通的村民,与世无争,沈若初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没有为什么,只是看不顺眼罢了。”沈若初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眼神中透着轻蔑与冷漠。
“一群贱民罢了。死在我手里,应该算是他们的福气,起码没有死在魔族的手中。”
她的眼睛闪烁着迷恋的光芒,看着那鲜血淋漓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的怜悯。
“你这个疯子。”阿瑶怒吼道。
“疯子?”沈若初突然沉下脸,眼中寒光乍现,“说起来,要怪还是因为你,谁挡了我的路,抢了我的人。”
“你的人?” 阿瑶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震,“你喜欢墨子轩?”
沈若初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对,我喜欢他。他应该是我的。你这种贱民凭什么和我抢。”
她的声音里满是嫉妒与怨恨,那眼神仿佛要将阿瑶生吞活剥。
阿瑶突然明白了什么,浑身发抖:\"所以...魔族印记是你...\"
\"聪明。\"沈若初抚掌轻笑,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不过现在游戏该结束了。\"她突然抽出佩剑,寒光一闪,剑尖抵在了沈母的咽喉。
\"不!\"阿瑶撕心裂肺地喊道。
“怎么,怕了,伤心了?”沈若初嘴角一勾,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爹娘。” 阿瑶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沈若初似笑非笑地看着阿瑶,嘴角挂着轻蔑的弧度,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冷冷道:“放了?呵,沈瑶,我为什么要放了他们。”
顿了顿,她眼神更加阴冷,“不过,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可能会考虑放了他们。”
“跪下,像条狗一样磕头求我。” 沈若初的话中充满了羞辱和挑衅。
\"咚!\"阿瑶没有丝毫犹豫,双膝重重砸在尖锐的碎石上。
鲜血立刻从膝盖渗出,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地面:\"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们...\"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卑微和无助。
沈父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挣扎着怒吼:“阿瑶!起来!不要求她!”
沈若初一听,瞬间不高兴了,“真吵。”
手中长剑一挥,长剑出鞘的寒光刺痛了阿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