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阿瑶答应留在妖域,夜天澜周身的气场仿佛被春风揉碎了千年寒冰。
往日里总是凝结着寒霜的剑眉星目,此刻却如解冻的山峦般舒缓,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融融暖意。
那双深邃如墨的星目中跳动着少年人特有的雀跃光芒,像是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璀璨得令人移不开眼。
狭长的凤眼褪去往日的凌厉冰霜,取而代之的是粼粼波光,仿佛将整片星河揉碎了盛在眸中。
每当目光流转间,那眼底的温柔缱绻几乎要溢出来,每一次不经意扫过阿瑶的方向,都似裹着蜜糖般甜腻,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原本紧抿成直线、透着冷硬的薄唇,如今却时常勾起若有若无的浅笑。那抹浅笑像是春日里最娇艳的花,为他本就妖孽的面容再添几分勾人心魄的魅力。
南风看着自家尊上的变化,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他跟在尊上身边数千年,见过夜天澜挥剑斩尽八荒妖魔时的狠戾果决,也见过他俯瞰众生时的淡漠疏离,却从未见过这般柔情似水的模样 ——
眉梢眼角尽是情意,就连那薄情的气质,都似被春水浸泡过,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原来冷血无情的尊上,也会为情所困啊。\"
阿瑶虽然靠着小白的妖丹勉强保住性命,但被生生剔除的灵骨却如同被连根拔起的大树,难以重生。
每当夜深时,寝殿里总会传来细碎的响动。
少女蜷缩在锦被里,单薄的身子止不住地轻颤,像极了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
苍白的唇瓣被贝齿咬得失去血色,偶尔溢出的几声低吟,似受伤幼兽的呜咽,听得人心尖发疼。
夜天澜每每见此,心脏便如同被利爪攥紧。
他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阿瑶汗湿的额发,指腹触碰到她滚烫肌肤的瞬间,眼底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疼......” 少女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带着无尽的痛苦,那声音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夜天澜的心。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阿瑶耳畔:\"很快就不疼了。\"
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哄着受惊的小兽。
—— 为了阿瑶,他已在心底做下决定,要用自己的妖丹为她重塑灵骨。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就像燎原的野火,怎么也扑灭不了。
“南风。准备寒玉床,我要用妖丹为阿瑶重塑灵骨。” 夜天澜站在窗前,望着漫天星河,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南风闻言,眼中满是惊骇,脸上血色尽褪:\"尊上!您......要用自己的妖丹?\"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尊上三思!\"南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强行剥离妖丹,轻则损千年修为,重则伤及本源啊!\"
夜天澜缓缓转身,凤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南风被这一眼盯得浑身发颤,剩下的劝阻之词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不敢再说出半个字。
\"本尊心意已决。\"夜天澜的声音冷冽如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去准备吧。\"
南风只得低头应是,眼中满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