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的话让我感到沉默,同时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想到上次最先给姜疏检查并出来问我们谁是病人家属那个医生,他当时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让我们记得带姜疏去看看心理医生,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深陷车祸的心理阴影上。
同时,心里这种异样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我突然很不是滋味……因为即使这样,姜疏还是毅然决然的回南京找我,而我一开始却打算不见她!
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
你对我好,我真的会对你好吗?
握紧着手中的车钥匙,我在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去机场接她!我要见她,我要等她,这不需要一个太过切实的理由,只是觉得我们好久不见了。
于是连叶琳话都没回复,我就转身向车子的方向走去,脚步一深一浅的踩在积雪上,漫天雪花仍在空中飞舞不停,我戴着帽子掖紧着自己的衣服。
如果现在有那么一通电话打来,可以是诈骗,可以是联通助手,但只要铃声里的流浪歌手唱起那句“此刻大雪纷飞,我们刻下永远”的话,我只会觉得我好似又对某个女人下定决心了,刻下永远。
……
开车去机场的这条路上,遭遇了一场很严重的堵车,红灯绿灯反复亮了好几次都没有要挪动的意思,我不是很着急,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对于姜疏到南京的时间还早。
我点上一支烟,把手臂靠在车窗上,外面此时已经是白雪茫茫的一片,只有前方不断闪烁的雾灯在提醒我路还没通;随后,通过手机上的地图导航才得知是因为雪天地滑的原因发生了连续的车辆追尾。
一支烟的时间过去,车流还是纹丝未动,我将车内的暖气调大,然后放低自己的座椅躺靠在了上面;因为有安全带的束缚,算不上有多舒服。
正刷着短视频消遣时间的时候,肖燕琴忽然打过来了电话,接通后也是她先主动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老诏没跟你说过吗?”
“是说过,但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所以我就想打电话来问问怎么回事,小柳不跟你一起回来吗,还是你们又吵架了……我告诉你啊,你得让着她知道不?从小你的性子就野,有个人在身边管着你我也乐意,毕竟去南京上大学与工作都是你自己决定安排的,我们干预不了也不能在那边常住下去。”
肖燕琴喋喋不休的话让我鼻子有点发酸,就像是被扎了一万根长针,没喊疼也没说话,可要是有那么一个人走到面前很轻柔的问我疼不疼,我还是会在一瞬间破防。
我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没有吵架”后,便干脆的结束了跟肖燕琴的电话,想到要是明天回去她没看到柳媛该作何感想,总之我是不想再继续隐瞒她了,不然有人期待的同时,也有人一直在痛苦。
……
大概在五点半的样子,一直止步不前的车流终于开始缓缓挪动,直至彻底能够畅通的通行,路过这次发生追尾的现场,虽然原地只剩残破不堪的车跟交警在指挥,但地上那一摊摊点点滴滴的血迹还是让人看的心惊!
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我便向着其中一个出口站走去;我想造成一种偶遇的错觉,不用特意去寻找,因为觉得最终都会相见,所以没有发去信息给姜疏告诉她我已经在机场等着接她了。
出站口,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看的久了他们脸庞也开始面谱化,总觉得都长一个样子,只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把社会分成了三六九等,有的是一晚上就在酒吧里挥霍完了别人一年幸苦挣的幸苦钱,但要是他们的身份互换也不能改变什么,这是一种局限性的问题。
雪不再落了,天气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自己是在某一个下午醒来,即使身边站着许多人在来来往往,但自己还是被隔绝在世界之外。
又等待了一段时间,此时已经六点多,但出站口走过那么多人,我还是没看见姜疏从里面走出来,这让我有种忍不住的想给她打电话告知我来了的冲动。
这时,有人在身后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阵心悸,下意识回头看过去……站在身旁拍我的人是姜疏……她还是这么美,脸上已经看不出我上次见到的苍白,反而有了红润,唇红齿白的像是一朵凋零的花重新绽放,褪去工作上给她带来的沉稳后,变得越来越像个邻家温婉的姐姐了。
在阳光下的小院晾晒着自己的衣裳,发丝也随着四季的风轻轻飘动,让人感到美好。
姜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她一身轻便没带任何行囊,似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反而不是我来接她,而是她来接我一样!
人潮汹涌中,我清楚的看见姜疏眼里泛起了泪光,许久、许久……还未等我有所动作,她便上前突然重重抱住了我,把脸颊贴在我的胸口,抽泣不止……
……
姜疏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愣了愣,一时竟然不知该不该推开,而在我有这个想法之前,她就双手用力地抱得更紧了,似乎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就这么过了半晌,我忍不住的向她询问:“本来是想来给你个惊喜的,结果没想到你从我身后出来了。”
姜疏松开了我,用手背胡乱擦了把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才回道:“是啸哥发微信告诉我你来接机场接我的,可是我在那边等了这么久都没看见你,就想到你要是来,应该就在这里,我们还是相遇了!”
“我愚笨,应该事先询问你的。”
“这不怪你,我以前出差经常在这个站出来,因为离停车场最近。”
我“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她先继续说道:“小冉到底怎么了,听舒娇说她也来照顾我,可最后为什么连句话都不留就离开,还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