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去多想了,脑海里的那股醉酒后眩晕感不由让我感到身上一阵阵的燥热,于是我赶忙脱掉了穿着的毛衣,只剩一件t恤,然后用手臂围绕着腿,将脑袋伏在了膝盖处,短暂歇息起来。
本以为,这个夜晚我不会再跟路冉见面,可伏在膝盖望着前方广场入神,只是片刻的时候,路冉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她坐到我身边的台阶上,将一杯热乎的饮品向我递了过来。
“醒酒茶。”
我没有正视她,也没有接过她手中所谓的醒酒茶,只是点上了一支属于我自己的烟,目视前方热闹的广场不言语的抽了起来。
……
夜晚的野风带来上一个冬天还未完全消退的冷气,吹过我的t恤,吹乱她那留得很长的头发。我在恍惚中似乎闻到了她的发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路冉拢紧了她的腿,学着我用手臂围绕起来,将下巴靠在膝盖上后,风也同时吹的更大了,在不远处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我们的影子仿佛在随着树叶哗啦啦的闪动,在四季的风中摇摆,不沾上世俗的浮夸。
在抽完这支烟后,我脑海里的那股眩晕感已经逐渐消散了,而坐在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只作陪伴的路冉也在这个时候对我开口道:“江安,我知道你怪我毁掉了你跟杨意的爱情,可我做这件事的初衷,并不是朝着这个方向想的……我想你能明白,一份有始有终的爱情总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磨难跟挫折,在这过程中树会发芽,葡萄会成熟,会经历风雨、沐浴彩虹,最终才能相互适应的走在一起。”
稍稍停了停,她又撑起自己那有一点点尖的下巴,脸庞上满是悲伤的神色,缓了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当时,我是真抱着跟你永远不相见的心离开,没有谁能接受自己爱着的男人跟别人在一起后,还能笑着祝福。那太假了,反正我这人是做不到,我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把我们当时合照的照片发给你那女朋友,想看看,面对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她会不会理性的听你来解释为什么,而不是发生误会,要真是像我想的这样,我不会打扰你们,但也不会祝你们幸福,我不是那么大方的女人。更不会再回来南京,我还要继续找寻我心中的理想之地,就算哪一天死了……确实,这个想法如今看来真觉得可笑,可我还得走下去呀,我已经2 4岁了,一个女人风华正茂的青春能有多久呢,我还要全部荒废在这上面……可最后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她能遥遥地跨越两千多公里来找你,看见你送我去医院都能谅解,可你们还是分开了。”
我说不出自己复杂的内心,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但很明白的是:杨意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 2 1 岁的姑娘,在一个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里,她只不过是心理方面知性了些。可面对这种情况时,她能多理性的听我解释误会呢……再多的话,都不如自己亲眼目睹来的切实,所以我们终究是在树会长大,葡萄成熟时这个阶段分开了。
许久之后,我深呼了一口气,才没什么情绪的回复路冉刚才的话:“这就是你回南京的理由,对吗?“
“这就是我在南京的理由。”路冉用很坚定的语气朝我答道,随后,声音又有些颤动低落的说道:“……其实那时候我还没回到成都,我妈妈就已经去世了,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即使这样,她还是给我安排好了一切,是一切……遗产、车子房子,跟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结婚……她是爱我的,只不过是这份爱太沉重,我讨厌这种一切都被安排妥当的人生,我也接受不了跟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结婚,他只是爱我的钱,我不想嫁给现实!”
我没有言语,只是掐灭了手中的烟。
……
这个有点寒冷的夜晚,最先离开的人是我,这很理所当然也在情理之内,毕竟,我觉得自己跟杨意就算有再多的挫折跟磨难都能适应过来,从来都没想过分手这件事。
只是路冉用她自以为是的试探方式伤害了杨意,毁掉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我不可能这么快就释然的。我还想回家想继续喝酒,然后把自己放倒在这个深夜中。
离开广场的最后时刻,我在一个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路冉,她坐在我们原先的聊天那个地方,始终未动。
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吹乱了我的思绪,也吹乱着一切,她围绕着自己的腿,缩的更紧了。
我认为,她依旧是那朵随着四季的风轻轻摇曳的花,虽然住在被寂寞包围的那片花海,等待着一个人将她带走,花海的背面还有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海滩。
我疯了、花海背后怎么能是海滩呢,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一个地方……有的只是一个不愿意嫁给现实的女人。
……
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接近中午的一个早晨,躺在床上习惯性的发了一会呆后,我便起床前去洗漱,然后准备下楼连带着自己的两顿都给解决,这种不上不下的时间段,往往才是一天最美的时辰。
……
楼下附近的一家兰州炒饭里,我点上了一碗十块钱的红烧面,在等待面呈上来的过程中,又接到了何娴这傻人打来的电话,看着电话,我不由气笑了一下,然后没犹豫的选择了接通,我管这叫送货上门。
“江老板,你跟路冉姐聊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重归于好,我可是很贴心地将空间留给了你们,别跟我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聊成。”
我很是气不过的脱口而出骂道:“何娴你个傻缺,把这么尴尬的坏境留给我,自己先一步走人了,这是你带来的朋友,还是我带来的朋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事,而且用这么沾沾自喜的语气,你害不害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