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蕴意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琉璃灯在阳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的确与宫灯有几分相似。
刘恒在摊主的允许下，抬手取下那盏灯，孔雀蓝的纹路在转动时仿佛活过来的羽毛般舒展：“曦儿喜欢？”
小昭曦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劲的点头。
刘恒从荷包里掏出银钱放在摊前，又将灯给了小昭曦，“只要曦儿喜欢，那爹爹就给曦儿买。”
刘旭旸对琉璃灯没兴趣，反而盯着一旁摊贩上摆着的一对铜铃，见小昭曦得了灯心满意足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爹，我想要那个铃铛。”
铜铃表面斑驳，系着褪色的红绸，看起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刘旭旸就是喜欢它晃动时发出清越声响。
刘恒笑着付了钱，取下铃铛系在儿子腰间。
买完了东西，刘恒和聂蕴意牵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行至街角，一阵甜香勾住小昭曦的脚步。
是个卖桂花糕的老妇人，竹蒸笼里氤氲着热气，金黄的糕点上撒着细碎的白色糖霜，这雪白的糖霜也是这些年的成果之一。
老妇人看着两个雪白团子，仔细的擦了擦手，从里面拿了一块出来：“小少爷小小姐尝尝？刚出锅的。”
小昭曦踮着脚，鼻尖贪婪地嗅着桂花糕的甜香，软糯的声音里满是雀跃：“谢谢婆婆！”
她接过糕点轻轻咬了一口，蓬松的糕体在齿间化开，桂花香裹挟着蜜糖的甜意瞬间漫开，眼睛弯成月牙，“爹爹娘亲，好好吃！”
刘旭旸学着妹妹的样子，也咬了一小口，手里刚买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真的好香！比家里的桂花糕还好吃。”
说完转头看向刘恒，沾着糖霜的嘴角微微上扬，“爹，能多买些带回去给祖母吗？”
聂蕴意看着孩子们满足的模样，眼角眉梢皆是温柔。
她摸了摸小昭曦沾着碎屑的小脸，又替刘旭旸整理好歪斜的衣领，转头对老妇人笑道：“老人家，麻烦您包十块，再备些油纸，我想教孩子们自己动手包起来。”
老妇人笑得满脸褶子，麻利地将桂花糕分装成精致的小包，一边包一边念叨：“夫人好心思，这亲手包的点心，吃起来可比买的香多咯！”
刘恒付完钱，把糕点递给聂蕴意，顺手将小昭曦抱起来放在肩头。
小昭曦咯咯笑着，一手举着琉璃灯，一手抓着桂花糕，琉璃灯的碎光与糕点的金黄在阳光下交织成温暖的画面。
刘旭旸也不如以往那般稳重，蹦跳着跟在旁边，腰间铜铃的声响和妹妹的笑声此起彼伏，看起来满是孩童的天真，稚气。
一家四口继续漫步街头，一直到一家布庄门口，聂蕴意忽然被橱窗里一匹藕荷色的云锦吸引。
宫里的好东西她见多了，也不是没有云锦，但是这布料就是分外合她的心意。
刘恒顺着聂蕴意的目光望去，心领神会，牵着两个孩子便走进布庄。
掌柜的什么人没见过，单单是一家子的气质就能猜测些许，应当是世家大族之人，于是热情地迎上来。
“这个爷，夫人，这些都是店里新到的布料，您瞧瞧。”掌柜的殷勤的将店里新到的布料一一展示。
刘旭旸好奇地摸着一匹粗布，问父亲：“爹爹，这布和云锦摸起来感觉差好多。”
刘恒蹲下身子，耐心解释：“云锦织造工艺繁杂，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一针一线皆是心血，自然珍贵。就像你用心写的文章，和随意涂鸦，价值自是不同。”
刘旭旸点了点头，大概已经理解了。
小昭曦才不管父亲和哥哥在说些什么，拉着聂蕴意在店里逛了一圈，然后看中了一张绣着狸奴戏蝶的手帕。
“爹爹，你瞧，这手帕真好看。”
刘恒还能不知道自家闺女，哪儿是手帕好看，明明就是上面绣着的狸奴好看，但是也不拆穿，直接买买买。
买完布料，一家人终于逛累了，准备路过一个聂慎儿家，然后就打道回府。
不过路过一片空场时，被一群围在一起的人给吸引了，人群里传来阵阵喝彩声。
小昭曦在父亲肩头晃着腿，好奇地张望：“爹爹，那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