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日,孔嬷嬷便提着行囊到了盛府。
她一副端庄肃穆的模样,见了老太太和盛纮,只行了礼,寒暄了几句后直入正题:“老夫人、盛大人放心,老身定不负所托,定会好好教导姑娘们规矩的。”
第二日清晨,墨兰、璟兰、如兰、明兰四个人就到了寿安堂的偏厅,这是专门给她们学规矩的地方。
原本剧情里孔嬷嬷只是老太太请回来教明兰和如兰的,没有墨兰的事,是林噙霜和墨兰求了盛纮,才将墨兰带着一起教。
现在盛纮在请她进府的时候,就说了四个女儿都教,也少了一点争端。
如兰看见明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服气和不屑,见了孔嬷嬷也只是敷衍地福了福身。
墨兰三个人倒是规规矩矩的见了礼。
孔嬷嬷被如兰轻待也不恼,目光扫过四个姑娘,最后落在如兰身上:“六姑娘,老身听说,你前日在学堂,因一点物件,与七姑娘争执,还摔了她的砚台?”
如兰抿着唇,小声嘟囔:“那本就是她不该得的,嫡庶有别……”
话未说完,孔嬷嬷手里的戒尺“啪”地落在桌案上,震得茶杯都晃了晃:“嫡庶有别,而非恃嫡欺庶!你是嫡女,更该以身作则,护着姐妹们,而非争抢计较,失了大家闺秀的体面!”
如兰被戒尺声吓了一跳,眼圈瞬间红了,除了盛纮,还没人这么凶过她,但是却还是强撑着不肯低头。
孔嬷嬷也不逼她,转而看向明兰:“七姑娘,你说说,姐妹之间,该如何相处?”
明兰垂着眼,轻声道:“应相互体谅,彼此扶持,不该因小事争执。”
孔嬷嬷点点头,又问墨兰和璟兰,两人也都答得中规中矩。
这第一个下马威就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孔嬷嬷便开始了针对性的教导。
每日清晨,如兰要比其他三个姑娘早起半个时辰,先背诵《女诫》里关于“和娣姒”的篇章。
然后才和其他人一起跟着孔嬷嬷学待人接物的规矩,连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态,都要一一纠正。
这些基础的学外,孔嬷嬷就接着教她们插花、写字、点茶。
墨兰原剧里的性子有些争强好胜,但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璟兰这个同胞妹妹时时“拽”着她,现在的墨兰性格和原剧里完全不一样了。
这般教了约莫半月,如兰虽依旧有些小性子,却已不再刻意针对明兰了。
盛纮来看过两次,见此情景,总算放下心来,对着老太太感叹:“还是孔嬷嬷有办法,这才半月,如兰就懂事多了。”
……
夜色渐深,寿安堂内只点着一盏琉璃灯,暖黄的光晕将窗棂的影子拉得悠长。
孔嬷嬷卸了白日的端庄,陪着盛老太太坐在软榻上,手边的青瓷碗里,雨前龙井的热气正袅袅升起。
“老姐姐,这半月教下来,几个姑娘的性子,我也算摸透了大半。”孔嬷嬷捧着茶碗,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话里带着几分斟酌,却更多是掏心窝的实在,“别的不说,单说七姑娘明兰,不愧是在你身边养大的,是个藏了大智慧的。”
盛老太太捻佛珠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你这七姑娘平日里瞧着唯唯诺诺,问话也只捡着稳妥的答,”孔嬷嬷想起这些日子观察的情况,“可我看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懂,就是不肯露半分锋芒。只是我实在不解,老姐姐你这般的人,怎么会让孩子养成这般谨小慎微的性子?”
盛老太太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没多解释,只道:“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要是将明兰教的事事掐尖,以后我不在了,谁还护着她啊?”
“那我们说说其他几个,”孔嬷嬷话锋一转,语气轻快了些,“我原以为四姑娘是庶女养在宠妾身边,难免会带些小家子气的争竞,实则不然,四姑娘性子活泛,品行也正,是出乎我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