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京都的航班在云层中平稳穿梭,付少宇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不断缩小的城市轮廓,眼神平静。从缅北的血雨腥风到学生的转变,这跨度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
五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京都国际机场。舷梯刚对接好,付少宇就看到停机坪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国安总局的郑局长,正穿着笔挺的中山装,面带笑意地朝他挥手。
“郑局,您怎么亲自来了?”付少宇走下舷梯,有些受宠若惊。郑局长身居高位,平日里别说亲自接机,就是见一面都不容易。
“你小子这次立了大功,我不来接谁来接?”郑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上车说。”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离机场,汇入京都繁忙的车流。车内,郑局长看着付少宇,语气郑重:“少宇,这次缅北的事,你办得漂亮。”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你可能不知道,缅北问题这些年一直是国家的一块心病。那边的诈骗园区、毒品交易,受害者大多是咱们华夏同胞,网上的声讨声一直没断过。但因为涉及国际纠纷,咱们投鼠忌器,很多手段不好用。你这一下端了十二座园区,救回三千多人,等于给全国人民吃了颗定心丸。”
付少宇没想到事情的影响这么大,摸了摸鼻子:“我就是顺手为之,主要还是阿彪那边执行力强。”
“别谦虚。”郑局长笑了,“没有你在前面铺路,阿彪那小子敢动那么多园区?首长听说这事,特意让我把你叫来,说要见见你这个年轻人。”
“首长要见我?”付少宇愣了一下,有些惊讶,“我这……是不是太突然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运动服,上面还沾着翻山越岭时蹭到的泥土,“这样见首长,是不是不太礼貌?”
“放心,功绩不是靠衣服撑起来的。”郑局长摆摆手,语气严肃了些,“不过你到了之后,把你平时那点吊儿郎当的样子收一收。怎么说你也是部队出来的,现在挂着国安的编制,得有个正形。”
“明白。”付少宇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自己啥时候吊儿郎当了?
轿车渐渐驶离繁华的市区,拐进一条绿树成荫的小路。路上每隔几十米就有武警站岗,眼神锐利,身姿笔挺,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付少宇知道,这是到了核心区域。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大院门口,门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郑局长出示证件后,卫兵敬了个礼,打开了大门。
轿车缓缓驶入,付少宇透过车窗打量着四周。院子很大,种着不少松柏,透着一股厚重的历史感。不一会儿,车子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下。
这四合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灰色的砖墙带着风雨侵蚀的痕迹,朱红色的大门也有些褪色,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看着朴素又庄重,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奢华。
“领导就住在这里?”付少宇下车,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在他想来,能让郑局长如此郑重对待的首长,住所总该气派些。
“少说话。”郑局长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这位是负责国家安全的副总理,平时就喜欢清静。你小子待会儿进去,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明白吗?”
“明白!”付少宇连忙点头,心里暗暗咋舌——副总理?这级别可比他想象的高多了。
郑局长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前,轻轻敲了敲四合院的门。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郑局长推开门,侧身对着付少宇示意了一下,然后迈步走了进去,朗声说道:“首长,我把付少宇带来了。”
付少宇深吸一口气,跟在郑局长身后走进院子。院子里铺着青石板,角落里种着几盆兰花,开得正艳。正屋的门开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戴着老花镜,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邻家爷爷。
但付少宇不敢有丝毫轻视。能坐在这个位置,执掌国家安危,这位老人身上的气场,绝非普通人能比。
老人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抬头看向付少宇。他的眼神很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你就是付少宇?”老人开口了,声音和刚才门内传来的一样,沉稳有力。
“是,首长。”付少宇立正站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虽然他早就不是军人了,但这一刻,身体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恭敬的姿态。
老人看着他,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坐吧,不用拘谨。我听小郑说,缅北的事,多亏了你。”
付少宇心里一松,知道这是让自己放松些。他在老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腰杆依旧挺得笔直:“都是应该做的,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老人笑了,“三千多个同胞,能平平安安回家,这可不是小事。你知道吗,那些失踪人员的家属,这几天天天往有关部门跑,眼泪都快哭干了。你把人救回来,等于救了三千多个家庭啊。”
他看着付少宇,眼神里带着赞许:“年轻人,有胆识,有能力,不错。”
付少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主要是运气好,加上郑局在后面协调,我就是打了个前站。”
“谦虚是好事,但也不能过分谦虚。”老人摆摆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说说吧,你在缅北的具体经过,还有那个叫阿彪的,你觉得可靠吗?”
付少宇知道,正题来了。他定了定神,将从黑风山追踪线索开始,到潜入缅北,接触坤沙,除掉罗三炮和坤沙,扶持阿彪,清除诈骗园区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隐瞒关键细节。
当说到用茅山阴法让坤沙变成植物人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在这种级别的首长面前,隐瞒恐怕不是好事。
老人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只是偶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直到付少宇说完,他才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茅山术……看来民间果然有不少奇人异士。”
他没有追问阴法的具体细节,而是话锋一转,问道:“你觉得阿彪能稳住缅北的局面吗?他承诺不再危害华夏,可信度有多少?”
这才是国家最关心的问题。付少宇沉吟片刻,认真回答:“阿彪是个枭雄,有野心,也有手段,但更怕死。我给他留了个联系方式,也欠了他一个人情,短期内他不敢反悔。但长期来看,还需要持续施压,不能掉以轻心。”
“嗯,你说得有道理。”老人点头,“看来你对他的判断很清醒。这样,后续的工作,国安这边会跟你保持沟通,有需要你出面的地方,还得麻烦你。”
“首长客气了,为国家效力是应该的。”
老人笑了笑,站起身:“好了,时间不早了,留下吃顿便饭吧。尝尝我老婆子做的红烧肉,味道还不错。”
付少宇愣了一下,没想到首长会留自己吃饭,连忙看向郑局长。郑局长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答应。
“那就多谢首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