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纹堂的香案上，两簇灵光正暗自较劲。
李刚的灵阶冰刃笔斜指地面，笔锋凝聚的淡青色灵光顺着指节漫到手腕。他瞥向对面凌尘手中那支泛着陈旧光泽的凡阶灵纹笔，嘴角勾起抹轻蔑的笑：“还有三息香就燃尽了，你那破笔要是画不出来，趁早认输，省得等会儿被人看笑话。”
周围围满了外门弟子，三层人墙把香案圈得密不透风。王浩挤在最前面，手指攥得发白，喉结动了动想喊加油，又怕打扰凌尘凝神。他昨晚还劝过凌尘别接这赌约——李刚的灵阶笔绘制成功率有80%，而凌尘手里那支凡阶笔，外门库房发下来时笔尖都有些钝，基础成功率才60%。
赵坤长老站在香案旁，指尖捏着半燃的线香，灰烬簌簌落在青砖上。他没看李刚的挑衅，目光落在凌尘身上——少年垂着眼，左手按在灵纹石上，右手的凡阶笔悬在石面上方，笔尖没有立刻落下去，反而有极淡的金色灵光在笔尖萦绕，像是有什么在悄悄调整轨迹。
“开始。”
线香被指尖弹向空中的刹那，李刚的灵阶笔已经刺向灵纹石。淡青色灵光炸开，笔尖在石面上疾走，疾风灵纹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风旋纹、导流纹、破风刃，三阶灵纹的基础架构被他压缩成二阶形态，不过八息时间，石面上就浮现出一道蜷缩的风刃虚影，灵光闪烁着稳定下来。
“成了！”李刚猛地抬手，灵纹石被他捏在指间转了个圈，淡青色灵光在堂内的光线下格外扎眼，“凌尘，你看清楚了，这才叫灵纹绘制。你那凡阶笔……”
话音未落，香案另一侧突然亮起一道深红色灵光。
凌尘的凡阶笔终于落下，笔尖触到灵纹石的瞬间，金色灵光突然从笔杆里渗出来，与石面碰撞出细碎的嗡鸣。赤焰灵纹的第一笔“引火纹”刚成型，周围的空气就骤然升温，围观弟子里有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感觉脸颊像是被火烤着。
“这灵光……怎么这么强？”有人小声嘀咕。
李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盯着凌尘的灵纹石，看着深红色灵光顺着笔尖流淌，每一笔落下都像是在石面上烧出一道火痕，赤焰灵纹的尾端甚至凝结出了细小的火星，这是中品灵纹绝不会有的异象。
“不可能。”李刚攥紧手里的灵纹石，指节泛白，“凡阶笔最多画出中品，他肯定作弊了！”
赵坤已经走了过去。他先拿起李刚的疾风灵纹石，指尖注入一丝灵力，石面的淡青色灵光颤了颤，浮现出一行淡金色小字：「灵光强度60，品质判定：中品」。接着他转向凌尘的赤焰灵纹石，指尖刚触到石面，深红色灵光就猛地暴涨，差点将他的手指弹开，小字浮现时，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灵光强度120，品质判定：上品」。
“长老！这不可能！”李刚冲过去想抢灵纹石，却被赵坤侧身挡住，“他的凡阶笔怎么可能画出上品？肯定是石有问题！”
“石有问题？”赵坤把赤焰灵纹石递到他面前，“你自己看，这是你亲手拿来的灵阶灵纹石，纹路完整，灵力充盈，哪里有问题？”
李刚的目光落在石面上，突然僵住了。他看到灵纹石边缘有一道极细的裂痕——那是昨天王长老给他时就有的，当时王长老说“这石品质最好，用它赢定了”，现在想来，那道裂痕根本是故意留的！灵阶石有裂痕，绘制时灵力稍有偏差就会崩碎，可凌尘不仅没让石崩碎，还画出了上品灵纹……
“愿赌服输。”赵坤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刚才说，输了要给10块灵阶灵纹石。”
李刚的脸从涨红变成惨白。他储物袋里只剩10块灵阶石，那是王长老承诺给他的“内门准入礼”，现在要全部交给凌尘。他慢吞吞地掏出灵纹石，一块一块往香案上放，每放一块，指尖就抖一下，最后一块放下时，他突然抬头瞪着凌尘：“你别得意，资源赛上，我不会让你好过。”
凌尘没理会他的威胁。他弯腰去拿香案上的灵纹石，指尖刚触到第一块，忽然察觉石面附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是王长老专属的追踪纹，和赵虎那枚监听器铭石的印记如出一辙。
原来王长老早有算计，不管李刚输赢，都要通过这纹络定位他的储物袋，后续再找机会抢夺灵纹石，甚至对他下手。
“凌兄，你没事吧？”王浩挤过来，看到凌尘盯着灵纹石发呆，还以为他累着了，“要不我们先回弟子居休息？”
凌尘摇摇头，刚要把追踪纹的事告诉赵坤，眼角突然瞥见灵纹堂的窗户外闪过一道青铜色的影子。那是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手里捏着一块传讯铭石，铭石上的灵光与王长老府邸的灵光一模一样——是王长老的暗卫，一直在盯着灵纹堂里的动静。
赵坤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可那道影子已经消失了。他皱了皱眉，转身对凌尘说：“这些灵纹石你收好，三日后资源赛，用它们多画些攻击灵纹。”
凌尘接过灵纹石，指尖攥着那块有追踪纹的石，感觉石面传来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强——追踪纹已经被激活，正往王长老府邸的方向传递他的位置信息。他抬头看向赵坤，刚要开口提醒，就看到赵坤悄悄给了他一个眼神，指尖往储物袋里指了指，像是在暗示他留意袋中异常。
周围的弟子还在议论纷纷，有人围着凌尘请教灵纹绘制的技巧，有人对着李刚的背影指指点点。李刚攥着空了的储物袋，快步往灵纹堂外走，路过窗户时，他停顿了一下，抬头往刚才青铜面具人站过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
就在这时，灵纹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外门弟子跑进来，对着赵坤躬身道：“长老，资源秘境入口那边出事了，张强带着跟班在抢其他弟子的资源晶！”
赵坤的脸色沉了下来。凌尘握着灵纹石的手紧了紧，他能清晰感知到张强的气息——那家伙身上总有股土灵甲特有的铁锈味，且灵力波动比上次见面时更狂躁，显然是提前服用了什么提升实力的禁药。
资源秘境入口的冲突，王长老的追踪纹，暗处的青铜面具人……所有的线索都缠在了一起。凌尘看着香案上还在燃烧的线香，感觉一场比灵纹堂比斗更凶险的风暴，已经在悄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