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药材铺的后院仓库里,凌尘刚将裹着灵纹纸的布包按在木桌上,指尖便触到布料下灵纹纸的微凸纹路——那是昨晚批量绘制时,特意留的疾风灵纹校准痕迹。布包还没完全放稳,身后就传来锦缎摩擦的窸窣声,苏海攥着账本快步冲进来,衫角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混着火焰草清苦的风。
“小兄弟,可算把你盼来了!”苏海把账本往桌上一摊,红笔标注的数字在烛火下格外扎眼,“你这批疾风灵纹,第一天就卖空了,比我预估的多赚了五成!”他说着,从储物袋里倒出六十块下品灵晶,灵晶撞在桌面发出脆响,泛着比青澜域本地灵晶更细腻的冷光——凌尘指尖一碰便知,这是黑风域的货,灵力密度要高出一成多。
没等凌尘开口,苏海又从怀里摸出个锦盒,打开瞬间淡蓝色光晕漫开,仓库温度骤降几分。盒中冰魄石泛着莹润光泽,石面金色纹路如藤蔓缠绕,竟与凌尘贴身藏的母亲冰纹玉佩产生微弱共鸣。“北洲寒渊域来的货,我托人抢了三块,最好的这块给你留着。”苏海把锦盒推过来,“你要是画冰系灵纹,用它准没错。”
凌尘指尖刚触到冰魄石,就觉石芯传来熟悉的温意,孔洞里蜷着的微型冰虫似被惊扰,轻轻动了动。他正想推辞,仓库门突然被撞开,冷风裹着陌生的阴寒灵力涌进来——穿黑袍的王商站在门口,腰间青铜戒指的纹路泛着暗绿,与之前追踪他的青铜面具人材质一模一样。
“苏老板倒是会做人,好东西都想着自己人。”王商的声音压得低沉,目光扫过桌上的灵晶和冰魄石,最后落在凌尘身上,“这位就是画灵纹的小兄弟吧?我是黑风域的王商,想跟你谈笔合作。”
苏海瞬间挡在凌尘身前,掌心凝起淡绿色灵力盾:“王老板,我和小兄弟早有约定,你这是抢生意?”
“生意场上只看诚意。”王商冷笑一声,掏出个更沉的钱袋,一百块下品灵晶滚落在桌,“跟我合作,六成分成。苏海能给你的材料,我能给更好的;他拿不到的北洲冰系材料,我每月送上门。”
凌尘没看灵晶,目光锁在王商的青铜戒指上——那纹路里藏着极淡的阴毒气息,与张强腐骨纹的残留如出一辙。他捏起冰魄石,指尖故意蹭过石面金色纹路:“王老板的条件确实诱人,但我想知道,黑风域灵纹师不少,你为什么偏找我?”
王商眼神闪了闪,往前凑了半步:“小兄弟是聪明人,我直说了——寒渊域有处遗迹,需冰系灵纹才能打开,里面有顶级铭文传承。你帮我画灵纹,等我拿到传承,少不了你的好处。”
“原来如此。”凌尘把冰魄石放回锦盒,指尖悄悄注入一丝灵力,石面金色纹路骤然亮起,王商的青铜戒指瞬间发烫。“我可以每月给你画五份冰魄灵纹,价格比疾风灵纹高三成,但我和苏叔的约定不能改。”
王商脸色沉了下来,手按向腰间储物袋,袋口渗出黑色雾气:“你这是讨价还价?”
“我只是守约定。”凌尘话音刚落,冰魄石突然爆发出强光,锦盒里传来“咔嗒”轻响——护灵阵被激活,王商的青铜戒指嵌进肉里,纹路发红发烫。“王老板这戒指,跟蚀骨堂的面具材质很像啊。”
王商的脸瞬间白了,刚要摘戒指,仓库外突然传来阿福的喊声:“苏老板!不好了!蚀骨堂的人把铺子围了!”
王商眼睛骤然亮了,伸手就往锦盒抓去:“我的人来了!今天这冰魄石,我必须拿走!”他指尖裹着黑色雾气,直取凌尘面门,却被苏海的灵力盾挡个正着。
凌尘趁机握紧玄铁铭文笔,笔尖刚触到冰魄石,石面金色纹路便顺着文笔爬上来,在笔尖凝成淡蓝色灵光。他看着冲过来的王商,突然想起苏海今早递来的纸条——上面用小字写着“灵植园近期有外人出入,火焰草恐被动手脚”。此刻再看王商储物袋渗出的黑雾,凌尘心里已然清楚:这场合作邀约,从一开始就是蚀骨堂的试探。
王商见硬抢不成,突然从怀里摸出张北洲材料清单,上面高阶冰系材料的价格比铭市低三成:“小兄弟,别跟苏海绑死!跟我合作,这些材料每月送上门,你还能去寒渊域见真正的冰系铭文!”
凌尘没接清单,目光扫过王商按储物袋的手——那里的黑雾越来越浓,混着腐骨草的腥气。他刚要开口,就觉冰魄石再次发烫,石芯冰虫突然动了,顺着他的指尖爬向掌心,凉意让他瞬间想起母亲教他画冰纹的场景。“王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更信苏叔的诚意。”他把锦盒推回苏海面前,“而且,我总觉得,你找冰系灵纹,不止为了遗迹那么简单。”
王商的脸色彻底沉了,储物袋里的黑雾开始翻涌,仓库温度骤降,桌上灵晶表面都结了层薄霜。“别给脸不要脸!”他嘶吼着摸出毒纹匕首,刀刃毒纹泛着绿光,“今天这冰魄石,我拿定了!”
苏海赶紧挡在凌尘身前,灵力盾涨大几分:“王商,你敢在苏家动手?”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弟子的惨叫,阿福连滚带爬冲进来:“苏老板!蚀骨堂的人动手了!他们手里有腐骨纹符纸,已经伤了两个伙计!”
王商听到“腐骨纹”三个字,嘴角勾起冷笑,毒纹匕首直刺凌尘咽喉:“现在,你给不给?”
凌尘握紧玄铁铭文笔,笔尖淡蓝色灵光暴涨——冰魄石的护灵阵已被激活,石芯冰虫顺着文笔爬至笔尖,与赤焰淬体纹的余温交织。他看着冲过来的王商,突然想起苏海抽屉里那只刻着凌家标识的木盒,还有赵坤长老递给他的灵纹铭刻刀——原来从一开始,这场灵纹合作背后,就藏着母亲过往与蚀骨堂的纠缠。
笔尖灵光骤然凝聚,凌尘没再犹豫,淡蓝色冰刃顺着玄铁文笔划出,直取王商持匕首的手腕。而仓库外,蚀骨堂的黑雾正顺着门缝往里渗,混着火焰草被腐蚀的焦味,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