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的指尖刚触到灵纹晶的冰凉，后颈就传来风刃破空的锐响。他没回头，玄铁铭文笔在掌心一转，淡紫色的破守护纹已顺着雷纹石的纹路蔓延开。凌辰的手离灵纹晶只有半尺，却被破守护纹的余波扫中手腕，“咔”的一声脆响，雷纹石从他掌心滑落，在地上砸出细碎的火星。
“这灵纹晶该归核心弟子！”凌辰嘶吼着扑过来，袖口藏着的蚀骨毒纹图谱掉在地上。黑色纹路遇风就涨，像活过来的藤蔓往凌尘脚踝缠去，边缘还沾着腐骨草的黑汁，散发出刺鼻的腥气——那是黑风帮特有的毒纹样式，上次凌坤用的腐心纹，就是用同一种草汁炼制的。
凌尘侧身避开，玄铁铭文笔在灵纹晶旁轻轻一点。淡金色的守护微光从笔尖散开，毒纹碰到光就化成黑烟，还没飘到半尺就被矿洞的穿堂风吹散。他看着凌辰扭曲的脸，声音没带半分情绪：“守护纹的核心在晶石下方三寸，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想抢？”
凌辰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摔在地上，指甲抠进矿洞的石缝里，血珠渗出来都没察觉。之前在岔路口设幻纹时，他明明查过矿洞的陷阱记录，说守护纹只是普通中阶陷阱，怎么到凌尘这里，连核心位置都被摸得一清二楚？他想起凌浩给的灵纹碎片，想起自己偷藏的灵纹石，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要是今天拿不到灵纹晶，他永远别想突破到铭士中期。
“你不过是个旁系废柴！”凌辰爬起来，手里攥着块沾了爆纹粉的碎石，“没有《春秋铭典》，你连雷纹都绘不完整！”他猛地将碎石砸向灵纹晶，想趁乱毁掉这让他嫉妒到发疯的东西。
凌尘早有防备。玄铁铭文笔在身前画了个半圆，水纹瞬间成型，挡住碎石的同时，还将水幕泼向凌辰的脸。凌辰被泼得睁不开眼，脚下一滑，正好摔在之前自己设的幻纹触发点上。淡紫色的幻光裹住他，他突然尖叫起来，手舞足蹈地喊着“别过来”——幻纹里，他看到无数被自己毒纹毁掉的铭文手，正抓着他的胳膊往黑暗里拖。
凌尘没管他，目光落在灵纹晶上。晶石泛着淡蓝色的光，表面有细微的纹路在流动，像藏着一汪活泉。《春秋铭典》在怀里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晶石里蕴含的灵力——足足五千点，足够他突破到铭士境，还能剩下不少帮旁系弟子练纹。他伸手将灵纹晶捧起来，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底，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灵纹石是铭文师的第二颗心”，眼眶微微发热。
就在这时，矿洞顶部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向灵纹晶，凌尘想都没想，将灵纹晶护在怀里，玄铁铭文笔竖在身前，“金刚篆印”瞬间成型。淡金色的铭文盾撞上石头，碎石飞溅中，铭文盾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余波震得他胸口发闷。
“噗”的一声，凌尘吐了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但他攥着灵纹晶的手没松——这是试炼的目标，也是旁系弟子这么多年来能拿到的第一块三阶材料，不能丢。他抬头看向洞口，那里的光还亮着，凌山长老的声音穿透石落声传进来：“凌尘！快！矿洞要塌了！”
矿洞开始剧烈摇晃，石壁上的天然地刺纹被震得脱落，尖锐的石刺像暴雨般往下掉。凌辰还在幻纹里挣扎，一块石头砸中他的腿，他惨叫着倒在地上，怀里的灵纹碎片掉出来，被石刺扎得粉碎。他看着凌尘往洞口方向冲，突然伸手抓住凌尘的衣角，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皮肉里：“带我走！我知道另一条路！能绕开坍塌的区域！”
凌尘低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冰。他想起凌辰在岔路口设的幻纹，想起那些被毒纹毁掉铭文手的旁系弟子，想起凌浩塞给凌辰灵纹碎片时的阴笑。玄铁铭文笔在掌心微微发烫——那是母亲留下的笔，在提醒他别做软心肠的人。
“你设幻纹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凌尘的话刚说完，又一块石头砸过来。他猛地甩开凌辰的手，往洞口冲去。凌辰的惨叫声被石头落地的巨响淹没，凌尘回头时，只看到一只抓着石缝的手，很快就被滚落的碎石埋住，只留下半截染血的袖子。
洞口的光越来越近，凌山长老的身影已经能看清。他手里拿着疗伤灵液，另一只手还在维持着防塌阵，额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快！还有三秒！”长老的声音带着焦急，防塌阵的光芒已经开始闪烁，显然撑不了多久。
凌尘的精神力已经快耗尽。破守护纹耗掉他两成灵力，金刚篆印又用了三成，现在连维持站立都要靠玄铁铭文笔的支撑。他摸了摸怀里的灵纹晶，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只要出去，就能用晶石里的灵力突破，就能帮旁系争取更多资源，就能离母亲“让旁系扬眉”的遗愿更近一步。
他刚要踏出洞口，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一只沾着黑汁的手从塌陷处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是凌辰！他的半边身子都被碎石埋着，脸上还沾着幻纹残留的淡紫色光，眼里却闪着疯狂的光：“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凌尘的笔尖对着凌辰的手刺下去，却在碰到皮肤的瞬间顿住。他看到凌辰手腕上的“核心弟子”徽章，那枚银色的徽章被血染红，边缘还刻着“凌家嫡系”四个字——这是多少旁系弟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却被这样的人握在手里，用来欺负同宗，滥杀无辜。
就在这时，矿洞顶部的最后一块巨石砸了下来，阴影瞬间罩住凌尘。他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裹住了自己，后背的皮肤都在发烫。玄铁铭文笔突然剧烈发烫，笔杆内侧的“苏婉”小字亮起，淡金色的光渗出来，缠上怀里的灵纹晶。灵纹晶也跟着亮起来，淡蓝色的光和淡金色的光缠在一起，像母亲当年在灯下绘的守护纹，温柔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力量。
凌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击，只知道手里的灵纹晶不能丢。他将剩下的所有精神力注入笔尖，顺着玄铁铭文笔的光芒，往灵纹晶上划去。一道从未见过的纹路开始成型，那是《春秋铭典》自动浮现的灵级守护纹，纹路里还藏着细微的雷纹波动——需要灵纹晶的灵力才能激活，也只有母亲留下的玄铁笔，才能引动这两种力量的共鸣。
巨石越来越近，空气都被压得发闷。凌辰的手还在紧紧抓着他的脚踝，指甲已经掐进肉里。凌尘深吸一口气，看着灵级守护纹的光芒越来越亮，将自己和灵纹晶都裹在里面。他能听到玄铁笔传来的细微震动，像母亲在耳边说“别怕”，也能感觉到灵纹晶里的灵力在快速流动，顺着笔尖往他的丹田涌去。
守护纹的光芒撞上巨石的瞬间，矿洞彻底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