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账，两人都没急着回家。烧烤店旁边就是这座城市的地标之一——
巨大的体育场。
晚风带着烧烤的余味和青草的清新拂过，正好消食散步。
柳月很自然地伸手挎住了曹昆的胳膊，身体微微贴近了些。
走了几步，她看似随意地问道：
“哎，你真不打算给自己买套房子了？”
她的声音在夜色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曹昆对此没有丝毫反感。
他深知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物质是感情最底层的基石。
吃不饱、住不好，空谈情爱？那比流氓的虚情假意更虚伪、更残忍。
他坦然地回应：
“家里的（指父母）房子很快会解决。至于我自己？看缘分吧。有特别合心意的就买，没有也无所谓。”
他侧头看了柳月一眼，路灯的光晕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
“有钱，哪儿不能安身？心安处即是家。”
他心里清楚柳月和徐莉的不同。
徐莉年轻，还带着未经世事打磨的幻想，有些话可以含糊带过。
但柳月这个年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现实早已教会她认清生活的底色。
没有坚实的物质基础，一切风花雪月都是空中楼阁。
她的试探，不过是成年人的清醒。
柳月听了，沉默了几秒，才幽幽开口：
“是啊…就像我。要不是家里还有父母留下的那套老房子遮风挡雨，现在指不定在哪挣扎，活成一个斤斤计较、满腹怨气的黄脸婆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
“可就算这样，日子还得过。
一个月拿着两三千的死工资，日子也是数着过，盼着哪天稀里糊涂把自己嫁了，然后…
就等着生活宣判呗，是缓刑还是无期，听天由命了。”
她的语气里透着一种看透后的疲惫和无奈。
话题陡然变得沉重。
两人沿着体育场的塑胶跑道慢慢走着，看着旁边草地上追逐嬉闹的孩子，以及长椅上摇着蒲扇、目光慈祥地看着孙辈的老奶奶。
那一幕幕平凡的幸福，仿佛是他们未来生活的某种模糊映照，却又带着难以言说的距离感。
“大多数人不都这样吗？”
曹昆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又能特殊到哪里去？”
“不说这些了！”
柳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仰头看着曹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喂！你不是以前在网上说过要‘养’我吗？那我以后可真就不努力了，赖上你了！你看着办吧！”
曹昆挑了挑眉，没有一丝犹豫或窘迫，反而带着一种掌控感的从容，顺着她的话就接了下去：
“好啊，就等你这句话了。”
他的笑容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呵！你还真敢应！”
柳月被他这干脆的态度弄得有些意外，随即也来了劲，身体更贴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追问道：
“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养’我呀？”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挑衅和探究，仿佛在测试这张“支票”的额度。
曹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一个前提：
“这得看你开什么‘条件’啊。”
他想起当初在网上，自己确实被柳月空间里那些充满风情的照片撩得上头，加上手头刚宽裕，一时冲动就半真半假地开过要“包养”她几个月的玩笑。
但这人还是很有原则，没有被金钱诱惑，当然也可能是钱不够。
如今，这个玩笑似乎正滑向现实的边缘。
“我很好养的！”
柳月立刻接话，声音带着夸张的轻快，试图掩饰其中的试探，
“要求不高，管饱就行！”
但这轻飘飘的玩笑话，在两人心照不宣的氛围下，显得格外单薄。
“既然你主动提了，”
曹昆停下脚步，目光认真地锁住柳月，
“既然说起这个话题。有些事，我得提前申明哈。”
他的语气有些认真又带着一点诙谐，
“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走进婚姻。”
他顿了顿，清晰地抛出自己的“筹码”，
“但是，假如你真的考虑…我是说如果。除了那张纸，别的我都能给你，而且比你现在想象的要多得多。”
“切，我知道男人的嘴脸！不过说来让我开开眼界？”
柳月面上带着嫌弃和好奇。
她想知道这“多得多”究竟意味着什么。
“属于你的房子，车子，让你以后不用再为生计发愁、足以支撑你舒适生活的钱。”
曹昆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有力，描绘着极具诱惑力的蓝图，
“你不用再朝九晚五，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开个小店实现梦想，或者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时间、自由、物质保障，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他此刻就像一个技艺高超的画师，用未来的金钱和当下的承诺，精心描绘着一幅令人心驰神往的大饼。
柳月安静地听着，夜风吹动她的发梢。过了片刻，她才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辨不清真假的、带着点戏谑的笑容：
“听起来…真像个美梦啊。嗯…我觉得有些动心，这事儿嘛…” 她拖长了尾音，眼神在曹昆脸上流转，
“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自己先绷不住，发出一串清脆而略带自嘲的哈哈笑声，仿佛想用笑声冲淡刚才那番近乎摊牌对话的沉重和微妙。
曹昆没有去深究那笑声底下藏着几分真心实意的心动。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窗户纸捅得太破，露出的往往是生活的斑驳和算计的痕迹，徒增不堪。
他更愿意享受此刻夜风中的暧昧与轻松。
他侧过头，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落在柳月被浆果色口红点缀得格外诱人的唇瓣上，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
\"你看，我饼都画得这么大了，香喷喷的，总得给点甜头尝尝吧？就当．.．预付点利息？\"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却也裹着真实的渴望。
柳月微微歪头，浓密的睫毛扑闪着，故意装傻充愣，红唇弯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哦？甜头？曹老板想要什么甜头呀？\"
那眼神里分明流转着心知肚明的狡黠。
曹昆看着她这副又纯又欲的调皮模样，心头那股被压抑的火苗\"噌\"地窜了起来。
他没有再废话，手臂稍稍用力，握住柳月的手腕，将她轻盈地往自己怀里一带。
柳月似乎早有预料，或者说并未真正抗拒，身体顺从地被他拉近。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