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带苏晚去了家她以前提过的私房菜馆，包厢里灯光暖暖的，气氛还行。他没提那些烦心事，净捡轻松的话说，给她夹菜时手都有点抖。
“这家的松子鳜鱼，记得你以前爱吃。”他把挑干净刺的鱼肉推到她跟前，语气放得特软。
苏晚没动筷子，瞅着他：“你今天找我，不只是吃饭吧？”
厉沉舟手一顿，放下筷子：“就是想跟你好好道个歉。上一辈的破事扯不清，但苏家受的委屈，厉家肯定脱不了干系。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找我，别客气。”
“找你？”苏晚扯了扯嘴角，“厉总那么忙，我哪敢麻烦。”
“我不忙。”厉沉舟赶紧接话，眼神有点急，“你要是嫌公司不方便，我随时有空。哪怕……哪怕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苏晚抬眼，撞进他带着红血丝的眼里。那里面有愧疚，有紧张，还有点她看不懂的倔劲儿。她沉默了会儿，夹起那块鱼肉放嘴里，没吭声。
厉沉舟倒像得了允许似的，眼睛亮了点，又赶紧给她盛了碗汤：“慢点吃，别噎着。”
这顿饭吃得不算热乎，但至少没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送苏晚回家的路上，车里安安静静的，只听见空调吹风声。快到小区门口时，苏晚突然开口：“林家挑唆那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爸当年干的缺德事，让他和他爸一起扛着。”厉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会连累林家其他人，但该他俩受的教训，一点都少不了。”
苏晚“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车停稳，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手腕被厉沉舟轻轻攥住了。
“苏晚。”他声音特低，带着点求人的意思，“别总对我冷冰冰的，行吗？以前的事，我知道错了，给我个机会，慢慢弥补，好不好？”
他指尖有点烫，苏晚挣了一下没挣开，抬头就看见他红着眼圈。那不是气的，是带着点手足无措的慌，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
她心里软了一下，没说话，轻轻“嗯”了一声。
厉沉舟愣了愣，好像没听清：“你……”
“我说，知道了。”苏晚抽回手，推开车门，“回去吧，路上小心。”
看着她走进楼道的背影，厉沉舟在车里坐了好久，开心地嘴角慢慢翘起来一点。窗外的路灯亮得挺暖，他觉得心里堵了好久的那股子气，好像终于顺了点。
手机响了，是助理发的消息，说林渊挪用公司钱的证据齐了。厉沉舟回了个“知道了”，把手机扔副驾上，发动车子往回开。
账得算，人也得哄。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吗？
苏晚心里闷得慌，晚饭没吃几口就下楼了。小区附近的河边步道上没几个人，晚风一吹，头发乱飘，可心里那点堵得慌的劲儿一点没散。
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慢慢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男人的低喝。
“快点！”
“苏晚在那儿！”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头——一群穿黑西装的壮汉正快步朝她这边冲，个个面无表情，眼神跟盯猎物似的。
她吓得魂都飞了，哪还敢多想，转身就往小区方向跑。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噔噔”响，跑起来崴了好几下，脚踝传来一阵刺痛。
那些人跑得极快，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晚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地砰砰作响。她慌不择路，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路边停着一辆车——那车牌号她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的车。
更让她心头一跳的是，后车门正敞着条缝，像是特意等着谁。
管不了那么多了！苏晚拼尽全力冲过去，一把拉开门就钻了进去，反手“砰”地关上。
车门刚合上，她就听见外面传来那伙人的声音：“人呢？刚还在这儿！”
“分头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