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哆嗦,指尖冰凉,连带着肩膀都在微微颤抖,脸色比刚才在灵棚前还要苍白几分,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恐惧。
厉沉舟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原本强装的镇定也绷不住了,后颈一阵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张了张嘴,想安慰苏晚,可话到嘴边却变得磕磕绊绊,连声音都有些发颤:“没、没事的……肯定是恶作剧,你别害怕。”
他咽了口唾沫,努力给自己找着理由,语气却没什么底气:“说、说不定是有人用了变声器,故意模仿肖瑶的声音吓咱们……对,一定是这样,哪有什么定位,就是故意吓唬人的。”
话虽这么说,厉沉舟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门口,又扫了眼窗外,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苏晚没接话,只是咬着唇,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那声音太真实了,连她和肖瑶之间独有的小习惯都模仿得一模一样,根本不像是变声器能做到的。
屋里的空气正僵着,厉沉舟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警局”二字让他心里一紧。明明是正午12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他却觉得身边的气氛冷得像冰窖,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调整了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才颤抖着按下接听键——他可不想让警察听出,自己这个“霸总”此刻正慌得厉害。
“喂,李警官。”厉沉舟刻意压低了声音,试图掩饰语气里的颤音。
听筒里传来警察严肃的声音:“厉先生,跟你说下最新情况,苏柔刚才终于开口了,承认肖瑶就是她杀的。”
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一丝复杂——有恨,也有一丝悬着的心落地的感觉。可没等他们松口气,警察的话锋突然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厉沉舟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追问的声音不自觉地变急。
“苏柔说,她当时把肖瑶的头砍下来了,”警察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但我们搜查了她的住处、逃跑路线,还有之前发现尸块的井附近,都没找到那颗头……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厉沉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再也绷不住镇定,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滑掉,“头不见了?她把人头弄哪儿去了?”
苏晚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肖瑶已经死得那么惨,连全尸都凑不齐吗?那颗下落不明的头,又会在什么地方?
听筒里传来警察安抚的声音:“厉先生,我们也在全力搜查,你先冷静下来,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冷静?我冷静个屁!”厉沉舟彻底绷不住了,对着电话吼了起来,语气里满是烦躁和恐惧,“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刚才经历了什么!这事儿根本不正常!”
警察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你们经历了什么?”
“我们接到了肖瑶的电话!”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就是刚才,用她自己的手机号打过来的,还说要定位找苏晚,声音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把从接到电话、听到肖瑶声音,到对方说要定位的整个过程,都一股脑地告诉了警察。
可没等他说完,警察的语气就沉了下来,带着几分严肃:“厉沉舟先生,请你尊重死者。肖瑶已经遇害,用死者的名义编造这种事,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也会干扰我们办案。”
“我没开玩笑!”厉沉舟急得跳脚,对着电话大喊,“那通电话是真的!苏晚也听到了,我们都有通话记录!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厉先生,我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请不要传播不实信息。”警察的声音依旧冷静,“如果后续还有其他线索,再联系我们,我们先挂了,还要继续追查人头的下落。”
“喂!喂!”厉沉舟还想再说什么,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他狠狠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脸色铁青——连警察都不信他们,这诡异的事,难道只能自己扛着?
苏晚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心里的恐惧又深了一层,小声说:“他们……他们是不是觉得,是我们太伤心,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