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刚在霸王集团的会议室开完会,手机就响了,是陈叔的专属号码。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上次杀了罗彪,他就尽量避免跟陈叔单独见面,就怕再被安排类似的“活”。
“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个事跟你说。”陈叔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厉沉舟挂了电话,捏了捏眉心,还是转身往电梯口走。霸王集团总部和陈叔的私人办公室在同一栋楼,顶层全是陈叔的地盘,以前他觉得这里气派,现在却觉得像个牢笼。
走进陈叔的办公室,里面还是烟雾缭绕,陈叔坐在沙发上抽雪茄,茶几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眼神很凶。
“坐。”陈叔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把照片推到厉沉舟面前,“认识他吗?”
厉沉舟拿起照片,摇了摇头:“没见过。”
“他叫张涛,以前是跟着我的,后来反水了,把我一批货卖给了竞争对手,还卷走了我两百万。”陈叔吐了个烟圈,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可眼神却冷得像冰,“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只会碍事。”
厉沉舟心里一沉,手里的照片差点掉在地上——他知道陈叔这话是什么意思,上次说罗彪“抢生意”,这次说张涛“反水”,本质上都是要他去杀人。
“陈叔,您的意思是……”厉沉舟没敢把话说透,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陈叔只是让他去教训一下张涛,不是要他的命。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陈叔冷笑一声,把雪茄摁在烟灰缸里,火星溅起来又很快灭了,“跟上次一样,帮我处理了他。照片背后有他的地址和作息,你自己看着办,别留下破绽。”
厉沉舟拿起照片翻过来,背面用钢笔写着几行字——张涛住在城南的老旧小区,每天晚上七点会去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买酒,周末会去郊区的鱼塘钓鱼,旁边还画了个简单的路线图,标注着“小卖部附近没监控,鱼塘周围没人”。
跟上次罗彪的信息一样详细,甚至连“最佳动手地点”都标好了。厉沉舟攥着照片,指节都泛了白,喉咙发紧:“陈叔,上次杀罗彪……我已经觉得很不安了,这次能不能换个人去?集团里那么多能干的人,不一定非要我……”
“换个人?”陈叔打断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厉沉舟,你忘了是谁帮你把厉氏集团从破产边缘拉回来的?是谁让你当了霸王集团的二把手?现在让你办点事,你就推三阻四?”
厉沉舟低下头,不敢看陈叔的眼睛。他知道陈叔是在提醒他——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陈叔给的,陈叔让他做什么,他就必须做什么,没有拒绝的资格。
“我不是推三阻四,我只是……”厉沉舟想解释,却被陈叔抬手打断。
“你只是什么?只是怕了?”陈叔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当初你说想当我干儿子,想抬头做人的时候,怎么不怕?现在有了点身份地位,就想当缩头乌龟?厉沉舟,我告诉你,在这个圈子里,心慈手软的人走不远,你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了,就别再占着二把手的位置,也别再提什么厉氏集团!”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厉沉舟最后一点犹豫。他想起厉氏集团现在的样子,想起那些重新振作起来的员工,想起自己当初对父亲的承诺——他不能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至少不能因为“不敢杀人”而失去。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我知道了陈叔,我会办好的。”
陈叔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像我认的干儿子。放心,只要你把这事办了,以后霸王集团的好处,少不了你的份。张涛的事别拖太久,最好一周内解决。”
“我明白。”厉沉舟把照片叠好放进兜里,起身准备走。
“等等。”陈叔叫住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个黑色盒子,“这里面有把消音手枪,比刀方便,你拿着。记住,别像上次一样,搞什么‘意外死亡’,直接一枪解决,干净利落。”
厉沉舟弯腰拿起盒子,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走到走廊里,厉沉舟靠在墙上,打开那个黑色盒子——里面是一把银色的手枪,枪口装着消音器,旁边还放着几发子弹。他把盒子关上,揣进怀里,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上次杀罗彪,至少还有“配合自杀”的借口,可这次,陈叔要他直接用枪杀人,没有任何退路。他想起张涛照片上的样子,想起那个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要被灭口的男人,胃里一阵翻腾。
厉沉舟走到电梯口,看着电梯门上自己的倒影——穿着昂贵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拿着象征身份的公文包,可怀里却揣着一把要用来杀人的手枪。他突然觉得很陌生,好像不认识镜子里的这个人了。
电梯门开了,厉沉舟走进去,按下了一楼的按钮。他知道,自己又要走上那条充满血腥的路了,这次没有罗彪的“配合”,没有苏晚的劝告,只有陈叔的逼迫和自己对“地位”的执念,推着他一步步往前走,再也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