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冷光。苏晚侧躺着,呼吸均匀,眉头微微舒展——这是她离婚后难得睡安稳的一晚,自从离开厉沉舟,她搬去了城郊的出租屋,每天靠打零工维持生计,白天累得浑身酸痛,只有夜里才能短暂卸下疲惫。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是厉沉舟。他半个月前就开始在苏晚出租屋附近徘徊,看着她每天早出晚归,看着她偶尔对着镜子抚摸脸上的疤痕发呆,心里那股扭曲的“占有欲”又疯长起来——他见不得苏晚脱离他的“掌控”,见不得她开始新的生活,哪怕这种“掌控”早已变成伤害。
厉沉舟走到床边,盯着苏晚熟睡的脸,眼神里满是偏执的疯狂。他想起苏晚说“再也不要见面”,想起离婚时她决绝的眼神,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可这疼很快就被更扭曲的念头取代:“她为什么能忘了我?为什么能开始新的生活?我要让她永远记住我,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他缓缓抬起手,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然后猛地朝着苏晚的眼睛扣去!
“啊——!”苏晚在剧痛中瞬间惊醒,眼睛里传来撕裂般的疼,她下意识地想推开厉沉舟,可对方的手扣得死死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眼球里。眼泪混合着生理性的疼痛涌出,她看不清厉沉舟的脸,只能感觉到那双布满疯狂的眼睛,和耳边传来的、如同魔鬼般的低语:“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忘了我?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永远都不能再看别人!”
“厉沉舟你疯了!你放开我!”苏晚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双腿乱踢,双手拼命去掰厉沉舟的手,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指依旧死死扣在她的眼睛上,疼痛像潮水般淹没了她,让她几乎晕厥。
邻居被剧烈的动静惊醒,有人隔着门板喊:“里面怎么了?是不是打架了?”还有人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
厉沉舟听到邻居的喊声,动作顿了一下,苏晚趁机用力推开他,翻滚到床底下,双手紧紧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她的袖口。她疼得浑身发抖,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声音嘶哑地喊:“救命……救救我……”
厉沉舟看着苏晚指缝间的鲜血,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又被偏执取代。他想再次扑过去,卧室门却被突然撞开,警察和邻居冲了进来,一把将他按在地上,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不许动!警察!”警察厉声喝道,看着床底下浑身是血的苏晚,赶紧拨打了120,“快!这里有人受伤了,需要救护车!”
苏晚被抬上救护车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她能感觉到医护人员在为她处理伤口,能听到邻居们担忧的议论声,可眼睛里的剧痛让她几乎失去思考能力,脑海里只剩下厉沉舟那双疯狂的眼睛,和他扣在自己眼球上的、冰冷的手指。
到了医院,医生紧急为苏晚进行检查,发现她的右眼眼球破裂,视网膜严重受损,即使进行手术,也很难恢复视力;左眼也有不同程度的挫伤,需要长时间治疗。苏晚的家人接到通知赶来时,看到她包裹着纱布的眼睛,和苍白如纸的脸,哭得几乎晕厥。
“我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苏晚的母亲抱着她的手,心疼得浑身发抖,“那个畜生!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女儿!”
苏晚躺在病床上,听着母亲的哭声,眼泪从纱布缝隙中渗出。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可能再也看不见了,她的人生,彻底被厉沉舟毁了。
厉沉舟被带回警察局后,始终沉默不语,直到警察问起他的作案动机,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偏执的疯狂:“我就是不想让她离开我……我就是想让她永远记住我……她是我的,她不能离开我……”
他的回答让警察都感到一阵寒意——这个男人,早已被自己扭曲的占有欲和偏执逼疯,他根本不明白,爱不是占有,不是伤害,而是尊重和放手。
苏晚在医院接受了多次手术,右眼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被摘除了眼球,左眼经过治疗,虽然保住了视力,却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看东西模糊不清,还时常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她出院那天,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空荡荡的右眼眼眶,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家人想让她搬回老家,可苏晚拒绝了。她租了一间一楼的房子,每天靠听收音机和触觉来感知周围的世界,偶尔会摸着墙上的照片,想起自己曾经能看见阳光、看见大海、看见身边人笑容的日子,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有时候,邻居会来看她,给她带些水果和日用品,劝她放宽心,好好生活。苏晚总是笑着点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夜里闭上眼睛,厉沉舟那双疯狂的眼睛,和眼睛里的剧痛,会一次次将她从睡梦中惊醒,让她再也无法安睡。
厉沉舟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在监狱里,他偶尔会想起苏晚,想起他们刚认识时的样子,想起他们一起开面摊的日子,可他想的不是愧疚,而是“如果当初能把她留在身边就好了”。他始终没有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偏执和疯狂,给苏晚带来了多么毁灭性的伤害。
苏晚后来在家人的帮助下,学习了盲文,找到了一份在盲人图书馆整理书籍的工作。她每天靠触摸盲文来阅读,靠声音来感知周围的世界,虽然日子过得艰难,可她再也没有提起过厉沉舟——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早已被她从自己的人生里彻底删除。
有时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她会伸出手,感受阳光的温度,嘴角慢慢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她的心还在,她还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她还有勇气,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而厉沉舟,只能在监狱的高墙内,度过他漫长的刑期。他用自己的偏执和疯狂,毁掉了苏晚的人生,也毁掉了自己的人生,最终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
凌晨三点多,城中村的出租屋静得能听见老鼠跑过天花板的声音。温然刚从电子厂加班回来,累得连衣服都没换,趴在吱呀响的木板床上就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点晚饭没擦干净的酱汁,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贴在脸上。
卧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厉沉舟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手里还攥着块砖头——他从监狱出来半年了,没找着工作,天天蹲在出租屋楼下盯着温然,看她每天早出晚归,看她偶尔跟工友说笑,心里那股子扭曲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他总觉得温然当初没帮他求情,还跟苏晚一起“躲着他”,这半年更是“过得太自在”,得让她“尝尝自己受过的苦”。
温然睡得沉,根本没听见动静。厉沉舟走到床边,盯着她熟睡的脸,眼神里全是疯劲,嘴里还念叨着:“你不是过得挺舒服吗?你不是不帮我吗?我让你舒服!我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他猛地抬起手,不是用砖头,而是直接把手指往温然的眼睛里扣去!指甲尖刚碰到温然的眼皮,她就疼得“嗷”一声弹起来,眼睛里瞬间涌出眼泪,双手乱挥着想推开厉沉舟:“你是谁?!你干什么?!”
“我是谁?你连我都忘了?”厉沉舟的手指更用力了,指甲几乎要嵌进温然的眼球里,疼得她浑身发抖,眼泪混着生理性的泪水往下淌,“我是厉沉舟!你当初不帮我,看着我坐牢,现在我出来了,你也别想好过!”
温然这才听出是他的声音,吓得魂都没了,拼命挣扎:“厉沉舟你疯了!你快放开我!我报警了!”她想伸手去抓手机,可厉沉舟压在她身上,一只手扣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报警?你报啊!”厉沉舟笑得狰狞,“我都坐过牢了,还怕什么?大不了再进去!我先把你眼睛扣出来,让你跟苏晚一样,一辈子看不见!”
这话让温然更怕了,她知道苏晚的眼睛就是被厉沉舟毁的,现在他居然要对自己下手!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腿往厉沉舟肚子上踹去,趁着他疼得闷哼一声的间隙,猛地推开他,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
“想跑?没门!”厉沉舟捂着肚子追上来,一把抓住温然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咚”的一声闷响,温然的头重重撞在墙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可眼睛里的剧痛还在提醒她——必须跑,不然真的会被厉沉舟毁了!
她咬着牙,反手往厉沉舟脸上抓去,指甲划在他脸上,留下几道血痕。厉沉舟疼得松开手,温然趁机拉开门,跌跌撞撞地冲进楼道,扯着嗓子喊:“救命!杀人了!有人要挖我的眼睛!”
楼道里的声控灯被她的喊声点亮,隔壁的租客被惊醒,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有个常年在工地干活的大哥,看见厉沉舟追出来,手里还攥着块砖头,赶紧抄起门口的拖把,冲上去拦住他:“你干什么?!光天化日(虽然是凌晨)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其他租客也围了上来,有人赶紧扶住浑身发抖的温然,有人掏出手机报警,还有人对着厉沉舟骂:“你是不是疯了?想坐牢想疯了?”
厉沉舟看着围上来的人,又看了看跑掉的温然,知道自己没法得逞了,眼睛里满是不甘和疯狂,可也只能慢慢往后退,最后趁乱钻进了黑漆漆的巷子,跑没影了。
温然靠在墙上,捂着自己的眼睛,指缝里全是眼泪和血,疼得浑身发抖。刚才厉沉舟的指甲已经划破了她的眼皮,还戳到了眼球,现在眼睛又疼又肿,看东西都模糊不清。邻居赶紧帮她简单处理了伤口,又陪着她等警察来。
警察很快就到了,询问了温然事情的经过,又调取了楼道里的监控,很快就锁定了厉沉舟的行踪。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就在一个桥洞下被警察抓获,当时他还在念叨着“没挖成眼睛”“便宜她了”,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让警察都觉得后背发凉。
温然被送到医院后,医生检查发现她的左眼眼皮撕裂,眼球有轻微挫伤,幸好没有伤到视网膜,经过治疗后能恢复视力;右眼也有不同程度的划伤,需要涂药消炎。医生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姑娘,你这是遇到疯子了,以后可得小心点,最好换个地方住。”
温然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想起自己当初跟厉沉舟认识的时候,他虽然偏执,可也没到这种疯狂的地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又想起苏晚的遭遇,心里满是后怕——幸好自己跑掉了,幸好邻居及时帮忙,不然她可能就跟苏晚一样,永远失去了光明。
苏晚听说温然的事后来看她,看着温然眼睛上的纱布,心里满是心疼。两个都被厉沉舟伤害过的女人,坐在病房里,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苏晚先开口:“以后别一个人住了,要么搬回老家,要么跟朋友一起住,安全最重要。”
温然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以前总觉得他只是脾气不好,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我真的怕了。”
“别怕,他已经被抓了,以后不会再伤害我们了。”苏晚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我们都会好好的,都会过去的。”
厉沉舟这次因为故意伤害罪和未遂,加上之前有案底,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在监狱里,他依旧没有悔改,反而天天念叨着要“报复”,可他不知道,他的报复,最终只会让自己在监狱里度过更长的岁月,而被他伤害过的人,会在时间的治愈下,慢慢走出阴影,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温然出院后,辞掉了电子厂的工作,搬回了老家。在家人的陪伴下,她的眼睛慢慢恢复了视力,心里的阴影也渐渐散去。她找了份在幼儿园帮忙的工作,每天跟孩子们在一起,听着他们的笑声,心里渐渐变得平静。
有时候,她会摸着自己的眼睛,想起那个疯狂的凌晨,想起厉沉舟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心里还是会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庆幸自己还有机会看见阳光,看见身边人的笑容,还有机会,好好地活下去。
而厉沉舟,只能在监狱的高墙内,日复一日地度过他漫长的刑期。他用自己的疯狂和偏执,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人,也毁掉了自己的一生,最终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悔恨,伴随着他直到刑期结束,甚至更久。
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药膏的清凉,飘在单人病房里。苏晚坐在病床上,左眼上还缠着纱布,右手轻轻摸着空荡荡的右眼眼眶——这是她术后第三次换药,医生说左眼恢复得不错,再换几次药,就能试着取下纱布,慢慢适应模糊的视力了。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术帽的人走进来,手里端着换药盘,声音隔着口罩传来,有点闷:“苏晚是吧?该换药了。”
苏晚没多想,点点头,按照之前的习惯,慢慢仰起头,闭上眼睛。她现在只有一只眼睛能模糊看见点影子,对周围的动静格外敏感,可这次进来的“大夫”动作很轻,脚步声也很稳,跟之前换药的护士节奏差不多,她也就没起疑心。
“大夫,我左眼这次能看清点东西了,是不是快好了?”苏晚轻声问,语气里带着点期待——她太想重新看清这个世界了,太想再看看家人和朋友的样子了。
“快了,换完这次药,恢复得会更快。”“大夫”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手里的镊子夹着纱布,慢慢靠近苏晚的左眼。
苏晚放松了警惕,等着对方取下旧纱布。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两根冰冷的手指,猛地扣进了她的左眼眼眶里!剧烈的疼痛瞬间炸开,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眼球,她忍不住尖叫起来:“啊——!你干什么!”
她想伸手推开对方,可“大夫”的力气大得惊人,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手指还在用力往她的眼球里抠,嘴里传来熟悉又疯狂的声音:“我干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看见!我就是不想让你好!你凭什么能重新看见?你凭什么能好好生活?”
是厉沉舟!
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期待瞬间变成了恐惧。她拼命挣扎,双腿乱踢,双手死死去掰厉沉舟的手,可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扣在她的眼球上,疼得她几乎晕厥,眼泪混合着血水从指缝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厉沉舟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我!”苏晚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我的眼睛已经毁了一只了,你为什么还要毁我的另一只?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跟我一样!我想让你永远活在黑暗里!”厉沉舟的声音里满是疯狂的笑意,手指又用力了几分,“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就算我在监狱里,我也要让你记住,你的眼睛是我毁的,你的人生是我毁的!”
病房外的护士听见里面的尖叫,赶紧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治疗盘“哐当”掉在地上。她赶紧按下墙上的紧急呼叫铃,大声喊:“快来人!有病人被袭击了!”
很快,值班医生和保安就冲了进来。厉沉舟见有人进来,想趁机逃跑,可保安反应很快,一把将他按在地上,扯掉了他的口罩和手术帽——那张满是疯狂和偏执的脸,正是半个月前从监狱逃出来的厉沉舟!
“抓住他!他是逃犯!”值班医生又惊又怒,赶紧上前查看苏晚的眼睛,“苏晚你别怕,我们马上帮你处理伤口!”
苏晚躺在病床上,左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眼眶里全是血水,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发抖,意识也渐渐模糊。她能感觉到医生在为她处理伤口,能听到周围杂乱的声音,可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眼睛,彻底毁了……
厉沉舟被保安死死按在地上,还在疯狂地挣扎,嘴里喊着:“我没做错!她本来就该跟我一起活在黑暗里!你们放开我!我要让她永远记住我!”
他的嘶吼声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这个男人,早已被自己的偏执和仇恨逼疯,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行为给苏晚带来了多么毁灭性的伤害,他只知道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别人拖进和他一样的地狱。
苏晚被紧急推进手术室,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抢救,医生遗憾地告诉她的家人:“病人的左眼眼球已经严重破裂,视网膜完全脱落,就算尽全力抢救,也没办法保住视力了……以后,她可能永远都看不见了。”
苏晚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苏晚的父亲红着眼眶,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那个畜生!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我一定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苏晚醒来时,发现自己的两只眼睛都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周围一片漆黑。她伸出手,摸索着抓住床边母亲的手,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妈,我的眼睛……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了?”
“孩子……”苏晚的母亲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紧紧抱着她,“妈在呢,妈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怎么样,妈都会陪着你……”
苏晚没有哭,只是静静地躺着。她知道,从厉沉舟的手指扣进她左眼眼眶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彻底陷入了黑暗。她再也看不见阳光,看不见大海,看不见家人的笑容,看不见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了。
厉沉舟因为脱逃罪、故意伤害罪,被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在监狱里,他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任何人,只能在冰冷的牢房里,日复一日地度过自己的余生。偶尔有人问起他有没有后悔,他总是眼神空洞地说:“我不后悔,她本来就该跟我一起活在黑暗里。”
他始终没有明白,真正的痛苦不是活在黑暗里,而是用自己的双手,毁掉别人的光明,也毁掉自己的人生。他的偏执和疯狂,最终只换来无期徒刑的惩罚,和永远无法弥补的罪孽。
苏晚出院后,回到了老家。在家人和朋友的帮助下,她开始学习盲文,学习用触觉和听觉来感知这个世界。她学会了自己穿衣、做饭、整理房间,还学会了弹古筝——指尖触碰琴弦时,她能通过声音,想象出那些美好的画面。
有时候,她会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着鸟儿的叫声,嘴角慢慢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虽然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可她的心里,却渐渐亮起了一盏灯——那是对生活的希望,是对未来的期待,是即使看不见,也要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她知道,厉沉舟虽然毁了她的眼睛,却毁不了她对生活的热爱,毁不了她心里的光明。她会带着这份勇气,在黑暗中,走出属于自己的、不一样的人生。
市三院的眼科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压过了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温然坐在病床上,右眼蒙着浅灰色纱布,左手轻轻搭在床沿——上周她被玻璃划伤了角膜,医生说今天换药就能拆纱布,再养几天就能完全恢复。她盯着窗外的方向,心里盼着快点拆纱布,好早点回到幼儿园,看看孩子们的笑脸。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胸前的工作牌晃了晃,上面印着“李医生”。他手里端着换药盘,脚步比平时的护士重些,声音也透着股不自然的沙哑:“温然,该换药了,今天就能拆纱布了。”
温然没多想,笑着点头,按照医生的要求仰起头,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碰到纱布边缘,动作有点生涩,不像之前换药的护士那么轻柔,可她只当是医生手法不同,没往心里去。
“大夫,我这眼睛拆了纱布,真的能马上看清吗?”温然忍不住问,语气里满是期待。
“能,恢复得挺好。”李医生的声音还是沙哑,手里的镊子夹着纱布,却没立刻拆,反而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温然突然感觉到两根冰冷的手指,猛地扣进了她的右眼眼眶!
“啊——!”剧痛瞬间炸开,像有火在眼球里烧,温然猛地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血红,她拼命想推开对方,可李医生的手扣得死死的,另一只手还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眼泪混合着血水涌出,她嘶声喊:“你干什么!我的眼睛!快放开我!”
“别喊了,没人会来的。”李医生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不再沙哑,反而透着股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厉哥说了,要让你跟苏晚一样,永远活在黑暗里!”
厉沉舟!
温然的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期待瞬间碎成渣。她怎么忘了,厉沉舟还在监狱里,可他居然能收买医生来害自己!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双腿乱踢,双手死死掰着李医生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你这个混蛋!你收了他多少钱?我要报警!我要让你们都坐牢!”
“报警也晚了!”李医生的手指又用力了几分,温然的右眼传来撕裂般的疼,她能感觉到眼球在被挤压,视线彻底被血红覆盖,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之前负责她的王护士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对讲机,大声喊:“李建国!你干什么!保安马上就来!”
李医生慌了,想松开手逃跑,可温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不放。王护士趁机冲上来,一把推开他,赶紧扶住浑身发抖的温然,看到她右眼流出的血水,吓得声音都在抖:“温然你别怕,我已经叫保安了,医生也马上来!”
很快,保安和值班医生冲了进来,将李医生按在地上。值班医生赶紧给温然检查眼睛,看着她破裂的眼球,脸色凝重地说:“快送手术室!眼球破裂严重,必须马上抢救!”
温然被抬上手术推车时,意识已经有些不清,她能听到王护士在旁边哭着安慰她,能感觉到车子在走廊里快速移动,可右眼的剧痛像潮水般淹没了她,让她几乎晕厥。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瞎,我还要看孩子们,我不能跟苏晚一样……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三个多小时后,医生疲惫地走出手术室,对焦急等待的温然家人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的右眼眼球破裂严重,视网膜完全脱落,已经无法保住了……”
温然的母亲当场就瘫坐在地上,哭着喊:“我的女儿啊!怎么会这样啊!那个厉沉舟怎么就不肯放过她啊!”
温然醒来时,右眼已经被厚厚的纱布包裹,周围一片漆黑。她伸出手,摸索着抓住母亲的手,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妈,我的眼睛……是不是没了?”
“孩子……”温然的母亲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紧紧抱着她,“妈在呢,妈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怎么样,妈都不会离开你……”
温然没有哭,只是静静地躺着。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厉沉舟伤害时的恐惧,想起苏晚失去眼睛后的绝望,现在,她也成了“看不见”的人。可她心里没有恨,只有一种麻木的疲惫——厉沉舟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们?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毁掉别人的人生?
后来,温然从警察那里得知,李医生是厉沉舟通过监狱里的“关系”联系上的,厉沉舟承诺给他五十万,让他在换药时毁掉温然的眼睛。李医生一时贪念,就答应了,却没想到王护士因为发现他神色不对,提前守在病房外,才没让他得逞后逃跑。
厉沉舟因为教唆伤害、贿赂公职人员,加上之前的案底,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李医生也因故意伤害罪、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温然出院后,没有回老家,而是留在了这个城市。苏晚听说她的事后,特意来看她,两个都失去眼睛的女人,坐在阳光下,沉默了很久。最后,苏晚握住温然的手,轻声说:“别怕,看不见也能好好生活,我教你盲文,教你用听觉感知世界,我们都能好好的。”
温然点点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知道,虽然她的世界少了一只眼睛的光明,可她还有家人的陪伴,有苏晚的鼓励,有孩子们的笑声。她不能被厉沉舟打垮,不能让他得逞,她要好好活下去,活给那些伤害她的人看。
后来,温然在苏晚的帮助下,学会了盲文,还找到了一份在盲童学校当生活老师的工作。每天,她用温柔的声音给孩子们讲故事,用温暖的手帮他们整理衣服,孩子们的笑声成了她黑暗世界里最亮的光。
有时候,她会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晒着太阳,听着孩子们的嬉闹声,嘴角会慢慢扬起一抹笑容。她知道,厉沉舟虽然毁了她的眼睛,却毁不了她对生活的热爱,毁不了她心里的光明。她会带着这份勇气,在黑暗中,走出属于自己的、温暖而坚定的人生。
而厉沉舟,只能在监狱的高墙内,等待着法律的最终裁决。他用自己的偏执和疯狂,毁掉了两个女人的光明,也毁掉了自己的人生,最终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悔恨,伴随着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监狱的高墙把午后的阳光切得支离破碎,操场上的铁丝网泛着冷光。厉沉舟混在放风的人群里,眼神阴鸷地扫过周围的狱友——自从被判死缓后,他就没放弃过“报复”的念头,在普通牢房待了三个月,他摸清了每个狱友的作息,也找准了下手的时机。
今天放风时间比平时多了十分钟,狱警在远处巡逻,注意力没完全放在这边。厉沉舟盯着不远处独自蹲在墙角的老周——老周因为盗窃入狱,眼睛有点老花,平时总一个人待着,是最容易得手的目标。他慢慢凑过去,假装捡地上的烟头,趁老周没注意,突然伸手扣向他的眼睛!
“啊——!我的眼!”老周疼得惨叫一声,双手乱挥,可厉沉舟的手指已经嵌进他的眼眶,指甲狠狠划过眼球。周围的狱友被吓了一跳,有人想上前拉开,却被厉沉舟恶狠狠地瞪回去:“谁他妈敢过来,我连他的眼一起抠!”
他的眼神太疯狂,没人敢再动。厉沉舟松开手,老周的眼睛流着血,瘫在地上痛苦挣扎。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非但没害怕,反而露出了扭曲的笑——这种“掌控别人痛苦”的感觉,让他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
狱警听到惨叫冲过来时,厉沉舟已经退到了人群外,假装是“路过”。可老周指着他喊:“是他!是他抠了我的眼!”厉沉舟被带走时,还回头盯着人群,眼神里满是威胁,像是在选下一个目标。
老周被送去医务室后,狱警把厉沉舟关进了单独的禁闭室。可没过半个月,他又被调回了普通牢房——监狱的禁闭室有限,只能短期关押。回去的第一天,厉沉舟就盯上了睡在他上铺的小李。小李年轻,胆子小,晚上总睡得很沉。
半夜,牢房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厉沉舟悄悄爬下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摸到小李的床边。他屏住呼吸,猛地伸手扣向小李的眼睛!小李在睡梦中疼醒,刚想喊,就被厉沉舟捂住了嘴。“敢喊我就弄死你!”厉沉舟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冰冷又疯狂。
小李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流,只能拼命点头。厉沉舟松开手,看着小李捂着眼睛蜷缩在床上,满意地爬回自己的床。第二天早上,小李不敢跟狱警说,只能谎称自己“不小心撞到了眼睛”,可眼睛的伤势瞒不住,最后还是被狱警发现了。
这次,厉沉舟被加刑一年,还被调到了重刑犯牢房。可他一点都不怕,反而更兴奋——重刑犯牢房里的人虽然凶,可也更“好下手”,只要找准机会,就能继续他的“报复”。
接下来的半年里,监狱里陆续有二十多个狱友被人抠伤眼睛,有的眼球破裂,有的视网膜脱落,几乎每个人受伤的场景都一样:要么是放风时被偷袭,要么是半夜在睡梦中被伤害。一开始,狱警以为是不同的人干的,可查来查去,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厉沉舟——每次有人受伤,他都有“不在场”的假证据,可他身上总能找到淡淡的血迹,眼神里的疯狂也越来越明显。
最后,狱警在牢房里装了监控,才终于拍到了厉沉舟半夜伤害狱友的画面。监控里,他像个魔鬼一样,悄悄靠近熟睡的狱友,伸手扣向对方的眼睛,脸上还带着扭曲的笑。画面传送到监狱长办公室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疯了,他把监狱当成了自己的“猎场”,把狱友当成了自己的“猎物”。
厉沉舟再次被关进禁闭室,这次是永久禁闭——他被单独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牢房里,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还得有两个狱警贴身看守。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停手,有一次放风时,他突然冲向旁边的狱警,想抠对方的眼睛,幸好狱警反应快,才没被他伤到。
监狱长没办法,只能给厉沉舟戴上了特制的手铐和脚镣,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可他还是每天在牢房里嘶吼,喊着“我要抠你们的眼”“你们都得跟我一起瞎”,声音穿透厚厚的墙壁,让周围牢房的狱友都感到害怕。
后来,心理医生给厉沉舟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是:他患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障碍和偏执型精神病,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的认知和判断能力,他的脑子里只有“伤害”和“报复”,把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的快乐。
那些被厉沉舟伤害的狱友,有的被提前释放,回家接受治疗;有的留在监狱的医务室,每天靠药物缓解疼痛。他们中有人说:“我宁愿多坐几年牢,也不想再见到那个疯子,他看你的眼神,就像要把你生吞活剥一样。”
厉沉舟在永久禁闭室里待了两年,死缓期结束后,他被执行了死刑。执行死刑的那天,他脸上还带着扭曲的笑,嘴里念叨着“你们都得瞎”,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没意识到自己的疯狂给多少人带来了毁灭性的伤害。
他死后,监狱里的气氛才慢慢缓和下来。那些被他伤害过的狱友,虽然眼睛的伤很难恢复,可心里的恐惧终于消散了。他们开始学着接受自己的“不一样”,学着在黑暗里寻找新的希望——有的开始学习盲文,有的开始练习手工,有的甚至在出狱后,加入了帮助残疾人的志愿者团队。
他们知道,厉沉舟虽然伤害了他们的眼睛,却毁不了他们对生活的希望。他们会带着这份勇气,在黑暗里,走出属于自己的、崭新的人生,而那个疯狂的魔鬼,只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被所有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