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血腥味裹着尘埃在教堂里弥漫，陆泽倒在血泊中，胸口的伤口还在缓缓渗血，却没像厉沉舟那样喷涌——刚才那一刀，他终究是慌了神，偏了几寸，没扎中要害。他闭着眼，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息，还有不远处苏晚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只剩一片死寂。
可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呻吟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教堂的死寂。
不是陆泽的，也不是苏晚的。
陆泽猛地睁开眼，挣扎着抬起头，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厉沉舟”的尸体竟然动了！他捂着脖子，身体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嗬嗬”声，虽然气息微弱，却实打实还活着！
陆泽瞳孔骤缩，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明明扎中了颈动脉，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你没死？”陆泽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那人慢慢抬起头，脸上沾满了血污，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露出一张和厉沉舟有七分相似，却更显怯懦的脸。他看着陆泽，眼里满是惊恐和痛苦，嘴里含糊地说：“我……我不是厉沉舟……我是他弟弟……厉福舟……”
厉福舟？
陆泽彻底懵了。他从未听说过厉沉舟还有个弟弟，更不知道这个弟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穿着和厉沉舟一样的衣服，被他当成厉沉舟杀了！
原来，厉沉舟早就知道陆泽会来找他报仇。他平日里就对这个性格懦弱的弟弟百般欺凌，这次更是把厉福舟骗来，让他穿上自己的衣服，待在教堂里，替自己挡这致命一刀。而他自己，早就躲在教堂的暗格里，亲眼看着陆泽挥刀，看着厉福舟倒在血泊中，看着苏晚转身离开。
暗格里，厉沉舟捂着嘴，强忍着笑意，眼里闪烁着疯狂又残忍的光。他看着弟弟痛苦挣扎的样子，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觉得无比兴奋——这个没用的弟弟，终于派上了一点用场。
厉福舟还在痛苦地呻吟着，脖子上的伤口虽然深，却没完全切断颈动脉，加上他身材瘦弱，出血量比厉沉舟预计的要少一些，所以才捡回了一条命。他看着陆泽，眼里满是哀求：“救……救我……我不想死……”
陆泽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恨厉沉舟，却从未想过要杀一个无辜的人。可现在，他的手里沾了厉福舟的血，就算知道自己杀错了人，也已经无法挽回。
他挣扎着想要爬过去帮厉福舟止血，可刚一动，胸口的伤口就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又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还有几个警察。他们是接到附近居民的报警赶来的——有人听到教堂里传来惨叫声，怀疑出了人命。
医生和护士立刻上前，分别对陆泽和厉福舟进行紧急救治。警察则开始勘察现场，拍照取证，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散落的“骨灰”，脸色格外凝重。
“谁是这里的当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带头的警察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问道。
陆泽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厉福舟也因为疼痛和恐惧，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当陆泽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带着一丝温暖。他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床边站着一个警察，看到他醒来，立刻上前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能说说当时发生的事吗？”
陆泽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警察——从苏晚“假死”，到他被仇恨冲昏头脑去找厉沉舟报仇，再到误杀厉福舟，最后发现厉沉舟早就金蝉脱壳。
警察听完后，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这么说，厉沉舟还活着？而且他早就知道你的计划，故意让他弟弟替他送死？”
陆泽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懊悔和愤怒：“是我太蠢了，被仇恨冲昏了头，才中了他的计，还杀错了人。”
“你放心，我们会立刻加大搜捕力度，一定要抓住厉沉舟。”警察说，“另外，厉福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脖子上的伤口比较严重，还需要长时间治疗。”
陆泽听到厉福舟没事，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自己杀错了人，又忍不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泽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他每天都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既恨厉沉舟的残忍狡猾，也恨自己的冲动鲁莽。他不知道苏晚在哪里，也不知道厉沉舟会不会再来找他报仇，只能在恐惧和不安中等待着。
而此时的苏晚，正坐在一间豪华病房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她的眼睛上缠着纱布，纱布下，是一双崭新的眼睛——那是她妹妹苏柔的眼睛。
苏柔比苏晚小五岁，性格温柔善良，一直很依赖苏晚。苏晚眼睛被厉沉舟毁掉后，心里就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她要重新看到光明，而苏柔的眼睛，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于是，她趁着苏柔来看她的时候，用事先准备好的麻醉剂迷晕了她，然后像厉沉舟当初对她做的那样，硬生生抠下了苏柔的眼睛，给自己换上了。
手术很成功，苏晚再次看到了这个世界。当她第一次睁开眼，看到镜子里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时，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她终于重新拥有了光明，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好好”地活着了。
而苏柔，在失去眼睛后，就被苏晚秘密送到了一家偏远的精神病院。苏晚对外宣称苏柔因为“过度悲伤”精神失常，再也没人会关注这个失去眼睛、疯疯癫癫的女孩。
苏晚出院后，没有去找陆泽，也没有去找厉沉舟。她用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买了一套房子，过起了隐居的生活。她每天都精心保养着自己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漂亮、自信的苏晚。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梦到苏柔那双空洞的眼窝，梦到苏柔撕心裂肺的哭喊，梦到厉沉舟疯狂的脸，梦到陆泽满身是血的样子。这些噩梦像魔咒一样缠着她，让她夜夜无法安睡。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和厉沉舟一样残忍、一样疯狂的人。她毁掉了苏柔的人生，利用了陆泽的感情，双手也沾满了鲜血，再也回不去了。
而厉沉舟，自从从教堂逃走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警察搜遍了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有人说他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有人说他躲进了深山老林，还有人说他已经被仇家杀了。
陆泽伤好出院后，也离开了这座充满伤痛的城市。他没有去找苏晚，也没有再关注厉沉舟的消息。他心里清楚，苏晚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晚了，他们之间，早就隔着血海深仇，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他去了那家偏远的精神病院，找到了苏柔。苏柔穿着病号服，蜷缩在病房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地喃喃着：“眼睛……我的眼睛……”
陆泽看着她，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苏柔变成这样，都是苏晚造成的。他留了一笔钱给精神病院，让他们好好照顾苏柔，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从此，陆泽、苏晚、厉沉舟三个人，就像三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可这场由疯狂和仇恨引发的悲剧，却远远没有结束。
厉沉舟还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策划着新的阴谋，等待着下一个复仇的机会；苏晚虽然重新拥有了光明，却永远活在噩梦和愧疚中，被自己的疯狂和残忍所折磨；陆泽带着满身的伤痛和悔恨，开始了新的生活，却再也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而苏柔，这个无辜的女孩，永远失去了眼睛，失去了光明，被困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
他们每个人，都是这场悲剧的制造者，也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他们被仇恨和疯狂吞噬，一步步走向毁灭，再也无法回头。
多年以后，当有人偶尔提起这段往事时，还会忍不住唏嘘不已。他们会说起那个疯狂的厉沉舟，说起那个被仇恨扭曲的苏晚，说起那个冲动鲁莽的陆泽，说起那个无辜可怜的苏柔。
而那座废弃的教堂，依旧矗立在郊外的山林里。教堂里的血迹早已干涸，变成了暗褐色的印记，散落在地面上，墙壁上，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当年那场血腥而疯狂的悲剧。每当风吹过教堂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就像是那些逝去的灵魂，在诉说着他们的痛苦和不甘。
这场由爱生恨、由疯狂引发的噩梦，终究成了一段无法磨灭的伤痛，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也刻在了这座城市的记忆里，永远无法消散。
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被风刮得“哐当”作响，灰尘在从破洞透进来的光柱里浮沉。厉沉舟靠在生锈的机床旁，指尖摩挲着一块带血的玻璃碎片——那是他从教堂逃出来后，一直带在身上的“宝贝”。他脸上还沾着厉福舟的血迹，眼里却闪着期待的光，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人。
突然，工厂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厉沉舟猛地抬头，当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痴傻又兴奋的笑容。
是苏晚。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明艳又冷冽。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窝，此刻装着一双明亮又锐利的眼睛，正毫无波澜地看着厉沉舟。
“苏晚！你来了！”厉沉舟扔掉手里的玻璃碎片，像个孩子一样朝着苏晚跑去，想要伸手抱住她。
苏晚却侧身躲开，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缓缓开口：“厉沉舟，你知道我这双眼睛是谁的吗？”
厉沉舟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晚的眼睛，贪婪地看着：“不知道……但很好看，比以前更好看了！”
“当然好看。”苏晚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残忍的骄傲，“这是我妹妹苏柔的眼睛。你知道吗？我妹妹她可是个‘大将军’，性格烈得很，以前总想着保护我。可我偏要她的眼睛，于是我就趁她不注意，硬生生把她的眼睛抠了下来，安在了我自己的眼眶里。”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眼里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厉沉舟听完，不仅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拍着手，兴奋地大喊：“真好！真好！苏柔的眼睛配你，刚刚好！这样你就是最特别的了！”他看着苏晚，眼里满是痴迷，“那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吧？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当然可以。”苏晚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朝着厉沉舟走近一步，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厉沉舟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缓缓低下头，苏晚也踮起脚尖，两人的嘴唇瞬间贴在了一起，疯狂地舌吻起来。他们的嘴里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吻得激烈又扭曲，像是两只互相吞噬的野兽，在彼此的疯狂中寻找着慰藉。
可他们不知道，在工厂门口的阴影里，一道身影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眼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是陆泽。
他手里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烙铁的温度灼烧着他的指尖，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自从在精神病院看到苏柔空洞的眼窝，听到医生说起苏柔眼睛被人硬生生抠走的真相后，他就一直在寻找苏晚和厉沉舟的踪迹。他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两人，竟然在这里像没事人一样，疯狂地拥吻在一起，而苏晚，还一脸骄傲地炫耀着自己对亲妹妹的残忍！
陆泽看着那对扭曲的男女，心里的恨意像火山一样爆发。他慢慢举起手里的烙铁，狠狠按在了自己的指纹上！
“滋啦——！”
皮肉被灼烧的声音刺耳又恐怖，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陆泽疼得浑身颤抖，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头发，可他的眼睛却始终死死地盯着工厂里的两人，眼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复仇的决绝。他要毁掉自己的指纹，让任何人都无法追踪到他的痕迹，他要亲手杀了这两个疯子，为苏柔报仇，也为自己被毁掉的人生报仇！
他扔掉手里的烙铁，从背后抽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砍刀，刀身闪着冷冽的光，映出他满脸狰狞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着工厂里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又坚定，像是在走向地狱，也像是在走向救赎。
工厂里的苏晚和厉沉舟终于结束了吻，两人额头相抵，脸上都带着满足又疯狂的笑容。
“苏晚，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厉沉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好啊。”苏晚笑着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可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这对狗男女，也配永远在一起？！”
苏晚和厉沉舟猛地转头，当看到满脸是汗、手指焦黑、手里举着砍刀的陆泽时，脸色瞬间变了。
“陆泽？！”苏晚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厉沉舟则是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和愤怒：“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陆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们，手里的砍刀握得更紧了，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看着苏晚那双属于苏柔的眼睛，看着她脸上毫无愧疚的笑容，看着厉沉舟那副疯狂又痴迷的样子，心里的恨意彻底吞噬了理智。
“我要杀了你们！”陆泽嘶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着两人猛冲过去！
厉沉舟反应很快，立刻将苏晚护在身后，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生锈的钢管，朝着陆泽挥去。钢管带着风声，朝着陆泽的脑袋砸来。陆泽侧身躲开，砍刀顺势朝着厉沉舟的胳膊劈去！
“噗嗤！”
锋利的刀身瞬间砍中了厉沉舟的胳膊，鲜血喷涌而出。厉沉舟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钢管掉在了地上。他捂着受伤的胳膊，连连后退，眼里满是痛苦和愤怒。
苏晚看着眼前的混乱，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朝着陆泽的后背刺去！
陆泽早有防备，猛地转身，砍刀朝着苏晚的匕首挡去。“当啷”一声，匕首被砍刀打飞，掉在了地上。苏晚脸色一变，想要后退，可陆泽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按在了冰冷的机床上。
“苏晚！你这个疯子！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苏柔是你亲妹妹啊！你竟然亲手抠掉了她的眼睛！”陆泽嘶吼着，眼里的泪水混合着汗水一起往下淌，声音里满是痛苦和绝望。
苏晚却丝毫没有愧疚，反而笑着说：“亲妹妹又怎么样？她的眼睛能让我重新看到光明，能让我和厉沉舟在一起，这就够了！陆泽，你就是个懦夫，你根本不懂我们的爱情！”
“爱情？你们这也配叫爱情？！”陆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你们的爱情就是互相折磨，就是残忍地伤害别人！你们两个，都该死！”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砍刀，就要朝着苏晚砍去！
厉沉舟见状，忍着胳膊的剧痛，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着陆泽的后背狠狠扎去！
“噗嗤！”
玻璃碎片深深扎进了陆泽的后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陆泽疼得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可他手里的砍刀却没有落下。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厉沉舟，眼里满是血丝：“厉沉舟！我要先杀了你！”
他松开苏晚，转身朝着厉沉舟扑去。厉沉舟吓得连连后退，可陆泽已经红了眼，根本不给他躲闪的机会。砍刀一次次朝着厉沉舟劈去，厉沉舟的身上很快就添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停地往下淌，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地面。
苏晚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再次朝着陆泽冲去。她趁着陆泽和厉沉舟缠斗的间隙，猛地将匕首刺进了陆泽的侧腰！
“啊！”
陆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侧腰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的动作瞬间迟缓下来。厉沉舟趁机捡起地上的钢管，朝着陆泽的脑袋狠狠砸去！
“咚！”
一声闷响，陆泽的脑袋被钢管砸中，眼前瞬间一黑，头晕目眩。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了机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伤口不停地流血，很快就染红了身后的机床。
厉沉舟和苏晚一步步朝着他逼近，两人脸上都带着疯狂又残忍的笑容。厉沉舟的胳膊和身上都在流血，可他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苏晚的衣服也沾了不少血迹，那双属于苏柔的眼睛里，满是冷漠和杀意。
“陆泽，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们。”苏晚笑着说，手里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你就乖乖地去死吧！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厉沉舟也跟着说道，手里的钢管紧紧握着。
陆泽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让这两个疯子继续为所欲为！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里的砍刀，朝着厉沉舟和苏晚猛地挥去！
这一刀，又快又狠，带着他所有的恨意和绝望。厉沉舟和苏晚都没料到他还能反击，一时之间来不及躲闪。
“噗嗤！”
砍刀先是砍中了厉沉舟的胸口，深深刺了进去；紧接着，刀身又划过苏晚的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厉沉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胸口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地面。苏晚也疼得惨叫一声，捂着受伤的肩膀连连后退，眼里满是恐惧和愤怒。
陆泽看着倒在地上的厉沉舟，又看着脸色惨白的苏晚，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手里的砍刀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响，他也跟着倒了下去，落在一片血泊中。
工厂里再次陷入了死寂，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喘息声和鲜血滴落的声音。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汇聚成一条条小溪，顺着地面的缝隙流淌，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厉沉舟躺在地上，胸口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苏晚，嘴里喃喃着：“苏晚……我们……我们还要在一起……”
苏晚捂着受伤的肩膀，看着倒在地上的厉沉舟和陆泽，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想要和厉沉舟永远在一起，想要摆脱过去的阴影，可最终，却还是陷入了这场血腥的厮杀中。
她慢慢走到厉沉舟身边，蹲下身，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伸出手，想要抚摸厉沉舟的脸，可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她的手，嘴角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苏晚……真好……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说完，他的头一歪，彻底没了呼吸。
苏晚看着厉沉舟冰冷的尸体，心里没有丝毫悲伤，反而觉得一阵空虚。她站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陆泽，又看了看厉沉舟的尸体，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陆泽走去。陆泽还有一口气，他看着苏晚一步步逼近，眼里满是绝望。
“陆泽，你也该去死了。”苏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举起匕首，就要朝着陆泽刺去。
可就在这时，工厂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而且越来越近。
苏晚脸色一变，知道警察来了。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脱身。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扔掉手里的匕首，朝着工厂后面的小门跑去。
很快，警察就冲进了工厂。当他们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到处都是血，厉沉舟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呼吸；陆泽倒在地上，气息微弱，身上布满了伤口；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砍刀、匕首、钢管和玻璃碎片，整个工厂像个地狱般恐怖。
医生和护士立刻上前，对陆泽进行紧急救治。警察则开始勘察现场，收集证据，看着眼前的惨状，脸色格外凝重。
陆泽被抬上救护车时，意识已经模糊了。他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心里满是绝望和释然。他没能亲手杀了苏晚，可厉沉舟死了，也算为苏柔报了一部分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道苏晚能不能被抓住，可他知道，这场由疯狂和仇恨引发的悲剧，终于快要结束了。
苏晚从工厂逃走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警察搜遍了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有人说她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有人说她在逃跑的过程中意外身亡了，还有人说她躲进了深山老林，再也不敢出来。
陆泽在医院里接受了长时间的治疗，虽然保住了性命，可身上却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疤，也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再也没有提起过苏晚和厉沉舟，只是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苏柔那双空洞的眼窝，想起曾经的快乐时光，然后默默流泪。
这场由爱生恨、由疯狂引发的悲剧，最终以厉沉舟的死亡、陆泽的重伤和苏晚的逃亡画上了句号。可它带来的痛苦和伤害，却永远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厉沉舟的疯狂，苏晚的残忍，陆泽的冲动，还有苏柔的无辜，都成了这段黑暗往事里无法磨灭的印记。而那座废弃的工厂，也成了这段悲剧的见证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诉说着曾经的血腥和疯狂。
多年以后，当人们偶尔提起这段往事时，还会忍不住唏嘘不已。他们会感叹人性的扭曲和疯狂，会惋惜那些被毁掉的人生，会希望这样的悲剧永远不要再发生。
可只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知道，有些伤痛，永远无法愈合；有些阴影，永远无法消散。这场由疯狂和仇恨编织的噩梦，终究成了他们生命里最黑暗的一笔，永远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