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透过中医馆的木窗,落在“辐射患儿康复档案”的封面上,苏砚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弹出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头像用的是空白图,验证消息只有短短六个字:“我知道苏母笔记”。她指尖猛地一顿,攥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自从周明自首后,她一直在找母亲那本完整的诊疗笔记,现在终于有了线索。
没敢犹豫,苏砚立刻点了“通过”。好友刚加上,对方就发来一条语音,女人的声音发颤,背景里还能听到急促的汽车鸣笛声,像是在街头狂奔:“苏医生,我是林薇薇,以前在顾氏行政部做过……顾曼琴被警方调查的事我看新闻了,我怕她把烧仓库的事推给我,我必须跟你说实话!”
“烧仓库?”苏砚心里一沉,快步走到中医馆里间,关上门压低声音回语音,“你说清楚,烧的什么仓库?跟我母亲的笔记有什么关系?”
林薇薇的语音几乎是秒回,声音里的恐慌更重了:“是城郊老工业区的仓库,门牌号是富强路127号,靠近废弃火车站!2022年3月,就是苏清婉医生被诬陷‘误诊’的前一周,顾曼琴给了我五万块现金,让我半夜去烧仓库,说‘里面有本医生的笔记,必须烧干净,连纸片都不能剩’!我当时贪钱就答应了,可烧的时候风大,有块纸没烧透,我怕被顾曼琴发现,偷偷藏在钱包里,现在还在!”
苏砚的呼吸瞬间停滞,她赶紧从抽屉里翻出之前在工厂找到的残页——那是母亲笔记的一角,上面只有“康泰返点”几个模糊的字迹,边缘还留着烧焦的痕迹。她对着手机急声道:“你能拍张照片给我吗?我要确认是不是我母亲的笔记!”
三分钟后,林薇薇发来一张照片。屏幕里是块指甲盖大小的烧焦纸片,边缘卷成黑色,中间勉强能看清几行字:“顾曼琴收康泰500万,日期2022.2.18”“Kt-2022辐射值1.02w\/kg,超标3.4倍”——字迹娟秀,在“康”字右边还加了个小一点,这是母亲写笔记时的习惯,和她手里的残页完全吻合!
“是我母亲的笔记!”苏砚的眼泪瞬间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纸片的照片,“林薇薇,你现在在哪?这块纸能不能给我?这是洗清我母亲冤屈的关键证据!”
电话那头的林薇薇却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说:“我不能见你……顾曼琴昨天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要是敢跟外人提仓库的事,就等着收你弟弟的骨灰’!我弟弟才上初中,我不能让他有事!”她顿了顿,声音里满是哀求,“苏医生,我把仓库地址和照片给你,就是想求你,要是警方问起,你能不能别说我参与了?我只是个帮凶,我没想害苏医生……”
“只要你愿意配合警方,说出所有真相,我会跟赵警官说明情况,争取对你从轻处理。”苏砚放缓语气,她知道林薇薇胆小又贪财,现在只能用“自保”说服她,“但你得告诉我,顾母烧仓库时,有没有说笔记藏在什么地方?是盒子里还是柜子里?”
“好像是个铁盒!”林薇薇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些,像是回忆起了细节,“我记得烧仓库时,看到火里有个银色铁盒的角,顾曼琴特意跟我说‘别让铁盒留着,烧化了才好’!还有,烧完仓库第二天,她就把我调到外地分公司了,我现在想起来,她就是怕我泄密,想把我支走!”
苏砚挂了语音,立刻找出赵警官的微信,把林薇薇发来的照片、仓库地址,还有烧仓库的时间、铁盒细节一股脑发过去,最后补了句:“赵警官,这肯定是找到完整笔记的关键!林薇薇手里有残片,现在怕被顾母报复不敢露面,你们得尽快去仓库搜,还要保护好她!”
赵警官的回复来得很快:“我们已经派刑警队往城郊赶了,你和顾晏辰别过去,顾母可能在仓库设陷阱。另外,我们会联系客运站和火车站,找到林薇薇保护起来,争取让她自首作证。”
苏砚刚放下手机,顾晏辰端着杯菊花茶走进来,看到她眼眶通红,手里还攥着那张残页,立刻快步走过来:“是不是林薇薇那边有消息了?”
“是她!”苏砚把手机递给他,声音还带着激动的颤音,“她曝顾母2022年雇她烧了仓库,就是为了毁我母亲的完整笔记!仓库地址找到了,赵警官已经派人去搜了,还有这块残片……你看,和我们之前的残页能对上!”
顾晏辰快速翻着聊天记录,手指在烧焦纸片的照片上停住,眉头渐渐皱紧:“铁盒……之前在工厂找到的诊箱也是铁的,顾母习惯把重要东西放铁盒里。但你没觉得奇怪吗?林薇薇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顾母被调查时说,可能是想找机会立功减刑,也可能……是顾母故意放的诱饵。”
他话音刚落,苏砚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是林薇薇发来的紧急消息,只有断断续续的几句:“不好了!顾曼琴知道我联系你了!她发我弟弟学校的照片……我现在去城西客运站,准备去警局自首……”消息后面还附了张照片,是个穿校服的小男孩,站在学校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顾母动她弟弟了!”苏砚的心瞬间揪紧,赶紧回消息:“别自己去客运站!我让警方去接你,报你所在的位置!”
可林薇薇再也没回复,消息发过去全是红色感叹号——她被拉黑了。苏砚握着手机,手都在抖,顾晏辰立刻拨通赵警官的电话:“赵警官,林薇薇在去城西客运站的路上,顾母派人盯着她弟弟,还可能在客运站设了埋伏,你们赶紧派人过去!”
“我们已经安排人往客运站赶了,”赵警官的声音透着凝重,“另外,去仓库的同事刚发来消息,仓库门是锁着的,但后窗被撬开了,里面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地上还留着块银色铁盒的碎片,像是被人砸过!”
“有人先去过仓库?”苏砚的心脏猛地一沉,“会不会是顾母的人?他们把笔记转移了?”
“现在还不确定,”赵警官说,“我们的人正在仔细搜,重点找铁盒碎片和残留的纸张,一有消息就跟你们说。你们在中医馆也别放松警惕,顾母现在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对你们下手。”
挂了电话,中医馆里的气氛瞬间凝固。顾晏辰走到窗边,目光扫过巷口——之前跟踪他们的黑色轿车没出现,但街角的便利店门口,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一直盯着中医馆,形迹可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电击棍,转头对苏砚说:“我今天不跑网约车了,就在这里守着你。林薇薇要是自首,顾母肯定更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苏砚点头,目光落在抽屉里的残页上。那几行模糊的字迹,此刻像是有了温度,她想起母亲生前总说“真相烧不掉,只会在灰烬里留痕”,现在看来,母亲没说错。可一想到仓库里被翻动的痕迹,想到林薇薇和她弟弟的安危,她又忍不住担心:完整笔记会不会已经被顾母毁掉?顾母还藏着什么更狠的后手?
而此刻的顾母私人别墅里,她正对着电话怒吼,手里的水晶杯“啪”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谁让你们去仓库翻的?我不是让你们等我消息吗?现在警方肯定盯上那里了!”
电话那头传来助理慌乱的声音:“顾总,我们也是怕笔记被警方找到,才想着先转移……可仓库里的铁盒不见了,只剩下碎片,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不见了?”顾母的声音瞬间拔高,眼底满是疯狂,“找!给我全城找!就算把每个垃圾桶都翻一遍,也要把铁盒找回来!要是让苏砚拿到完整笔记,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挂了电话,顾母走到保险柜前,打开门拿出一本假护照——上面贴着她的照片,名字却写着“李梅”,旁边还放着一张今晚去美国的机票。她盯着护照,手指微微发抖:要是铁盒找不到,她就只能提前跑路。可一想到苏砚可能拿着笔记,让她身败名裂,她的眼神又变得狠戾:“就算跑路,也要先让苏砚和顾晏辰付出代价!”
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冷得像淬了毒:“帮我办件事——去中医馆,把苏砚手里的残页和患儿档案全毁掉,要是遇到顾晏辰……”